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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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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从第二世界三级生物身上砍下来的战利品。我能弄到的只有这些,其余的,都被军部研究中心的人取走了。”东西一到手,如获至宝的莫清立刻全神贯注地投入了分析当中。丝毫没有发现雷成悄然离开了自己的实验室……

对于这位漂亮的女上校,雷成总觉得有那么一种说不出的愧疚感。如果不是从她那里弄到足够的诞生石,说不定自己早已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换句话说,现在这条命,就是她给的。高级怪物的肢体极其难得。对于科学狂人,最好的礼物就是这种稀少的实体样本。这比当面夸奖一个女人如何漂亮有效百倍。至于他自己,则叫上陈章回到了自己新的单身宿含。由于军衔的关系,雷成分到了一个宽敞的大房间。相比普通军官住宿区,这里的设备更加完善。更重要的是,那些讨厌的探视镜头也被

全部取走。而且可视对话系统也被安排在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开始吧!让我们看看,这种生物究竟是什么。”自言自语的雷成,用一块蘸水的湿布在地面划出六芒星召唤阵。站立在一旁的陈章则在桌子上用同样的方法召唤出自己的妖精皮克希。以水划阵,事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至于这种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的小妖精,则是目前为止被雷、陈二人视作最佳可交流怪物的异类。第二世界的生物似乎也有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善恶本性。这是雷成与各种异类接触过程中发现的问题。与那种不善言辞,只喜欢单纯杀戮的骷髅斯帕瑞特相比,妖精皮克希显然更有人情味儿。至于龙王尤路恩、凶鸟弗瑞尔等被收取的怪物,虽然能够利用遗失的语言与之沟通,但是综合来看,却显然多了几分刻板而少了很多谈话的乐趣。一颗黑曜石,静静地躺在地面召唤阵的中央。随着雷成的呼唤,一团黑色的能量也从中慢慢升起,逐渐在距离地面约莫二、三是公分的地方缓缓缠绕着。几分钟够,两米多高的一只十头凶猛怪物,随着能量的牵引,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有什么事,快说。”

与其它被收取的怪物相比,这只十头异类的态度显然要生硬得多。雷成不知道是否因为对方曾经被自己强迫的关系,只是觉得,这番话听上去,并不舒服。这只怪物应该属于异类生物中的上位者。强壮的四肢与肌肉发达的身体,无一不显示出力量的存在。两只在战斗中被砍断的手臂已经重新长出。配合着满是狮鬃一般的乱发,倒也显出一种疯狂的莫名震撼。“你是谁?”这是雷成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十头怪物没有回答。它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只是傲然地从粗大丑陋的鼻孔中,发出一声代表不屑的冷哼。“我可以召唤你,自然也就能够杀了你。”熟知第二世界规则的雷成不禁怒道:“不错,我的确是趁你之危强逼你成为召唤物。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当时我一刀宰了你,现在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吗?”“卑鄙的人类……”十头怪物愤怒地低吼

着。尽管它实在不甘目前的处境,但是它也知道,雷成说的是事实。对于召唤物而言,召唤者本身的确具有随意处置的权利。“怎么?不想说吗?”雷成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那个时候,你强迫我成为召唤物。为了生存,我只有答应你的条件。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我罗婆那什么时候惧怕过任何对手?”十头怪物愤愤不平地吼道:“不,我不服,我不会听从你的调遣。堂堂的神族,绝对不能就这样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召唤物拒绝服从命令,雷成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无计可施的他只能将求助的眼光转向一旁的妖精。毕竟,对于第二世界隐藏的秘密,只有它能比自己知道得更多。

意外的是,从桌面上召唤而出的妖精,完全失去了往日那种平静。它正在发抖,混身瑟缩着,丝毫不敢正视对面的十头怪物。就好像那是一头专门以自己为食的恐惧魔头。“你怎么了?”雷成和陈章感到无比诧异:“它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它是神族里最邪恶的成员……

”也许是看到自己主人的缘故吧!妖精颤抖着透明翅膀,定了定神道:“邪神,是神族的一个分支。它们拥有强大的破坏力与狂热的嗜血性。它们的唯一乐趣就是杀戮,杀光它们所见到的每一个生物。而它……它……

它又是邪神中最疯狂的存在。上一代的妖精王,就是被它直接撕成两半活活嚼吃……”

