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依依疑惑，“他说了什么，在死之前？”

“他说，我曾经欠他一次救命之债。一命抵一债，问我，能不能留到以后还？”火火接，“那时，我还在不解，他明明其实已经放弃了挣扎，神情也似乎做好了面临牢狱和死亡的准备，为什么，又要向我索那从前的一债？”

火火看她，“他是为了你。也许，他预料到会有这一天，预料到即使做了那一些，有可能终有一天，你还会面临从我这里带来的危险，所以，在我这里，想用这一债，来拯救你的命！到死，他想的都是你！”

“是啊是啊，想的都是我……”御依依却很烦躁，摆了摆手道，“从小，他总是疼我，什么都管我，什么都让我，还说依依是最好的，依依是最棒的，最值得保护的，可是他怎么明白，这些东西，我根本就不需要！我做什么都比他强，哪用的他多此一举来保护我！结果呢？牺牲了得来的是这样的效果，怪不了别人，只怪他愚蠢！而且你看……其实，他那一命根本就没用，牺牲就牺牲了，就算你发现我的身份，那又怎么样？我可没面对所谓的危险，现在危险和处于弱势的人，明明是小堂嫂你……”

火火抿了抿唇，没答。

因为御依依眼中的厌恶太明显，而她已不想再为御晟善去辩驳什么，更清楚的懂得，为什么直觉一向强的简薇，从第一眼，就说不喜欢御依依这个人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何谈，在一个连爱都不懂的人这里，去奢求一分感动可怜与懊恼？

火火摇了摇头，却接，“不过，真正确认，你的身份是Y，而抽雪茄的男人，是你的合伙人，也是杨教授的猜测———其实是到这地下天才城堡后！”

“哦？”御依依又提起了兴致，“是我进城堡后的表现？”

“没错。你一向非常坚强，甚至面对挫折也从容，但是，这些时日，你哥死后，你变的太脆弱，甚至让每个人对你都有些不知所措，包括到这地下城堡，你竟失去了所有的冷静，除了哭，便是胆小，这不禁让人对你开始有了疑惑。最让我肯定这个疑惑的，是你押走后，他们送我去检查卵子，看到你居住的房间那一次。”

火火顿了顿，“那房间，风格和基调，太符合你御依依，而且你在检查的时候，如此熟悉和了解一切器皿摆放的位置，都未加迟疑，就操作成功，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其实从很早之前，就住过这里，并且对这里也很熟悉！毕竟，可没有人会对威胁押解的犯人特意去布置一间房间。”

御依依微笑，“原来如此，可是，你是怎么怀疑老师的呢？”

“怀疑他，更简单，两个疑点！一，既然这整座山都是毒枭组织天才城堡的所属，那么为什么，研究组还能这么多年待在这里，这只能说明，研究组和毒枭组织有些不可告人的联系，否则，你们不可能无忧生存这么多年！二，牢笼里，你给我看吊坠的照片，目的是为了掩饰身份，让我更相信杨教授的死亡，避免对你们猜忌。可惜，你没想到，尽管杨教授在这地下城堡易了容，但照片里，有一个信息却还是在无意间得到了透漏。”

“别墅……”一拍手，御依依想到什么，“是那白色的建筑物，对不对？”

火火点头，默许，“或许，你是想不到，被抓进来后，失去了行动权，我还有机会进入那白色别墅。只是，你的老师一心想除掉S，利用苦肉计想让我产生误会，也未与你进行沟通，所以，才让我肯定了杨教授没死，更肯定了你们的身份！”

“我就说嘛，干嘛要保留以前的习惯，你看我们都在地下，老师你还要住以前的房子，修以前的草坪，不惜用人造阳光，来怀疑和祭奠你的妹妹和孩子，真是任性！这不，都怪你，别墅，露出破绽了吧。”御依依责怪。

那雪茄男人却笑，一把扯下了易容别墅，回答的笑容却充满了回忆，低道，“依依，当初选中你，不止是因为你是天才，还因为你有和我类似的羁绊，我才决定把你推荐入组织，你不能如此一概否定！老师现在，只有住在这个房子里，才能想起我是怎么失去宁宁，怎么失去我们的孩子，又是怎么夺回这一切的……我对这个世界和每个欺辱我人的报复，都是对她们灵魂的安慰，不管我到达哪一步，都要让她们见证啊……”

御依依点头，一副无言的模样，火火却疑惑，“你妹妹？”

她记得，他说祭奠他和她的孩子，而照片里杨教授的妻子，确实与他也有容貌上的几分相似。

“没错，我妹妹。”杨教授面容幸福，“陪伴了我很久，却为我而牺牲的妹妹，当初，如果不是她，我不会接触这毒枭产线的位置，也不会被组织吸纳，做出一份贡献，获得现在的地位，可惜，在我铲除上一任毒枭老大时，宁宁就死在了他的手上，我对她的爱，无以弥补，只能用这组织的壮大，和毒品线的更加扩张，来祭奠她的死亡，我要让这个世上所有侮辱和反驳我们在一起的世俗之人，承受绝望和沉痛之下，让他们知道，毁了我和宁宁之间爱情的代价……”

他没有细说，但简短几字，火火已经能体会他和他口中的宁宁可能会经历过什么———这是一段世俗不允许的恋情，就如同御晟善和御依依，也是一段不伦之恋，甚至他们都生下了孩子，自然会遭受所有心理上难以承受的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