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老爷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林瑞家的逮着机会,厉声训斥。
立夏倔强地抿了唇,也不分辩,只望着她一个劲地冷笑。
她是奴才,林瑞家的难道成了主子了?
林瑞家的被看得头皮发麻,冲上去,抡圆了巴掌,就是两个嘴巴扇了过去:“笑什么?再笑,我揭了你的皮!”
“老爷,”孙姨娘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额头撞地叩得怦怦做响:“七姑娘是什么性子,你最清楚!别人往她身上泼脏水便罢了,老爷可不能听信谣言哪!”
“孙姨娘,”林瑞家的便使了仆妇将她强行拖走:“七姑娘犯了错,自有大老爷和二老爷发落。你在这里胡闹什么?”
“我不走~”孙姨娘挣扎着哭闹着却敌不过那些仆妇的蛮力,被架着渐行渐远:“老爷,七姑娘是你亲生的骨肉,你可要替她做主呀……”
“如此胡闹,成何体统!”舒元玮越发恼怒,跺着脚斥责。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舒元琛臊得脸上火烧火燎,训道:“既然上了林府的花轿,便不再是我舒家的人,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嫁得再远,也是爹爹的女儿~”舒沫抬了头,睁着一双又清又冷的水眸,低低却清晰地道:“此事,错不在女儿,求爹爹怜悯~”
“到了此时,还敢狡辩?”舒元玮勃然大怒,厉声喝叱:“女儿家最要紧的便是贞洁,即已失了节,便该以死全名!怎敢抛头露面,让祖上蒙羞?二弟,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
“混帐东西!”舒元琛骂道:“还不快向大伯认错?”
舒沫一反平时的软弱胆小,态度奇异地强硬起来。
她直挺挺地跪着,瞪着舒元玮,舒元琛二兄弟,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没错。”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舒元玮气得脸发青,指着她,翻来覆去只会骂这四个字。
舒元琛长叹一声:“也罢!你翅膀硬了,不受管束。我也只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把舒沫逐出家门了!
“老爷!”立夏失声尖叫。
四周响起一片抽气之声,一时间竟静得针落可闻。
舒元玮冷眼瞧着,也不来劝阻。
“爹爹可是要与我断绝父女关系?”偏舒沫还不肯转寰,咬着牙,慢慢地问。
话已出口,自然收不回来,舒元琛冷笑着答:“我舒某一介武夫,没这个福份做你的爹,林少夫人请回。”
“老爷~”立夏扑过去,抱住舒元琛的腿,泣道:“不要啊,不要把小姐赶出去!求你了……”
林慕云明知小姐有伤,也不肯留下来陪她,紧跟着熠公子几个回了京,明显就是要休妻了。
若是再让老爷赶出家门,天下之大,再无小姐立足之地了!
“立夏,”舒沫冷声道:“不用求他~”
“小姐~”立夏急得不得了,拼命使眼色。
这哪是治气的时候?先跟老爷认了错,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舒元琛越发恼怒,抬脚将立夏踹开,沉声喝叱:“来人,送客!”
一众家丁远远地站着,谁也不敢上前。
“混帐!”舒元琛大怒,呛地拔出剑来:“我说的话,没人听了吗?”
“七姑娘……”家丁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来。
“不用你们赶,我自己会走。”舒沫将头一昂,也不用人扶,颤巍巍地站起来,才走了二步,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小姐~”立夏急忙抢过去,扶着她的腰,还想再劝:“别赌气……”
“闭嘴!”舒沫喝道:“我意已决,你若不想跟着我,绝不强求。你我主仆之情到此为止~”
“孽障!”舒元琛听得她态度竟比自己还强硬,气得全身都在抖,高高将剑举起:“我,我一剑劈了你!”
“劈吧!”舒沫将头一昂,不闪不避,看着他冷笑:“我的命是大人给的,大人要夺去,我无话可说!”
“好,你还嘴硬!”舒元琛听得她一口一个大人,早气得目眦欲裂:“今日就收了小畜牲,大不了把命抵给你!”
“爹!”舒淙本来一直躲着,这时见闹得收不了场,只好冲上来,一把抱住舒元琛的腰:“使不得,使不得呀!”
又冲着舒沫直跺脚:“七妹平日是个水晶做的心肝,今天怎么也糊涂了呢?爹在气头上,说的话哪里当得真?立夏,还不赶紧带着你的主子走,在这里等死吗?”
吓得傻了的立夏,这时才回过神,拽了舒沫上轿,急匆匆地抬了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