听到这里,雷成与陈章心里猛然一沉。从对方眼中,他们都看到诧异与恐惧的存在。当然,其中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惊喜。“收取了如此强悍的怪物,究竟是祸?还是福?”虽然没有见过十头怪物发威,但是从妖精的叙述与重庆战场召唤阵中的经历来看,雷成完全能够肯定,这是一种力量远超过三级怪物巨钳红蝎的可怕异类。或许,它正是属于那种自己尚未看过,但是在资料库中已有记载的四级生物吧……

四级生物,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三级红蝎的威力雷成亲眼所见。这些强悍的怪物哪怕是面对大口径火炮的直射,也丝毫不会畏惧。自己镭射炮的那一击,足以将一满负荷装甲重型坦克溶化成一滩钢水,却也只能从红蝎口部贯穿它的身体。两相比较,其中的对比竟然是那样明显。那么这种十头怪物呢?一发镭射炮过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罗婆那……罗婆那……”想中的雷成,没有注意到旁边陈章脸上的古怪之色。只听他忽然用发颤的手,指着房间中央的怪物惊叫到:“罗婆那,你说你叫罗婆那?是真的吗?”“罗刹之王说的话,还可能会有假的吗?”十头怪物愤愤地瞪视着他,眼中满是仇恨与不屑。“罗刹之王……那就对了。”陈章咬了咬

牙,犹豫着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个称号,叫作……

狂喊者?”

“不错!”怪物先是一楞,紧接着傲然道:“那是罗刹族人对我的尊称。也是本王的名号。”听到这里,陈章的脸色瞬时变得无比苍白。只听他呆站在那里,口中喃喃地念着:“怎么会是这样……

这……这不可能……”“到底怎么了?”雷成忍不住好奇转身问道。“你……你看过《罗摩衍那》这本书吗?”陈章的嘴唇已经有些发青。“看过。”

“还记得其中神候哈奴曼帮助罗摩王子大战魔鬼的那一段吗?”陈章的牙齿在上下得得打战:“书中记载的魔鬼一族,名字……也叫罗刹。”对!没错!我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忘了!

雷成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曾经看过的书中情节仿佛电影一般浮现在眼前。陈章说的没错,无论是其中的十头魔王罗婆那,还是魔族罗刹,所有的名字都与现实中刚刚听到的完全一样。(有关此段内容与十头魔王婆罗那,请参看印度神话《罗摩衍那》一书。)

“难道说,那本书里记载的内容……全部都

是事实?”陈章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惊骇,尽量保持平稳的口气道。

雷成没有回答。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废墟中猎杀怪物时,曾经遇到过的那种神秘怪物。那种长着四只手臂的女身异类。从它所拥有的外形与悬挂在起胸口的铁牌铭文来看,都好像是传说中的破坏神湿婆。“罗婆那……湿婆……”不知为什么,雷成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一种从骨髓里冒出的寒冷,刹那间将他完全包裹在了其中。基地房间内装有自动调控冷热的电脑,它们会按照人体最为适宜的温度掌控室温。然而,雷成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暖意。“如果传说都是真的,那该怎么办?”忽然,僵持中的陈章冒出—句。“还能怎么办……我不想死。”雷成的回

答虽然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其中的意思和口气却无比坚决。“管它什么怪物。既然它们敢来,那么老子就敢杀!管它是神还是鬼,既然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就必须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来办。”说着,雷成的双手猛然紧捏成拳,朝着对面满是不屑与蔑视的十头怪物狠狠砸去。清脆的皮肉交响过后,对方两只簇拥在一起的头上,明显出现了一团从中分为两半的淤青印记。“你,你竟敢对本王无礼?”罗婆那龇牙咧嘴惨嚎着抚摸脸上的伤处,它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我可是神族啊!我,我还是所有罗刹的王,你竟敢……”

“我管你是谁。”雷成口中回骂着,左手死死揪住对方粗大的脖颈,右手则狠捏成拳,运起全身的气力,照准那十颗大大小小密集簇拥在一起的人头乱砸。顿时,愤怒而悲哀的惨叫,混合着口鼻中流淌的鲜血,还有数十颗形状不一,表面粘连着红黄之色的森白碎齿,成了充斥于房间内的暴力结合物。雷成打得很爽。每一拳都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如果不是他紧抓住对方身体的话,单就那种以吨为单位的冲击力量,如果不加以强制缓冲的话,罗婆那的身体早就在巨大拳劲的猛击下,生生穿透了房间厚实的地板。

