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裁缝应了一声,便开始将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来。
而且不仅仅是当日发生的事情,还有被关押在牢房之后,衙门给他动刑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无耻刁民,你莫要信口雌黄”,卢大志道,“我们临州府向来公正严明,从未出现过严刑逼供的事!你说底下的官差对你逼供,你拿出证据来!”
“我……我……你们用银针扎进我头皮里,我能有什么证据啊!”小裁缝气道,“你们就是故意的,有烙铁什么的不用,非要用银针!明显就是不想留下证据嘛!”
“皇上,他们那个银针刺头,真的很疼很疼”,小裁缝道,“一根好长的银针,直接从头皮里扎进脑子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疼得要命,而且连吐带泄的,但就是死不了。”
严煜奏道:“皇上,应该是采取了穴位之法。所以这法子,说是刑罚之中的极刑也不为过。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暗士,都未必能熬得住这法子的摧残,又何况只是一个普通平民?”
“三公子,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敢问你证据何在?”
“这个证据我是没有”,严煜道,“但是我却能找到你做的其他恶事的证据!”
卢大志冷笑一声,道:“本官怎么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恶事?三公子,你不要仗着你们严家富可敌国、不要仗着肃妃娘娘如今正受宠,你就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难道你把当今圣上当做了摆设不成?难道你以为皇上自己没有分辨不成?吾皇明察秋毫、明见万里,岂是能被你蒙蔽的?”
卢大志的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真的可以被当做演说的典范来用。
但是……严煜只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把他彻底噎住了。
“卢大人,别紧张,做贼心虚也不这么个掩饰法儿。”
听了严煜的话,卢大志简直觉得火冒三丈,再也不可遏制!这小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坐实了他的罪证!如果皇上真的站在这小子这一边,那么他岂有翻盘的机会?
“臣恳请皇上明察秋毫,还微臣一个公道!”卢大志噗通跪地,重重叩首道。
“爱卿快快平身”,皇上笑道,“朕自然会亲自查明此事。如果爱卿真的没有玩忽职守、胡乱断案,朕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只是现在的情况是,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朕纵然是神仙下凡,也断不出个所以然来啊。”
“不如这样,爱卿想个法子来证明你自己的清白?或者看看那严煜他们用什么法子来证明你有罪、你顺势有力反驳一下?”
皇上的话,听起来的确公平公正。可越是这样,才越让卢大志感到害怕。
“皇上”,严煜忙趁机奏道,“草民之妻韩氏,乃天师之体,有天眼、能通灵。如果让草民之妻将死者亡魂召回来,那么谁是凶手,自然水落石出。”
“哦?天师?”皇上一听这个,自然来了兴趣,道,“真的能招魂通灵?”
“可以。”严煜道。
原本是不想把小姑娘的身份暴露出来的,但是一想到以小姑娘这脾气,估计就算继续掩饰,也维持不了多久。毕竟谁家一有什么见鬼遇鬼的难事,她就想要去帮忙。与其由民间传到皇上的耳中,还不如他们直接说出来了。况且现在的情况,这也是唯一揪出真相之法。
“那么,咱们该怎样招魂呢?”皇上问道。
“回皇上”,韩璐道,“需要在子时做法,用招魂术将死者的亡魂召回来。今日刚好是死者王掌柜的头七。还有……或许也可以将和这间事情有关的其他鬼魂也一并召回来。”
“好极好极!”皇上道,“如此,朕也可以大开眼界啦……真正的天师招魂,朕还从未见过。国师法师招魂做法,朕总觉得像是江湖骗子在搞骗术,太不靠谱了些。”
卢大志一见事情要成,忙道:“皇上,切不可听从此女子的一面之词啊皇上!此女子乃是临州城中玉露酒楼的掌柜,不折不扣的铜臭之人,哪里会有什么天师的本事?只怕是要以妖法来诓骗皇上啊!”
“诶,爱卿多虑了。朕乃真龙天子,九五之尊。就算真的有什么妖术,难道朕还能惧怕不成?况且就算是妖术,朕只当做看戏法儿就可以了”,皇上道,“爱卿莫要劝说了。毕竟此事也是还原爱卿清白,最有利的方式。如果死者指认的凶手是刘万匹,那不就结了?”
“也是未必”,卢大志道,“王掌柜是先死的,是在王掌柜死后,刘万匹这刁民才杀王家全家,或许是他并非是杀害王掌柜的凶手。”
严煜笑道:“所以刚刚我娘子说,还能招来其他和这件案子相关的鬼魂。所以卢大人你大可放心,此事绝对不会有差错。”
皇上笑笑,已经下了定论,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传朕口谕,今晚子时,临州府衙院儿内做法招魂,百姓们如有有兴趣的,可以来观看。”
言罢,向严煜道:“走,难得出宫一趟,到你家里去转转。”
“是。”严煜应了一声,便跟着皇上出了临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