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看杨二郎即将闭上眼睛,当即聚神识汇心念,把自己的心神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杨二郎心神里,不知神识功能定住人的心念,能不能以此而暂时定住杨二郎的一切,比如他即将消失的生命。
看杨二郎呆立不动,探探鼻息还有气。
她推开门就跑,是想去找谷梁鸿,跑的有多快,感觉耳边只有呼呼风声,想是慌不择路,夜里街上行人稀少,也无什么阻碍,突然,咚!居然撞在一个人身上,彼此同时扑通通倒地,摔得她脑袋嗡嗡轰鸣,听对方喊:“臭丫头,敢撞我神医公孙渡。”
苏落来不及道歉,杨二郎命悬一线,她爬起想跑去找谷梁鸿,或者找自家那位艾神医也好,忽然停下脚步,神医?公孙渡?她听说过此人,这个人就是你死了他也能把你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于是立即转身,扶起他,夜色不甚暗,看看是位六旬左右的花甲老人,没有神奇人物的明显特征,比如鹤发童颜,比如背着什么宝葫芦,更没有三只眼睛两张嘴,不过普普通通的一个老人。
“你说你是谁?你是神医公孙渡?”
对方看她很是不信自己的样子,颇有些生气:“当然是我。”
苏落半信半疑,不信的是自己运气这么好,正想救命就一跟头捡个神医,摇摇头:“我看不像,假如你真是,亮个绝技给我看看。”
公孙渡问:“你有病?我只会治病。”
苏落心里念着阿弥陀佛,祈祷他就是公孙渡,假如自己去找谷梁鸿,他救下杨二郎他也是死,假如此人真是公孙渡,杨二郎能活谷梁鸿也不会死,于是道:“我有个朋友濒死。你若是能把他救活,我就信你。”
公孙渡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先开条件:“我治病救人的规矩你应该知道,那就是必须用你身上某处来换取,胳膊大腿或者眼睛鼻子什么的。”
苏落一点都不迟疑:“随你要哪里,我们赶紧走。”
她拖着公孙渡就跑,这老头就哎呀哎呀的乱叫,不停的骂着:“臭丫头,你想累死我,你个臭丫头!”
回到客栈。却在门口发现墨飞白倒在地上,他手捂心口嘴角前胸都是血。
“师兄!”苏落扑过去,不知他发生何事。首先想到是‘建安文骨’的那些党羽找来。
墨飞白手指屋顶,苏落抬头去看,依稀中一红一黑两个人,她当即惊骇到掩口无语,一个当然是师父墨子虚。一个是丈夫谷梁鸿,两个人相面似的对峙,不用说,接下来会是一番你死我活的打斗。
公孙渡催促:“你拉我看打架吗?那我走了。”
高人,对这种江湖纷争毫无兴趣。高人也多怪异,他说走真就走。苏落急忙把他拉回来,看了眼谷梁鸿,想他打不过师父也不会送死。然后带着公孙渡回到房里,指着杨二郎道:“就是他,中毒,你把他救活。”
公孙渡念念不忘:“别忘了我的规矩。”
苏落毫不含糊,从靴子里拔出短刀。问:“你要哪里?”
公孙渡摆摆手:“等我把他救活再说。”
他从鼓囊囊的怀里往外掏东西,一包又一包。每件都是黑乎乎脏兮兮,苏落真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假冒,无奈有病乱投医,虽然谷梁鸿在这里,但他被师父缠住是不会轻易脱身,他也就无法下来救人。
忽然想起杨二郎还被自己的神识功定住,神识功是有时间限制的,想这么短时间杨二郎不会脱离,于是再发功把自己的神识慢慢从他的神识里抽离。
公孙渡正在那里鼓捣,感觉眼前有一股灰蓝之气,周身还仿佛飘忽一般,立即明白这是有人在用神识功,看苏落问:“你怎么会神识功?”
苏落收了功法,着急救人:“你先救活他,等下告诉你。”
公孙渡当真是个老顽童,捂住自己拿出的那些物什不给苏落看,瞅瞅她:“你把脸转过去。”
真是麻烦,苏落拿刀比划他一下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
公孙渡哼了声,先摸摸杨二郎的心口,再摸摸他的太阳穴,又摸摸他的脚心,果真是神医,治病不是惯常的望闻问切,然后从头顶拔下发簪,发簪的一头有个堵,再拿下,从里面抽出一根针,在杨二郎身上扎了下,看看针,乌黑,中毒不轻,用舌头舔了下,明白这种毒一般的草药是无法解除,除非换血,或者武功高深者用内功打散毒物在病者体内的凝结物。
他边给杨二郎治疗边和苏落闲聊:“你叫什么名字?”
苏落侧耳细听他的动作,却感觉毫无声息,道:“与你救人有关吗,有关我就说。”
公孙渡道:“有关,你是我的主顾,我必须知道。”
苏落撇撇嘴:“我,叫苏落吧。”
公孙渡有些茫然:“好像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苏落心想,不是还有个皇帝封赐的朱祺祯吗,所以现在别人问名字,真不知说哪个好,感觉朱祺祯是自己的根源,苏落却是自己如影随形这么多年的符号,所以才说叫苏落,没有搭理他的狐疑,留心他的动静。
公孙渡再问:“这个年轻人是你什么人?”
苏落道:“我家的总管。”
公孙渡骇然道:“哎呦呦,这里是客栈,难道你和家里的总管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