高级军官宿舍的隔音效果很好,为了满足个人的需要,在建造之初,墙壁里填充的音源隔绝体数量甚至达到了普通标准的五倍以上。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要说是几声小小的惨叫,就连在宿舍里将组合音响开到最大,用那种震耳欲聋的可怕音乐开个人paty,与之一墙之隔的人也不会有丝毫感觉。“尽管叫!没人会来救你!”雷成说着,手中又是狠狠一拳将十头魔王正中脸上鼻子生生砸扁。

第六十九节殴打

“嗷——嗷——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打了——”自有记忆以来,罗婆那从未有过这样的悲惨经历。被打的时候,当然也有过。可那都是因为实力不如对方所致。自己尽管是统领罗刹一族的王,但却不是第二世界的最强大存在。被实力强于自己的对手打,罗婆那没话说。可是像这样被区区一个人类狂殴,这简直就是对十头魔王的莫大侮辱。召唤,对于异类本身就是一种禁制。由于身在另一空间的关系,想要突破其中的限制来到现实,召唤阵的坐标与诞生石的牵引能量缺一不可。再加上诞生石的获取有着相应的规则。因此,召唤者向被召唤体供应的魔石就成为诸多怪物争相竞求的目标。当然,那只是针对下级怪物而言。像罗婆那这样的一族之王,根本不用低头俯首向其它召唤者臣服。只要自己一句话,自然有大批手下砍开脑袋乖乖奉上自己颅中宝贵的石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罗婆那也不可能高据一族之王的尊贵地位。更不可能拥有“狂喊者”的称号。那一天的召唤,邪神罗婆那怎么也忘不了。人类世界,是一个具有无比诱惑力的地方。尤其是对于食物经常处于不足状态的罗刹族来说,地球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大饲养场。再加上罗刹族人喜欢美丽女性的特殊嗜好,因此,当罗婆那感觉到那种来自异界召唤的时候,它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一头插进了能量的牵引光束中。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束能量相当微弱。仅能维持两界通道的平衡而已。就这样,当满心欢喜想要大嚼鲜肉以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时候,只能无奈地接受这种缓慢到极点的召唤模式。尤其是当它看到雷成手持战刀向自己狠狠劈来的时候,平时无恶不作的十头邪神,简直连死的心都有。由于召唤阵的限制,任何怪物想要穿过其中的通道顺利抵达人界,就必须将自身能力缩减到最小。而那束牵引能量也限制了这种可能根本不会发生。一旦穿越者因为自身能量过大打破两界通道的平衡,最后的结果只能是通道无法承受这样的巨大膨胀,在承受力达到顶点后,以一场虚空中的爆炸来结束所有的一切。当召唤阵被破坏时,罗婆那已经意识到此次穿越无法成功。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它只能选择重新缩回原来的世界。可就在这个时唤阵,陈章实在难以接受刚刚发生的一切现实。毕竟,神的概念在各种传说中,早已是一种无法逾越或战胜的最强悍存在。“当然是怔物。虽然他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可就骨子里那种根深蒂固的观念而言,它并不认为对手会比自己更强。它甚至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变成弱小人类召唤物。这样的概念,就好比一个人要接受一只蚂蚁的驱使那样可笑。可是罗婆那再怎么想也没有用。被限制的力量在召唤期间无法使用,而被破坏的阵图也迫使自己缓慢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虽然其中的过程仅不过几分钟,但是对于一个想要把自己所有脑袋都砍下来的人类来说,已经足够了。罗刹族没有胆小鬼,身为王者的罗婆那更是毫不畏惧生死。但是这名人类实在太奸诈,他竟然想要把自己活活分尸。就在罗婆那默默忍受着这种巨大侮辱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用做阵列召唤牵引的诞生石,早已耗尽了所有的能量。而这导致的后果,就是通道的彻底关闭。自己的身体也将永远被禁铜在人间。虽然,冒出地面的部分,仅有一半。不过,对于想要杀死自己的人类而言,却是最好的目标。

