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饱眉头紧锁,什么婆娘敢在大喜的日子來噬山搅局。
弟子吞吞吐吐地继续禀报:“那妇人,好像认识掌门,还手提不祥之物,看上去好像专程來闹事的。”
飘忽穿着新郎官的大红喜服,脸色喝酒喝得红扑扑的,听了弟子所报便要去看个究竟,被天饱制止,新郎官哪能再为守护噬山亲力亲为。
天饱叮嘱小秋带着大伙接着向飘忽和紫云二位新人敬酒,切莫冷了场,自己随着那名报信的弟子來到山门前。
奇门噬神因为正在大办喜事,所以山门上也悬挂了喜庆的大红灯笼,还扎着彩绸,在风中飘舞,煞是好看。
那女子,双目清冷,却穿着一身素白,脸上用白色丝巾蒙面,三尺之外尚能感觉到此女周身散发的寒意,与噬山此时的喜气氛围格格不入。
更离谱的是,她还手里提着一长串纸叠的元宝冥币,在飘忽和紫云大喜的日子大触霉头,岂止是大煞风景,简直是有意上门找不自在。
天饱压制着怒意,双目快速扫视,看清女子蒙在丝巾下的脸庞,心里却“咯噔”一下,怪不得她的双目看起來如同一泓深潭,孤寂清冷,沒有丝毫波澜。
他还未來得及开口,女子却已拔出长剑,怒指天饱面门。
“姬天饱。”女子怒喝道:“还我师妹命來。”
“玉绵,你來的正好,小亲有几句话托我带给你。”天饱缓缓说道,想到小亲,那么年轻便结束了这一世的旖旎,心中感伤不已。
“算你的狗眼还有点用。”玉绵贝齿紧咬,手中长剑破空而出,带着无尽仇恨刺向天饱。
“掌门小心。”噬神弟子连忙抽刀挺身,挡在天饱面前。
“不妨事,你们先退下。”天饱纵身一跃,反而挡在弟子之前。
玉绵的那把剑,毫无顾忌地穿透天饱的衣裳,刺破他的血肉,狠狠插了进去。
“啊。”玉绵根本沒有料到天饱不做任何抵挡,猛然硬生生收回手上力道,但纵然如此,她的法力今非昔比,已将天饱胸口洞穿,鲜血飞溅,泼到她的脸上。
“掌门。”天饱身后的弟子大惊失色,从未见过掌门轻易便受了如此重伤,连忙上前扶住天饱。
“退下。”天饱大声呵斥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一笔账,迟早要算,还不快走。”
噬神弟子无奈之极,只好遵从掌门之令,快速转身而退。
“姬天饱,你这算什么,。”玉绵恨恨道,却掩饰不住心中的酸楚,她脸上的丝巾被天饱胸口飞溅的鲜血染红,那股腥味刺鼻,丝巾被她一把扯了下來,捏在手里揉成一团,真真不知如何是好。
天饱看着自己的鲜血喷涌而出,心中却有了一丝轻松。
他满不在乎地微笑:“你觉得我欠你们素贞派许多,如今我这条命都给你,你看够不够。”
玉绵已经看到天饱的鲜血落在脚下形成了一汪小血潭,已经惊得手足无措,想帮他包扎又觉得不合适,但是看着他血流殆尽更觉得不对。
两人对视,天饱目光中无尽悲凉,玉绵鼓足全身力气想仇视天饱,却怎么也做不到。
只对视了短短一瞬,玉绵就再也忍不住,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扔到天饱脸上。
“姓姬的,快些将你胸口的血洞给堵上,在我沒问清楚之前还不想看你死。”
天饱此刻已经脸色惨白,接住小玉瓶,却并未立刻打开,反而继续问道:“玉绵,我欠你们的,这样便还够了吗。”
玉绵气不打一处來,骂道:“死到临头还要耍酷,赶紧地把药敷上。”声音已经透着十二万分的焦虑。
天饱还是沒有动作,玉绵恨恨地一把抢过小玉瓶,把盖子打开,一股清香弥漫中,许多五色粉末被她泼向天饱的伤口。
几乎眨眼之间,伤口便不再流血,很快闭合起來。
“真是浪费了我的冰山雪莲。”玉绵将小玉瓶中的药粉悉数撒在天饱的伤口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亲的事,我很抱歉,沒有及时救她,反而害得她因为担心我被烈阳所害。”天饱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她的遗言是,希望你将素贞派撑起來,发扬光大。”
玉绵提着冥币纸钱的手微微颤抖,哽咽道:“她果真转世轮回去了。”
“对,三更用法术将他们亲手送到落胎泉。”天饱长叹一声:“仙师、废柴、绿情姬和胡啸天也被烈阳所害,随小亲一道轮回,之前我在华山认识的寒清也死在烈阳手中虽然我已将烈阳这魔头淬灭,但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对不起他们。”
玉绵听着天饱所言,心里也滋味莫名,白菲去了,这许多人也去了,天饱的心里想必也不是滋味。
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來,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算了,也是小亲命苦,我知道她不怨你,我只是恨那么多女人为何寄情于你,却往往伤心而去,。”
天饱摇头道:“都怪我,所以你方才一剑穿心,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