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姨的声调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雪儿不由满腹狐疑,她迟疑地问道:“小姨,是什么话,您说吧,我听您的。”
雪儿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小姨好像是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雪儿,你刚下学,一个小女孩在外打工也不容易,社会是很复杂的,你凡事要多留个心眼,不管是谁在山上当领导,你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工作之外的事情就不要多参与,还有就是不要喝酒,没事就多呆在宿舍里,有什么事多向靳师傅请教,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雪儿猛地听到小姨这么一说,不由吓了一跳,她一边答应一边在心里想:小姨这是什么意思呢,她难道是听说了什么,这些话是确有所指还是泛泛而谈?
一时间,雪儿心里充满了疑惑,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就听小姨接着说:“听到了就好,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小姨只是担心你,让你多学会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小姨,谢谢你,你有空上山来玩,我妈也很想您的。”
“知道,知道,我做到九月份就不做了,你表弟考上高中了,我要到县城附近找个事做,也好照料他,到时候我一定去看你。”小姨的语调又轻松了起来,但雪儿却如坠五里雾中。
“雪儿,靳师傅在吗,我想同他说说话,你记住了小姨的话就行。”
雪儿应了一声,见靳师傅刚倒完洗脚水进来,她连忙木然地将话筒交给了靳师傅,“我小姨想和您说话。”
“是吗,”听说是施爱莲找他,靳师傅显得很是高兴,他手中的脸盆都忘了放下,就一手接过了话筒。
“是小施啊,还没忘了我这个糟老头,”靳师傅说完爽朗地笑了。看到两人聊得很高兴,雪儿坐在了一边,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是夜,雪儿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姨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响起,让她心里不安。床头的鸿运扇吹出的风已经无法解去雪儿身上的暑热,她爬了起来,掀开床边的窗帘望了望外面,夜很深,整个山庄被厚厚的黑se覆盖着,让人感到沉郁而压抑。
此时,一个念头忽然闪过雪儿脑海,让她顿时觉得漆黑的室内太狭小了,狭小得让人不能呼吸,她要到夜se中去,逃离这让人窒息的空间。她慢慢地穿衣起床,蹑手蹑脚地开门走了出去。刚开始雪儿并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直到她下意识地走到楼顶平台上,站在吊篮前时,她才清楚了她的想法。她是想池怀虚了,是对池怀虚的思念牵引着她来到吊篮前的。此刻,雪儿望着山区沉沉的夜se,池怀虚的形象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由模糊到清晰,最后甚至让雪儿产生了一种错觉,她仿佛看到池怀虚正从对面那浓浓的夜se中慢慢地走过来,一直走到吊篮边站定,手扶着吊篮的边缘,抬眼望着她笑。雪儿jing神一阵恍惚,她梦呓般地喊了一声池哥,便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令雪儿失望的是,触手之间是冷冰冰的篮框,池怀虚的影子忽然被浓黑的夜se吞噬,不见了踪影。雪儿慢慢地坐到吊篮上,双手死死地抱住吊篮的主杆,慢慢将身子偎在吊篮内,闭上眼,臆想她就坐在池怀虚的怀里,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小姨这些话肯定是有所指的,也不知过了多久,雪儿睁开了眼睛,她望着眼前影影幛幢的景se,想起了小姨的话,难道是我和池怀虚的关系让小姨知道了什么吗,雪儿在心里问。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一的想法,因为她重新审视了一下和池怀虚交往的全过程,一直以来,两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应该除了雪儿和池怀虚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们这种亲密关系,小姨远在上百里外的宁江市,就更是无从得知了。除非池怀虚下去到处乱说,但雪儿坚信这种可能xing只能是零。雪儿太了解她的心上人了,他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难道小姨这是另有所指。
即便小姨另有所指,那她指的是什么呢?雪儿想不明白。难道只是一时兴起的提醒,那这些话应该早些说,而不是现在,恰逢池怀虚和曹经理下山去,王凡上来才说这些话。难道是新经理对我有什么不利,想到这里,雪儿一惊,联想到王经理上来后发生的一系列怪事,雪儿更是肯定了她的判断,她不由在心里暗自提醒自己,今后凡事真的要小心。
预感到危险的存在后,雪儿思念池怀虚的心更迫切了,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跟我打电话呢,难道是怕靳师傅他们接到电话不方便,那我就给他打吧,雪儿暗地里下了决心。想到这里她不由叹了一声,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跟池哥在一起哟!雪儿心里很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