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大喜,见四下金军被这一意外杀到的部队打的纷纷后退,急忙向刘安邦迎了上去。
刘安邦见卫青到了眼前,二话不说,枪杆一挑,直接把卫青挑翻在地,喝道:“绑了他!”
卫青突然被刘安邦挑倒在地,跌的七荤八素,一时不明所以,叫道:“刘叔叔,你干什么?”说话间他已经被牢牢绑上。
刘安邦对自己的亲随喝道:“速速把他送到河边,交由大司马渡往南岸!”
卫青这才明白,原來他是怎么对付白不信的,刘叔叔就是怎么对付他的,他极力挣扎,想要脱身,却哪里挣扎得起。
刘安邦见金军被打的连连后退,突然翻身下马,來到卫青身边,单膝跪下,在卫青耳边说道:“卫贤侄,老夫对不起你的父亲,也对不起你,我一时鬼迷心窍,居然想阻碍你的升迁,如此小肚鸡肠,背信弃义,老夫已无面目活在人世,今日但求以死相谢,卫贤侄,你若有心,以后清明时节,就给你刘叔叔烧一刀纸钱足矣!”
说罢翻身上马,指挥着士兵向金军冲去。
“刘叔叔,不要~~~,,!”卫青惊的肝胆皆裂,沒想到刘安邦为这一次错误居然宁愿一死赎罪,他声嘶力竭的大叫起來。
几个卫士抬起卫青,向阵后跑去,卫青仰面望天,只见白云悠悠,阳光灿烂,但心中却无限悲伤,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來。
岸边一片混乱,大多数渡船都已经开到南岸去了,只留下三艘等待着卫青和他的后卫部队,谢玄虽然其笨如猪,但倒也不能算是胆小如鼠,因为他居然亲自留在这里指挥,等着卫青。
卫青一上船,谢玄就下令:“解缆,开船!”
“等一等!”卫青身上的绳索刚刚被解开,他翻身扑到船头:“大司马,后面还有我们的将士,马上就到了!”
谢玄看看卫青,又看看不远处的尘烟,咬一咬牙,点头道:“好吧!但如果金军出现,我们就只能开船了!”
卫青爬在船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尘烟,从來不信鬼神命运的他,心里在暗暗祈祷,希望苍天能保佑刘叔叔和众将士的平安。
尘烟里现出了人影,不一会儿清晰起來,先是一个又婑又小的人,正是石迁,后面是刘七带领着数十名幸存的士兵,再往后是陈庆之抡着两支狼牙棒断后。
船上的士兵们欢呼起來,每个人都热切的盼望着这些将士能安全返回。
欢呼声突然一顿。
在山坡上出现了金军,黑鸦鸦的数千金军骑兵正排成横队向前追來,此时汉军步行,金军骑马。虽然汉军离滩头不远,但金军的移动速度很快,看來双方极可能同时到达滩头。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快呀,他妈的你们倒是快点儿啊!”谢玄情急之下居然暴起了粗口。
一阵哭喊声传來,左侧不远处不知何时居然多了数千百姓,看起來这些人是绕路南逃的,直到现在才接近渡口,但这些百姓拖儿带女,肩抗手提,大包小裹的,哪里走得快。
船上的士兵们看一看汉军,看一看金军,再看一看那些百姓,眼睛简直都不够用了,一个个急的原地跳脚。
眼看金军就要抄到汉军旁边,山坡上人影晃动,转出一人,骑马提枪,威风凛凛,正是刘安邦。
“刘叔叔!”卫青纵身就要跳下船去,被一边的卫青死死拉住。
刘安邦带着三四百人大声呐喊着,迎着金军直冲上去,金军的阵势有些混乱,长长的一字阵左右两边向中间围过來,变成了圆形阵,阵中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刘安邦和数百人被团团包裹在中间。
“快上船!”谢玄突然大叫。
卫青向滩头看去,石迁已经到达了。
石迁双手拉着舷梯扶绳冲上船來,连向谢玄行礼都來不及就大声叫道:“刘将军被围,请速发救兵,你们的眼睛是怎么长的,这都看不见!”
众人沉默。
卫青向谢玄深施一礼:“大司马,卫青愿单人独骑去救刘将军,虽死不恨,请大司马批准!”
舷梯上一阵脚步声响,刘七、陈庆之带着数十名败兵走上船來,听得卫青请战,两人一言不发,走到卫青身边,只等谢玄允许就和卫青一起返身杀回去。
谢玄看着前面,叹息了一声:“已经晚了!”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烟尘已经落下,金军的圆阵散开,地上尸体重叠,隐隐可以看到刘安邦那高大的身体横倒在尘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