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真的有一个姓皮的!”赵佶的脸色灰败,嘴里喃喃的嘀咕着:“有一个,皮学文,他是个混混,现在他就住在离我五里处的六安城郊,我念在他曾经和我住一个村,而且沒有说出我的过去的所做所为的份儿上,每月接济他五两银子,不然他只怕早饿死了!”他狐疑的看着卫青:“你认为他是真凶,怎么可能,他虽然整天往女人堆里凑,但胆子小的很!”
卫青摇头:“你理解错了,我只是在说,起笔是一横一折,不一定就是卫字,那个姓卫的地痞有许多人证明他那一晚不在杀人现场,因此你要重新考虑是谁杀了嫂夫人,不是在说一定就是姓皮的人杀了嫂夫人,用皮字不过是我举例时顺手拿來的例子而已!”
赵佶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诡异的笑了起來:“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卫贤倒,我方才想了一回,整个村子里,除了卫与皮两姓,还真就沒有哪个姓起笔是一横一折的了,而且,卫姓只有一个人,皮姓,恰好也只有他一个人!”
“叔叔,你想清楚!”赵月如在一边提醒:“如果上一次你错杀了卫姓的人,那么这一次你怎么能保证杀皮姓的人就是对的!”
“不是所有皮姓的人都该杀!”卫青立刻打断了赵月如的话:“而是说,如果这个皮学文被证明是真凶才该杀!”
“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年,只怕沒办法证明了!”马湘兰在一边说道。
卫青摇头:“赵叔叔有一句话说的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无论过了多久,该死的人就一定要死,而无辜的人!”他看着赵佶:“就不应当受到伤害!”
赵佶的脸通红,低下头去。
卫青看了看窗外,说道:“天快黑了,我们一会儿就去验证一下这个皮学文究竟是不是凶手!”
赵佶点头,随即问道:“为什么要晚上才去确认皮学文是不是真凶!”
卫青微微一笑:“因为这个计策只有晚上才能用!”他看着眼前的几个姑娘:“晚上,只怕要辛苦你们三位中的一位,不知哪位能帮个忙!”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犹豫,她们都不知道卫青打的什么鬼主意。
卫青开心的笑了起來,那是一种,,,,,,有点象小孩子想出了一个鬼点子的坏笑。
皮学文直到很晚才回到自己的住处,那不能称为他的家,只能称为他的“住处”,这是六安城最外围,已位于城郊处的一个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小巷,是赤贫、醉鬼们的聚集之处,皮学文就是醉鬼中的一个,他的身上永远散发着酒气,那是一种混和着长期不洗澡的臭气的酒味儿。
他跌跌撞撞的推门,很费了一些力气才把轴都锈住的门推开,他沒有点灯,因为他根本买不起灯油,所有的钱都已经变成酒进了他的肚子,他也沒有必要点灯。虽然他醉眼朦胧,但他很熟悉自己的这个住处,即使是摸黑也沒问題,因为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别的什么都沒有。
今天他并不需要摸黑,因为月光很亮,但他沒有进屋,因为他看到屋子里多了一样东西,他努力睁着眼睛看去,突然大叫一声,一跤跌坐在地上。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那女人就躺在他的床上,一动不动。
他想站起來,但双腿发软,实在站不起來,只能坐在那里发抖。
床上传來一声悠悠的叹息。
那女人慢慢坐起來,一张满是血污、披头散发的脸面对着皮学文:“皮学文,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这个畜生!”她的声音嘶哑而凄厉。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不要找我!”皮学文声嘶力竭的大叫。
女人咯咯一笑,这笑声让人毛骨耸然。
“你不认识我,二十年前,是谁强奸了我,是谁杀了我,这十年來又是谁一直从我丈夫手里领着救命的银子!”
皮学文的脸色惨白,他的两排牙齿不断相击:“你,你是秀儿!”
那女人冷笑一声:“我是皮方氏,秀儿是我丈夫才能叫的名字!”
“你是鬼,你是鬼!”皮学文连连大叫。
“不错,我是鬼!”秀儿喝道:“今天我还索命來了!”她忽然直挺挺的从床上立起,双臂平伸,一跳一跳的向皮学文接近。
皮学文的裤裆湿了。
他重重的磕下头去:“皮,皮方氏,嫂夫人,皮姐姐,您饶了我吧!这二十年來我从未间断过给您烧纸,我那时年少无知,做错了事,但我已经在努力补过了!”他的头磕在地上呯呯做响,连连求饶:“皮方氏姐姐,我那天真的沒想碰您,只是想半夜里偷偷看看,可是那晚上,赵大哥突然离开了,我一时心动,做错了事,您饶了我吧!”他说到后來,声音已经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