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贴着他,感觉自己正慢慢融化在他的怀里,突然就抽泣起来。“我怕。”
谷梁鸿轻抚她的后背像哄着一个小孩子:“别怕,有我呢,什么都别怕,我忍了太久太久,不想再忍了,我会处理好一切。”
苏落把脑袋靠在他怀里。哭的更甚,“我怕。”她怕的不仅仅是谷梁世家的反应,假如自己不杀他。师父和师兄弟师姐妹们该当如何,她说怕就浑身战抖起来,幸福混杂着痛苦,这滋味说不清道不得,磋磨人心。
谷梁鸿敞开袍子把她裹进怀里。吻如雨点落在她头顶,“别怕。给我一点时间,我想个办法,能不闹就不闹,非得闹,那我就奉陪。”
棒敲三更,苏落忽然想起墨绯烟说的,今晚三更墨飞白会来刺杀谷梁鸿,她努力打开眼耳鼻舌身意几识阶,感觉到屋顶有轻微的呼吸,料想那是墨飞白到了,只要自己一直这样抱着谷梁鸿,墨飞白就投鼠忌器无从下手,可是还有墨绯月的那瓶蚀骨散,那是师父的命令,必须也得解决,按照之前想好的,她把自己和谷梁鸿挪开一点点空隙,从身上掏出那瓶蚀骨散。
“你,真的想要我?”
谷梁鸿心里幽幽一颤,这个“要”是个多义词,你可以这样理解为娶,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为睡,幽暗的灯光,融融的暖夜,这样的氛围作为正常人男人,作为一个多少年禁女色的男人他的理解当然是后一个,骤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苏落把瓶子举给他看:“我告诉你,这叫催花散,吃了可以增加情趣,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这些桥段都是她在手抄本上看到的,男人**女人时所用,她就生吞活剥的搬来,因为不能深刻理解也就丝毫没有羞愧之色。
谷梁鸿眉头皱起有些意外,思忖下道:“什么都不用。”他已经处在癫狂的边缘,那里用得着这些劳什子东西催发**,一把捞过她按在自己怀里。
苏落耳听有利器划过空气之声,她故意举着蚀骨散道:“那就我先来,若是我不省人事,别忘了抱我上床。”
说着打开瓶子上的木塞,意料之内,剑尖如寒星般刺在瓶子上,她手一松瓶子落地,没有摔碎,歪倒后液体溢出,洒在地毯上吱吱的响,冒着白沫,就像当初谷梁鸿用来消灭锦衣卫的化尸水重生之旺妇。
苏落看的瞠目结舌,虽然知道是毒药,也没料到毒到这般程度,这要是人喝下去,五脏六腑都得烧着。
与此同时谷梁鸿业已看到,单臂长驱抓去蒙着面的墨飞白的手腕,眼睛却盯着蚀骨散,倒吸一口冷气。
墨飞白手腕一抖躲开谷梁鸿,也发现地上的药,这时就有些后悔了,原来落落是在给谷梁鸿下毒,却被自己破坏,他身子如玄鸟再次腾空而起,手中的剑直上直下的刺去谷梁鸿。
谷梁鸿脚尖点地一跃射向墙壁,眨眼摘下自己的宝剑,然后道:“让你看看乾坤剑的厉害。”一招大漠孤烟直刺向墨飞白,墨飞白想躲他中途改了招数,再一招海上生明月,墨飞白的功夫也算是一流,只是谷梁鸿的功夫却如墨子虚一样都是绝世高手级别,眼看被他刺到。
苏落哎呀一声惨叫,谷梁鸿立即收了招式回来看她,她安然而立,并无危险,谷梁鸿心里突然明白,她要救这个蒙面人,那么这个人除了墨飞白绝无第二个。
墨飞白也知道自己不敌,更不想自己暴露拖累苏落,急忙抽身逃走。
对面屋子的张初五和春好、墨绯月都被吵醒,过来相看。
谷梁鸿满面凄寒之意,道:“你们都回去,我有话问落落。”
三人离开,他拎着宝剑走近苏落,笑得冷漠:“你总算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墨宗的谍女,不错,来谷梁世家冲喜原来是个骗局,你是想骗得我的信任,然后谋害我。”
苏落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一说,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
谷梁鸿怒指地上的毒药:“这个是怎么回事,催花散?这是蚀骨散!人吃了之后五脏六腑俱焚而死。刺客又是怎么回事,你刚刚扰乱我是故意放走他。”
毒药,刺客,苏落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谷梁鸿粗粗的喘了口气,道:“苏落,今日,我们不妨敞开来说说,那一日你我相逢在莽原上,我救了你本想打马离开,可是跑了几步我就不得不回去找你,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郑氏是父母逼迫我娶的女人,筱兰薇我是同她相好过,但也不是一见钟情,并且从成亲那日到现在,我都没有碰过她,董竹音你清楚,她是周祖成的女人,张初五是我的朋友,我遇见你时在想,我谷梁鸿苦行僧似的熬了这么多年,且原来是为了等你。”
苏落早已泣不成声,纵使他在怨怒,却也是表白,没料想君心似我心。
谷梁鸿继续道:“不料想你竟然成为我的儿媳,我头顶祖宗父辈的禁忌,肩担着谷梁世家掌门人的重任,我真的不想与你如何如何,可是我越想远离你我的脚步就越是走近你,日升山上雪崩你被埋葬,我谷梁鸿从来天不怕地不怕,那一刻我真的怕了慌了,当时我在自问,假如你真的死了,我还能不能活下去。”
苏落扑过来被他狠狠推倒:“最近我想了很多,我谷梁鸿不是你口中的大侠,我就是个凡夫俗子,我扒灰也好**也罢,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只想要你,哪怕天塌了,我都是这个念头,我要你!”
苏落匍匐在地泪落如雨,想解释可怎么解释,难道告诉他这瓶药是墨绯月给的,也不能告诉他自己如此是师父命令。
谷梁鸿把剑横在她脖子上,冷冷道:“你不是来冲喜吗,不是想骗我吗,那你就继续留在谷梁世家吧,卓文满十六岁,你们就圆房,并且从此后,你不要再踏入我的房间,你我……就当陌路。”
他恨的要命,却还没有忘记自己要保护苏落,不然就应该把她逐出家门。
苏落爬了起来,踉踉跄跄走出去,他手中的宝剑嘡啷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