一片树林里,隐隐约约搭建了不少帐篷。树林侧方有一片石砬子,石砬子里面有不少天然的洞穴。此处就是中条山第二野战医院所在地,为了防止日军轰炸,石砬子里的洞穴是专门为做手术准备的。今天一大早天上便飘起了绵绵的细雨,非常难得天上没有出现日军的飞机。
今天由于下雨,日军也停止了进攻,日军不是雨休而是下雨天日机无法出动支援作战的缘故。这两天伤员突然躲起来,而且都是说话怪异的川军士兵,连续两天的做手术,鲁月十分疲劳,昨天半夜野战医院长官强迫命令她休息,这不她一觉睡到正午仍然感觉疲惫。
天上仍然在下雨,外面难得的安静。鲁月醒来吓了一跳,每天炮声隆隆、枪手阵阵,此起披伏的爆炸声敲打耳鼓,她已经养成了习惯,突然没有如此“噪音”格外安静到使她担心起来。鲁月迅速爬起来,她来到手术室,手术台上没有手术人员。此时一名值班的军医告知:今天下雨日军停止了攻势,前线没有伤员转运下来,鲁月闻听长出了一口气。
鲁月走到外面,迎着天上飘落而下的雨水,感觉十分遐意。树林里到处呈现出被轰炸的痕迹,可是树木仍然枝繁叶茂、生机盎然。鲁月让雨水落在自己的脸上、头发上、身上,已经半个月了,鲁月的身心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享受一下暂短的平静。
不一会儿鲁月的全身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她仍然不肯放弃大自然赋予的恩惠。“鲁姐!瞧你衣服都湿透了,还站在外面。”一名护士打着雨伞走过来说。鲁月说:“难得今天这么放松,我要让雨水给我败败火。”护士上前不由分说拉起鲁月就走:“你也不怕感冒了!”
走进一顶帐篷,护士拿出自己的衣服说:“鲁姐!赶紧换上吧!瞧你全身湿乎乎的,当心着凉。”鲁月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其他人那,她们都干什么去了?”护士说:“除了几名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大家都在睡觉那,喊都喊不醒!”
鲁月笑着说:“大家太疲劳了,神经也太紧张了。看样子老天爷实在看不下去了,来了一场及时雨。”这时护士说:“鲁姐!今天非常难得,听说姐夫来前沿阵地已经好几天了,我陪你去前沿怎么样?”鲁月有些犹豫,年轻护士拉起鲁月的手就走。
鲁月和长官请了假,便和护士上路。外面仍然在下雨,地面上已经被雨水浸透。二人沿着山间小路,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地势低洼的地方已经形成积水,看样子这场雨降水量很大,沿途不少小溪都在涨水。“鲁姐!132师部快到了,来中条山的路上你匆匆和姐夫姐夫见了一面,现在你突然出现姐夫不知有多激动那!”鲁月瞪了一眼护士说:“说不想是假话,可是我怕先云怪我。现在正是大战紧张时期,我连招呼都不大,竟然擅自跑到前沿阵地来看他,我怕给他添麻烦。”
其实鲁月的担心多余。一大早发现下雨日军停止攻势,彭先云安排川军师抢修阵地,安排士兵休息。接着彭先云带领警卫员,骑马前往板横山138师防守阵地。必竟他亲手枪毙了该师一名团长,因此他正好利用今天休战的机会去安抚一番。
其实那名倒霉的团长被处决,坦率说有些冤屈。这名团长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违抗军令,十有八九是138师师长所为。但是明知是该师长所为,彭先云也要装糊涂。尤其是在这非常时期,他不可能追究该师长任何责任,不仅如此他还要进行一番安慰。
鲁月和那名护士到达师指挥部,警戒士兵把他俩带入师部。师长哈德盛看到突然出现两名女兵,气急败坏刚要发作,师部跟随彭先云来的一名作战参谋认出鲁月。“是彭夫人!夫人怎么来了?”接着他慌忙向哈师长介绍,鲁月是彭副指挥的夫人,在野战医院担任军医。
哈德盛闻听立即露出笑脸说:“没想到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哈师长热情的有些变态。当鲁月得知彭先云没在去了138师,顿时有些失望。哈师长吩咐立即给138师打电话,结果被鲁月制止了。鲁月没有在师部停留多长时间,便失望的打道回府。
次日,由于小雨的缘故地面非常湿滑,日军的攻势不猛烈。第三天日军加强了攻势,野战医院的伤兵开始多了起来。一上午鲁月做了十几例手术,她被强行替换下来。吃完中饭鲁月没有休息,她不放心做完手术后的伤员,便来到树林里查看伤员的情况。
鲁月走进一顶帐篷里,一名小战士伤势很重。这名川军小战士只有16岁,是贯穿伤。一颗子弹从左胸穿过,距离心脏只有几毫米,上午是鲁月亲自给他做的手术。此时小战士正在熟睡,鲁月轻轻的摸了一下小战士的额头,感觉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