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招娣,什么穿越者,这一刻,对存弟来说,除了她脖子上那根越收越紧的藤条,什么都不存在!她企图发出根本没人会听见所以注定是徒劳无益的呼喊,但是她的脖子被勒得那么紧使得她只能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手拼命地要为她的脖子解除痛苦,然而那被巫术之力驱使的藤条不是有血有肉的生命,它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存弟这样一个瘦小怯弱营养不良的女人能够抗拒的,一个有巨人或鱼人血统的壮汉,或许有爆种撕开藤条的可能,她则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也没能将藤条从她的脖子上拉开哪怕一点!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她对此没有一点感觉,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头部,勒紧的脖子迫使她的舌头吐出,她觉得自己的眼球都好像要被硬生生地挤出了眼眶,眼前忽然晃过一个画面,那是她刚到鸡鸣村不久,邻居的女孩子听说要嫁人,上吊自杀,她是第一个撞见的,那个女孩子穿着出嫁的红衣服,大概是因为只有双手挣脱捆绑所以急着上吊没有换衣服的缘故吧,眼球凸出,红艳艳的舌头伸得老长,那场面真是骇人她直接就吓晕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那个女孩子被捆着塞进花轿在当当的钟声中离开村子的时候了。
忽然,藤条松开了。
存弟直接仰面倒在了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甜美的空气,几乎能听到血液重新往头部流动的声音,诚然,她的舌头还拖在外面,脖子还火辣辣地疼,脑袋还一片晕眩,但是她的脖子又被勒紧了!
这次,她也极力地反抗了,但是,这只是她自我感觉的极力反抗而已,藤条感受到的抓挠力道与其说是存弟这样一个成年妇人的,还不如说是招娣这样的小女孩的,她的手已经近乎没力了!
藤条勒的时间比上一次短,然而存弟剩余的元气这一次差不多耗尽了,所以当她感觉到藤条第三次收紧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作出任何反抗。
即使如此,穿越者还是指挥藤条把她勒得翻了白眼,才开始下达命令:“你把我招娣的妹妹们扔在哪里了?带我去。”
“我没”
“我不是和你商量!”穿越者冷酷地说道,“你想死的话,我不介意,反正你的尸体也能替我干活。”他知道很多人会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和认知失调混为一谈,不过他既不是心理学家也不是充满爱心见两腿生物就帮的慈善义工,他是一个会往上司屁股底下塞炸弹、会往自己脸上倒酸液的大反派,他不在乎存弟觉得什么是幸福,他只要存弟足够怕他就行了或者足够脑缺血,也行。
“把那几个夷人的刀子和耳环带上!”他真的只下命令,完全不与存弟商量,而存弟也好像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一样,不,她好像连思考能力都失去了,她没有再试图劝说穿越者接受她替穿越者规划的嫁人生子生活,她乖乖地抓起了夷人留下的刀子和耳环,那几样东西都比她想象的重,难怪穿越者不愿意自己背了她已经稀里糊涂的大脑里忽然滑过这么一句话。
穿越者低声念了一句什么,一个小小的绿色光球浮了起来,替存弟照亮了面前的道路,光球范围不大,惨淡的绿光所照到的杂树乱草都拉着长长的影子,看上去有些阴恻恻的,好像随时会化为什么怪物扑上来一般,光球范围外更是一片仿佛藏着什么的黑黢黢,然而这跟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比起来,又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