“砧板上的肉……”那一刻,罗婆那满是豆大汗珠的脑袋里,忽然冒出了这种恐怖无比的念头。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人类屠户宰杀猪羊放在集市上出售的热闹场景,可是罗刹一族却有着将猎物悬挂在铁钩上慢慢片下其中的嫩肉,放在火上现烤现吃的习惯。这样做,能够保持食物的鲜美口感。然而那个时候罗婆那却做梦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也会受到同样的待遇。很明显,那个人类正要这么做。砍断自己双手的他,非但没有直接割下自己的脑袋,而且还在自己身体表面切下一条条不同部位的肌肉。按照罗刹族的饮食习惯,这是对于陌生猎物的一种试探。据说,从对方身体不同部位割肉,根据对方的反应确定肉块儿的鲜嫩程度。一般来说,惨叫声越大的下刀部位,那里的肉也就更好吃。罗刹之王只有一个,罗婆那也是首次光临人间。对此完全陌生的他只能以自己的经验来判断对方的意图。空有强大的能力却不能发威,最终还要落得被人吃掉的下场。从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十头邪神终于开始颤抖。那种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变成一具白骨的全过程,实在是对神经粗大的它一种残酷的考验。求饶和投降在这种时候顺利成章。五十颗黑曜石,罗婆那根本不放在眼里。要在平时,不要说是区区五十颗,就算再加几倍,它也能从族人那里轻松获得。然而现在,却是他赖以回到第二世界的必须能量。只要能够重新收回属于自己的力量,那么与人类之间的召唤协议也将不复存在。毕竟,诺言那种可笑的东西罗刹人从来不会当真。除了那些力量卑徽的下级生物会认真遵守外,能够限制自己的,只有以血为引的契约。幸运的是,那个该死的人类似乎并不知道血之契约的存在。可是他所提出的条件也实在令自己难以接受。这个万恶的吝啬鬼居然只肯给自己一颗石头。这用于打开通道重返家园虽然已经足够,但是却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就这样,罗婆那的重新回归仅仅只走到一般路程,便又再次被雷成从虚空中召唤返回。毕竟,召唤物所在的是除了第二世界与地球之外的第三空间。想要打破其中的禁铜,就必须付出足够的能量。而且,罗婆那自己也犯了一个大错误。为了方便,它并没有首先将所有能量用于破开空间。而是消耗了其中相当的部分,用于恢复自己被砍掉的双手。而那些剩下的能量,已经足够自己回家。虽然,速度有些缓慢……

现在的它,力量虚弱到了最低点。尽管如此,王者的骄傲仍然迫使它保持那种必要的尊严。却不想因此引来一场莫名的暴打。尽管拥有一具强悍的身体,但是那种因为拳头撞击而产生的伤痛,却是难以忍受的巨大折磨。罗婆那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打得散了架,浑身的肌肉也瘫软得如同腐烂的臭泥。不过,最令它觉得无法忍受的,还是口中那几根被活活砸断的獠牙。要知道,那漂亮的弯曲大牙,是自己从幼年时一直保留到现在的最宝贵装饰。也是自己身为男人的一种象征。“妈的,我就这样被打?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可是罗刹的王,大名鼎鼎的邪恶之神啊!”

然而罗婆那再怎么想也没有用。失去力量的它连一条死狗都不如。在没有任何抗拒能力的情况下,它只能祈祷万恶的大魔神,让这个该死的人类在这种耗费力气的体力活动中,早一点获得空前的满足……

挥汗如雨的雷成终于在畅快与发泄中找到了疲劳的感觉。而这个时候,罗婆那也听到了令它最恐惧无比的话语。“它所拥有的力量远比你强大得多。因此,它绝对不会甘心接受你的召唤。用你的血,在它的脑门中央蘸上一颗黑曜石。强迫它接受血之契约。”说话的是那只该死的妖精。罗婆那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躲在陈章背后偷看的它,连愤怒与恐吓的话都未及说出口,就绝望地发现:几个看上去非常鲜美的人类手指,拈着一颗表面粘满暗红色血液的黑色晶状体,重重地按在了自己尊贵的头颅之上……

“我们竟然收取了一个神……这是真的

吗?”望着地面早已散去痕迹的召唤阵,陈章实在难以接受刚刚发生的一切现实。毕竟,神的概念在各种传说中,早已是一种无法逾越或战胜的最强悍存在。“当然是真的。”雷成揉了揉有些红肿的拳头,若有所思道:“一旦失去了力量,神其实比人还不如。只不过,我并不确定这个被收伏的家伙真的是神。”“为什么?”

