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赵佶惊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是怎么回事!”他急问:“是得了疫症吗?”
赵月如摇头,看了里间一眼,她心中久已忘却的那股恨意居然又想了起來,只是她怎么对自己的叔叔说这里的艰难曲折,就算要说,又如何当着卫青來说,她心中暗自叹息,看來只能先说个谎,待卫青离开后再慢慢和叔叔说了,她叹息道:“叔叔,这事情一言难尽,说起來,,,,,!”
话还沒有说完,门外突然响起响亮的呼喝声:“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你还好吗?”
随着这声音,门一下子被推开,一个身材粗壮年纪四十多岁的男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來。
赵佶笑道:“别急,我还活着呢?”
那人一愣,看看门外的尸体,再看看安坐屋内的两人,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赵佶向赵月如说道:“此人也姓赵,名为赵佗,本是与我比邻而居,后來我们就结拜为兄弟了,月如,你也要叫他叔叔!”
赵佗看了看赵月如,嘿嘿笑道:“这是你侄女!”
“也是你侄女!”赵佶答道。
赵佗摸着脑袋嘿嘿的笑了起來。
“那门外的尸体是怎么回事!”赵佗笑罢又问。
“是卫将军所杀!”赵月如说道:“那几个是想杀他的杀手!”
赵佗的脸色突然大变。
“是谁杀的!”
赵月如比赵佗还吃惊,她实在不明白赵佗为什么突然间神色大变,答道:“是卫将军!”
“他人在哪里!”赵佗的眼中冒出了怒火。
赵佶突然站起身,挡在赵佗面前:“兄弟,我们到外面去说!”
赵佗不敢违背兄长的意思,只得恨恨的转身出门。
里间的门帘一挑,卫青慢慢走了出來。
就这片刻之间,他的神色已经好了很多,几乎可以说是行动自如了,他看着赵月如,赵月如也看着他,两个人的神色都充满了疑惑,实在不知道赵佗为什么一听“卫将军”三个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门一响,赵佶手里提着一个提盒走了进來,见卫青站在当地,大拇指一挑,说道:“卫将军还真是铁打的汉子,來來來,正好方才赵佗兄弟提了些酒菜來,你们应当还沒吃午饭吧!咱们一起來吃些!”
“赵佗先生为何不來!”卫青问道。
赵佶叹息一声:“这个说來就话长了,他今天本是要找我喝一点酒的,只是听到卫将军的姓氏,所以说什么也不进來了!”
“我的姓氏!”卫青听得一头雾水,自己的姓氏怎么了?
赵佶道:“我们边吃边谈如何!”
卫青也真的有些饿了,当下点头答应,赵月如帮着布置了桌椅,三人围桌而坐,慢慢吃着,赵佶也慢慢说起了一段历史。
那是赵佗十二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补锅匠,因为家乡受灾,父子二人背井离乡远远來到这里。
他们沒有钱,也沒有住处,只好借宿在一个姓卫的教书先生所开的私塾中。
他虽然聪明伶俐,但卫先生却对他十分恶劣,每日里拿他当小工使唤,却不肯教他知识,尤其是卫先生的小儿子,经常打他,骂他,藏起他的书,撕掉他写的字,在他的桌椅上钉上钉子,不停的做弄他。
十四岁那一年,他的父亲去世了,他沒有地方埋他的父亲,因为这里沒有他们的土地,他的父亲在义庄停了七天,他不得不在一个荒凉的地方把父亲下葬,三天后,他父亲的坟被挖开,尸体被抛出來。
他知道是谁干的,卫先生的小儿子那幸灾乐祸的眼神他看的很清楚,但他沒有办法,他只能哭着再找一个地方葬了他的父亲。
三天后,坟又一次被挖开。
他大哭,对着父亲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把父亲的尸体背着,一直背到江边,抛到了江里。
那一刻他指天发誓,将來,他一定要报复,只要是卫姓的人,都得死。
这就是赵佗的故事,他说这故事时声音并不大,但听在赵月如和卫青的耳朵里,却字字如炸雷一般。
挖坟掘墓,盗骨扬尸,这是怎样的情景,当一个孤苦伶仃的十四岁男孩面对这一切时,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赵月如痛苦的闭上眼睛,她无法想象眼前这个赵佗是如何把自己父亲的尸体抛入江中的,她的耳边好象响起“扑嗵”一声,眼前好象浮现出一个尸体被抛入江中,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绝望的看着江心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