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算上临清的张拱薇部,荆州军形成了以霹雳军团为主力,以张拱薇和骠骑军为左右两翼的半包围圈。
岳托大惊,慌忙将杜度和多铎召集起来,说道:“北面有将近两万步兵驻防,虽不知战力如何,但互为犄角之势,想想就觉得棘手;东面是骠骑军,机动灵活,很是难缠;唯有西边,乃张拱薇五千余残兵败将,难道林纯鸿想诱使我们进攻临清,再沿运河至德州?”
岳托的话,得到了杜度和多铎的赞同,杜度指着舆图上霹雳军团第二军驻扎的双庙位置,说道:“此处距离运河不过三十里,一旦我们从西边突破,必然遭到双庙南蛮子的阻击,高楼和冉楼的南蛮子有充裕的时间将我们合围在运河边上,若果真如此,我军就万劫不复了。”
多铎觉得郁闷万分,进入山东之前,整个华北平原,任女真骑兵纵横驰骋,几乎未曾遇到什么阻碍,现在进入山东之后,不仅步步维艰,还有将近三千余精骑被林纯鸿包了饺子。多铎恨得直喘粗气,大声叫嚷道:“不如与南蛮子的骑兵来一场硬碰硬的对决,南蛮子的骑兵孱弱,又不是我们的对手,何必瞻前顾后?”
杜度问道:“骠骑军兵力达万余,真要对决,岂是一时半会的事?万一林纯鸿的步兵趁机围拢,如何是好?”
多铎怒道:“我看你是被林纯鸿敲碎了胆,这也怕,那也怕,如何打仗?”
杜度正待反驳多铎,岳托却瞪了两人一眼,喝道:“有什么好争的?胆略胆略,缺不了胆,也缺不了略。”
多铎虽是岳托的叔叔,但好像对岳托非常尊重,自觉地闭上了嘴巴。杜度自然也不会多说,期待岳托做出最后的决策。
岳托道:“硬碰自然不可取,但大军为了脱离包围圈,须缠住骠骑军,血战不可避免。可令罗洛浑率千余骑兵与骠骑军纠缠,大军主力绕过高唐,从济南之西前往德州与豪格汇合。另外,为了防止步兵往禹城、平原方向靠拢,豪格兵出平原,负责接应我军主力。”
杜度和多铎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岳托此举,分明将罗洛浑当做了弃子。罗洛浑可是岳托的长子啊!
杜度叫道:“大帅,万万不可!罗洛浑本部兵马过少,万一骠骑军分兵,还是能将我军主力缠住!”
多铎更是激动地叫道:“大帅,不如由我率领本部女真三千精骑,及蒙古察哈尔、巴林部四千精骑,与骠骑军决一死战,胜,则荆州军对我军的威胁大为减轻,即便不能胜,想要摆脱骠骑军,也是轻而易举。”
杜度心里一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岳托:“大帅,此计可行,比壮士断腕高明,算得上当前最好的选择。”
岳托默然半晌,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十五叔,小心在意,万一接战不利,就迅速摆脱纠缠北上。”
正说着,忽然接报,林纯鸿令霹雳军团三军人马不停向南挤压,距离大军不过三十里,瞬息可至。
岳托与杜度、多铎对望一眼,道:“可供我军回旋的余地越来越少,事不宜迟,赶紧行动!”
……
崇祯十一年二月十八日清晨,岳托与杜度率领主力、押送俘虏,由康庄折而向东南,在高唐县城以南三十里处突然转向东北,试图绕过骠骑军,往德州方向前进。
与此同时,多铎以察哈尔部二千精骑为左翼,以巴林部两千精骑为右翼,自己亲率三千精骑为中军,大举向骠骑军压上去。
岳托大军的行动,林纯鸿虽知之不详,但岳托令多铎牵制骠骑军、掩护主力北上的大致方略还是知道的。于是岳托大军一动,林纯鸿迅速下令至骠骑军,军令严苛,充满杀气:“不计伤亡,缠住多铎部,为大军围剿多铎部争取时间!”
盛坤山接到军令后,立即召集众将,慨然道:“北上以来,先是孙晋一哨几乎全军覆没,而后与岳乐部在冠县大战,我骠骑军损兵折将,全军上下,多有认为我骠骑军战力不及鞑子者,此恨、此仇、此辱,唯有与鞑子血战,方能洗刷!”
众将一听,无不脸色涨得通红,呼哧呼哧的,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
盛坤山厉声道:“都督令我等不计伤亡,缠住多铎部。多铎乃鞑子名将,用兵颇为狡猾,以察哈尔部和巴林部为左右两翼,而本部却居其后。如此一来,无论我骠骑军进攻左翼还是右翼,多铎皆可以从容逃走。所以,为了缠住所有鞑子,唯有直取中军,令鞑子跑无可跑!”
众将热血沸腾,皆大呼道:“与鞑子决一死战!”
……
万马奔腾,铁蹄敲击着干旱的大地,卷起漫天的黄沙,大规模重装骑兵的对决,正式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