“《罗摩衍那》这本书里所说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问题一出口,陈章也陷入了沉思。的确,古代人怎么会知道第二世界的存在?又是以什么方法获知众神的存在?而把所有这一切记录下来的人,又会是谁呢?

两人对望一眼,不由得同时苦笑起来。一种无力且发涨的感觉,完全充斥了他们的大脑。

“管它是人还是神,我只知道:刚才我打得很爽,如果这样的对手也配称之为神,那么我就是主宰它们生死的神上神。”说着,雷成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包精装“红塔山”香烟,撕开抽出一支递给陈章。至于他自己,则顺口叼起一根,右手两指随意一捻,顿时,一股不大的火焰从其掌中熊熊燃起。“魔法……的确非常方便。至少,

免了买打火机的钱。”雷成没有烟瘾,不过他知道在疲劳之后吸上一支,对于刺激大脑确实有着良好的作用。在他看来,香烟不是消遣的工具,而是一种必须的生理机能促进物品。浓密的烟雾,在两个男人身边回环缭绕。谁也没有说话,思考成了充斥于他们大脑中的唯一存在物。人类的弱小力量,限制了他们欲望的发展。一旦掌握了某种强大的力量后,由欲望中顺应而生的野心,也在不可遏制地开始稍稍冒出自己蠢蠢欲动的苗头……

刚刚落下帷幕的重庆之战,虽然以联邦军的惨胜而告终。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对第二世界的首次胜利。在安置了大量地面防空部队,并且对整个城市进行全面搜索后,一架价重型空天运输机开始拉载着各种必须的工程器具,反复往来于太空城市与蔚蓝色的星球之间。第六集团军的新造的要塞化居住点是一种非常不错的方法。各大军火财团生产的武装机器人也找到了良好的销路。再加上对于地球资源与独占市场的野心,所有的身居高位者,几乎同时都表现出对于重庆新城的狂热建造欲望。利用搀杂了管状钢筋的高强度混凝土为主要建筑材料,连通城市周边警戒防御器与中央电脑的控制。辅以重新整合并且仔细检查过的旧有地下水道,将大量武装机械人以相当密度投放到城市的每一个个角落。从而保证居住者的绝对安全。这就是新城的基本规划方案。“必须要把城市防卫放在第一位。无论花多少钱,都要让整个城市固若金汤。中央控制系统备用两套系统。必须保证在主控电脑死机的情况下,备用系统马上启动全面防护。用机器换人命,这就是我们目前的唯一对应方法。”

任何一名建筑师都不会认同这样的计划。这种丝毫没有美感可言的整体规划,简直就是对人类文明的莫大侮辱。绿树、喷泉、雕塑、公园……这些能够陶冶人们心情的东西在计划中根本找不到任何位置。除了一个个粗大乌黑的电控炮塔,图纸上最多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地下线网。以及遍布全城仿佛蚂蚁一样的警戒机器人。难怪一干议员在看过这张据称是“人类历史上最丑陋的建筑图纸”后,只能无奈地苦笑道:

“我们完全是在建筑一座不折不扣的机器人城。”新城一期规划预计接纳居住人口一百万。但是其中用于防御护卫的警戒机器就高达三百万之多。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让整个城市从空中望去,根本就是一个占地面积无比庞大的军营。成都基地发现的小型防护罩,引起了联邦高层的重视。经过仔细搜索,重庆城市的废墟中,也发现了一座与之构造相同的能量发散阵源。虽然阵中作为引导能源的不过是几块普通的晶石,但是那种由此扩散开来的高强度防御力量,却让每一个见识过它的人们感心惊。

“怪物身上发现的晶石肯定具有相当的隐藏能量。马上组织相关人员展开研究。资金、器材、设备任由你们挑选,还可以在随意调用后勤总部的所有在册物资。总参方面也会根据你们的要求尽量捕捉各种试验生物。总之一句话,你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这种石头与防护罩之间的所有联系。”这是军部与联邦政府共同向情报部门提出的要求。与此同时,一批能源方面的科学家也从各个部门紧急抽调。以他们为基础,军方成立了专项研究小组。并且分出相当数量的人手,开始对有关各种宗教历史的传说与书籍进行相关的考证。毕竟,在这场与第二世界的战争中,实在是有着太多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无论是六芒召唤阵,还是与传说中类似的怪物,都使人们觉得:那个早已逝去的神话时代,又在魔鬼撒旦的开启下,重新降临自己的世界。人类,是一种顽强独立的生物。也是一种茫然无知的种族。因为与自然的抗争,他们获得了地球的绝对统治权。因为愚昧无知和心灵的孤寂,宗教与信仰也占据了人类文明的相当部分。而在战争与政权控制混乱的时刻,总是宗教传播的最佳时机……

第七十节过去

“真理与信念”,这是一个从异世界入侵后,就一直广泛流传在众多城市难民中的新教派。其中心教旨倡导人性的坚韧,主张用顽强的斗志,换得天神对人类罪孽的宽恕。从而保留人类在世间的存活权利。对于宗教,联邦上层一直抱着放任的态度。在自由民主的外衣下,任何教派的存在都是一种权利。当然,那种骗人钱财害人性命的邪教当属另类。一旦发现任何新教有这样的苗头,联邦军队将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彻底清剿。不过,出于对民众的安抚作用,正统宗教在这种混乱的时候,总能获得军队必要的扶持。“真理与信念”属于在联邦宗教总会登记造册的民间组织。然而,这一教派的发展之快,传播之广,实在令其它传统教派甚为吃惊。然而,在缺少足够资金与武装保护力量的情况下,上帝的尊崇位置也只能忍痛让位给名不见经传的“真理之神”。毕竟,与掌握该教的神秘幕后力量相比,流亡太空的梵蒂冈教庭,只不过是一个有着无人尊敬教皇和几个无所事事红衣主教的空架子。宗教之间的争斗,雷成并不感兴趣。由于在重庆之战的优秀表现,十七小队获得了整整一周的休假。只不过,他们现在的遭遇与“休假”这个舒服的名词,实在扯不上任何关系。莫清的实验室,最近成了十七小队除了图书馆外,光顾最频繁的场所。由于特勤军官的特殊身份,莫清不得不将实验室里的重力测试场“无偿”让他们使用。当然,用雷成的话来说,这不过只是“暂时借用”罢了。地心引力,是人类赖以生存在地球表面的基础。如果没有重力的存在,人类只能成为一堆在宇宙中到处漂浮的垃圾。当然,地球像一块巨大磁石将我们牢牢吸附在其表面,赠与人类大量好处的时候,也附带有一些令女性恼怒无比的副作用。

比如:**下垂……

人体的重量与地心引力成正比。一个体重上百公斤的胖子,在太空失重情况下,大概要比一根柔软的鹅毛还要轻盈。同样的道理,如果地球引力获得增强,那么这名可怜的胖子,恐怕不得不接受自己比一头大象更加沉重的悲惨命运。增重,自古以来就是武者的训练方法。而利用重力场训练,却也少了背负重物的烦恼。在手段上也更加简单。科幻小说中以猛然增加几倍乃至几十倍的重力,达到突飞猛进训练结果的手段,在现实中其实是一种谋杀的举动。突然增加的重力,会引起人体心率加快、血液流速缓慢、内分泌紊乱等一系列不良的后果。轻者大脑功能会出现短时中断而休克,重者当场会因为血液堵塞血管引发爆体而亡。因为,全面的增重与单纯背负重物不同。那是从身体每一根毛发开始,只至最简单的细胞都会引起全面改造的可怕过程。“就从百分之十的重力强度开始吧!我不要求大家训练,只要能够适应这种生存环境就行。”实验室内的重力场相当庞大。这个本来用于储备物资的房间被腾空后,就被莫清在地板中央安上了一个磁力增辐装置。当然,这样的磁力发散已经被消减到了最低程度。除了在房屋空间内营造出一片垂心增重立场外,再也没有任何第二作用。当然,这里也是一处绝佳的死亡之所。如果某人贸然进入,而控制房间的人又有心杀之的话。只需轻轻一按电钮,闯入者当场就会被突然增强的可怕重力在瞬间活活吸成一滩无法分辨的烂肉碎骨。从前天开始,这里已经变成了十七小队的日常居所。几块薄薄的泡沫成了分隔房间的板壁。几张简单的行军床与起居用具,成了里面必要的唯一设施。按照雷成的命令,所有队员将在这里呆上整整一个星期,或者还会更久。直到莫清本人造出她承诺的便携式单人重力发生器为止。

“无赖!这简直就是讹诈!赤裸裸的讹诈!”

当雷成微笑着将装有十头邪神手掌和红蝎碎片的盒子打开时,莫清就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的要害已经被这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上校死死捏住。他居然要求自己帮他做什么该死的重力发生器,还说什么属于正常训练用品。见鬼!他当自己是什么?随便收点好处就能帮人代做假身份证的伪造犯吗?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奇妙,尽管莫清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爆发的边缘,可最终她还是没能敌得过盒子里稀有样本的巨大诱惑。明知这样的交换根本没有任何公平可言,但她仍然还是下意识地踏进了对方所设的陷阱之中。对于纯粹意义上的科学家,金钱与色诱或许无法发挥它们本来的优势。但是一份难得的实验样本对他们却拥有致命的杀伤力。雷成知道,莫清正是属于这一类人。因此,在对方答应自己的无礼条件后,他又厚颜无耻地增加了无偿使用重力室的要求。“你做军人,可惜了。如果这个世界仍然保持和平,那你绝对是一名让全世界都恨之入骨的奸商。”修养极好的莫清不可能像街边的泼妇那样满口污言秽语。但她却能用委婉动听的话,把对方说得无比羞愧。然而对于脸皮厚实得高强度合金还硬的雷成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争执的结果,还是以莫清完全落败收场。“只能增加百分之十,绝对不能再多。否则,迟缓的血液会给心脏带来巨大的负担。这是命令。”对于这样的训练方法,高大勇绝对双手赞成。在他看来,这是上天给予自己最好的机会。独臂机械男喜欢严蕊,这已经是十七小队公开的秘密。虽然不清楚两人关系究竟发展到了何种地步,但是从高大勇每天屁颠屁颠往女性军官住宿区跑,手上还不时拿着几枝不是从哪里搞到的新鲜野花来看,那种冲劲绝对值得佩服。只不过,据陈章观察,严蕊似乎从未接受过这些女人本该喜欢的小玩意。

每当高大勇低着头从军官宿舍区沮丧走过的时候,旁边的垃圾桶里,总会多出一束被蹂躏得面目全非的残花败叶。“她不喜欢俺。这是她亲口说的。”重力室内新隔开的小房间里,满脸暗淡的肌肉男无可奈何地压低声音道:“至于原因,她从未解释过什么。”对此,雷成只能抱以理解般的苦笑。看的出来,这个粗豪的汉子已经一头扎进那该死的情网,正在拼命挣扎着想从中获得解脱。“说起来不怕队长你笑话,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感觉。”高大勇不好意思地摸了了摸自己光亮的脑袋,低声道:“只要她愿意,俺就算是把命搭上也值。俺嘴笨,不会说话,你叫俺看的那些什么爱情书籍没用。里面那些肉麻酥人的话俺说不口。俺只知道,俺喜欢她,真心喜欢她。”

雷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对方宽厚的肩膀。重力带来的身体负担,在高大勇这番坦诚的表白面前,几乎失去对人们所有的干扰作用。“这话,你应该当面对她讲。你不说,没人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对方不知道,你就算再喜欢也没用。”“俺不好意思说。”高大勇憨厚地笑了笑:“不过俺从一本书里看到,只要能够坚持天天送花,就一定能成功。”“一派胡言,简直就是放屁!”听到这里,雷成忍不住骂道:“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捉摸的动物。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之类的话用在她们身上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如果她不喜欢你,你就算把天底下所有的花都摆在她面前也没用。女人其实比男人更有计算头脑。没人知道她们究竟在想什么,除非,她能主动对你敝开心扉。”“……队长,你爱过吗?”不知为什么,肌

肉男忽然冒出了这种古怪的问题。“爱……当然有。只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一种淡淡的忧伤与愁绪,从雷成心底缓缓飘出。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了大学里与女友相处的那些快乐日子。如果她没有死,那么现在……

“有烟吗?”突如其来的问话,使得两个埋头于自己心思的男人为之一楞,抬眼望时,却是满面冷漠的严蕊站在小房间的入口前。“你怎么会想到要过来?”雷成从胸口摸出一包“红塔山”递过。“这屋子就那么大,虽然你们说话声音很小,但是这泡沫墙的隔音效果实在糟糕。想不听都困难……”严蕊点起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任由白色的烟雾从鼻孔中徐徐飘出。长长地吐了口气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看来今晚大家都不用睡觉了。”雷成摇着头,站起身来从旁边的整备箱中拿出几听红烧猪肉罐头和一包五香花生米。又从行军床下拖出一箱纯度极高的烈酒,拎出一瓶凑到嘴边,狠力咬开瓶口的铁封。将几只绿色的军用的搪瓷口缸一一斟满。冲着旁边陈章的所在地吼了一声:“我知道你还醒着。想喝酒的话,就过来。”

严蕊的家里很有钱。自小被当作掌上明珠的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太多

的恭维与闪耀的光环,使她养成了一种高傲的性格。在她看来,自己就是天之骄子,就是居住在城堡里的公主。能够做一名伟大的舞蹈家,是她曾经的唯一梦想。就在上大学的前一年,严蕊的父亲遭遇了一场空前的危机。由于资金缺口太大,银行方面拒绝提供任何贷款。无奈之下,这个可怜的男人只能求助于高利贷。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彻底的破产。

严蕊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些凶神恶煞的讨债者,是怎么样搬走家里的每一样东西。他们就好像一群贪婪的蚂蚁,将曾经富丽堂皇的家宅清空得只剩下冰冷的墙面与地皮。然而,这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高利贷者,大概是所有职业中最穷凶极恶的一种人。严蕊清楚地记得,那个满脸皱纹的老鬼来到家中索要欠款的时候,是用怎样一双贪婪的眼光盯向自己与母亲。“你欠我一百二十万联邦币。利滚利再加利,到现在为止总共欠款两百七十四万九千。零头我给你免了,就要你两百七十四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可能!我已经还了你一百万,剩下二十万下周就能给你。怎么会还欠你两百多万?”严蕊的父亲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别忘了,你签过契约。”老头慢条斯理地拿出一份文件:“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利滚利的结果就是这样。如果你要否认,那我只有自己动手收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哀求与痛哭都没有用,这帮没有任何怜悯的人当场砍掉了父亲的双手。为的,只是要严蕊母女自动满足所有人的兽欲。自己宝贵的第一次就这样被掠夺。严蕊几乎没有任何意识。那种撕心裂肺的惨痛在她的记忆中没有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毕竟,与之后几个月被迫接客卖淫为父亲还帐的日子相比,**的耻辱与疼痛,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忘。她只希望,自己与母亲的肉体能够换来父亲的自由。从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那个夺走自己的初夜老鬼说了,只要能够卖身还够所有的钱,就能与他们再次团聚。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高傲已经不再属于严蕊。冷漠反倒成为了一种替代物,在她的身上得以永久保留……

“你父亲死了,早就死了。”这是严蕊用百般迎合满足一名黑帮小头目后换来的噩耗。据说,双手已断的父亲在自己与母亲被**两天后,被拖到一处地下医院活活分尸。用高利贷者的话来说:“与其白白养着这样一个废人,还不如趁早将他身上所有器官全部卖掉。”

心脏与肾器,也是黑帮重要的获利项目之一。“你母亲上个月也死了。她是自杀的。”严蕊的母亲非常漂亮,她的死对于操纵卖淫集团的给帮来说,实在是一种巨大的损失。然而,丧心病狂的高利贷者并没有放过死者的尸体。未及腐烂的尸身经过干燥柔化处理后,被做成了皮制的玩偶。据说,这种用人体制成的性交工具,远比普通橡胶制品更像人类。而且,质感极好。

连一只鸡也没有杀过的严蕊,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丝毫不记得是怎样用破裂的酒瓶,割断那个骑在自己身上男人的喉咙。她只知道,当仅有一块浴巾裹身的自己拼命逃出那个黑暗魔窟的时候,幸运地撞见了这一生中除了父母之外最重要的男人。那是一个混身黑衣的男人。确切地说,他是一名优秀的杀手。连他自己事后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作出如此无聊的举动。毕竟,救人这种事情发生在一名杀手身上,实在是一种天大的笑话。与这个男人共同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里,严蕊一直在向他学习各种杀人的方法。枪击、搏斗、刀术无一遗漏。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复仇。“你这条命是我救的,因此,你是属于我的私人物品。”杀手有杀手的规矩。救人或杀人都要收钱。用他的话来说:“既然你没有足够的钱,那就只能成为我的人。”确切地说,救下严蕊只是他的一时冲动。毕竟,这也多少算是对自己杀孽的某种赎还。作为杀手,对于报应这种事情其实远比普通人更加迷信。这个男人究竟杀了了多少人,严蕊并不在乎。要报仇,只能以自己拥有的微薄力量换取那渺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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