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州刺史田楷幽怨的目光下,吕布最终决定借道兖州去曹操的地盘“做客”。
待到怀城中的审配和颜良接到吕布军已经渡过大河的消息时,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两人对视静坐良久,心中各有所思,袁绍的脾气两人皆知,这次两人倾冀州之力,也没有“留住”吕布,放任吕布渡河前往青州,袁绍得知后肯定又要大发雷霆,可若是强行截击,又恐伤了被俘的许攸逢纪以及麹义,再者先登营的覆灭也难以交代,也真难为了这一文一武两位袁绍麾下数一数二的心腹。两人一时间竟然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觉,相对无语,思虑着该如何向袁绍交代。
过了大河之后,就到了兖州地界。
说实话,秦旭一开始生出投靠曹操的心思,在当时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一入兖州,就明显的感觉到了此地与冀州以及司隶的明显不同。
虽然兖州自黄巾之始就久经战乱,民生凋敝,但毕竟曾是地阜民丰的中原大州,虽然自董卓之乱后,情形愈发颓败,但积累和底蕴这东西,不是轻易几次战乱就能抹杀的,远不是大汉其他州郡可比。
“吕将军,前方二十里就到了陈留城,我家主公曹将军,正在城中设宴,为温候接风!”自称夏侯广的这名曹军校尉似乎是曹操死忠夏侯氏的族人,一路之上对曹操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令秦旭对仰慕已久却从未见过的曹操愈发好奇。
陈留是座古城,是曹操当初起兵首义之地,后世秦旭曾经来此参观过,只是没想到再临旧地,已是时隔近两千年。
“秦旭,你在想什么?”吕玲绮见秦旭兴致不高,好奇的问道。
自到了兖州地界之后,秦旭就没有了乘车的特权,除了吕布家眷和蔡氏父女以及昏迷中的张杨之外,甚至连老狐狸贾诩都同大家一起骑上了战马。
吕布和贾诩并非是第一次见面,之前贾诩任董卓麾下太尉橼之时,与当时还是董卓义子的吕布有过交集,只不过吕布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沉默低调的中年文士,竟会在之后的半年中,逼吕布出长安走河内,更没想到现在竟然会以麾下属官“家将”的身份一同赶赴青州。若是吕布生在两千年后,少不得要感叹一句:人生的际遇是多么的无常啊。好在吕温候心宽,再见时也没有如他所说那般要打要杀,只是毕竟是曾经败在贾诩手中,所以显得不太热情,贾诩也不见怪,依旧秉承着低调保身的处事原则,倒也没有引起多少的注意。
“奉先兄!此来何其迟也!”
就在吕布军刚刚在陈留城外扎起营寨,准备晚些时候入城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一大队人马飞驰而来,为首一人身材微胖,满脸的和善,见到吕布之后飞身下马时还差点摔个趔趄,得亏吕布见机得快,一把馋住来人,才使得这人不至于当众出丑。
“孟卓贤弟?果真是孟卓贤弟!”吕布看清来人之后,也是十分惊讶,问道:“自闻贤弟与两州英豪,酸枣二次会盟,共讨董卓之后,便一直没有贤弟消息,着实想念的紧啊。”
“怎么?主公和张太守相熟?”秦旭满头雾水,不过旋即一想便释然了。历史上陈宫叛曹迎吕布之时,派张邈之弟张超联络陈留太守张邈一同背叛,张邈很快便答应了。张邈可是曹操眼中的铁杆,甚至说过若是征徐州有变故,可以将家小悉数托付张邈;若非张邈同吕布的关系远超同曹操的关系,张邈无论如何不会几乎放弃所有追随吕布流浪,最终在向袁术求援的途中被属下杀害。此时见两人之间的情形,更是令秦旭确信无疑。
“奉先兄,你这次借道兖州之事,我已听孟德说过了,虽说现在孟德同袁绍份数同盟,不过奉先兄不必理会!袁绍那厮忒不地道,若是换成我,我也抢他nd,奉先兄可是为小弟出了一口恶气!”张邈同袁绍之间的纠葛还要从第一次讨伐董卓说起,袁绍几次因为一些小事暗示曹操干掉张邈,都被曹操给挡了回去,因此吕布劫掠邺城之事,在张邈看来是大快人心。
张邈此时刚刚连同桥瑁等人联手推举曹操任职兖州牧,正是和曹操关系最好的时候,说话也毫无顾忌。
“孟卓,你此来是曹将军令你来接我等的?”吕布同张邈寒暄一阵,见张邈丝毫没有透露曹操相请的意思,疑惑的问道。
“奉先兄欲于孟德相会,一会自然有人前来相邀,邈实是有事相求,所以才提前到来。”看的出来张邈和吕布的交情,不亚于吕布同张杨之间的私谊,说话直来直去,反倒是令吕布大笑应承道:“孟卓此言太重,你我之间,何需一个求字?尽管直言!”
“能得奉先兄这句话,邈感激之至,只是这……”张邈挥退了身边护卫,眼神向吕布身后诸将看去。
“主公,末将等去督造营帐!”张辽高顺等人不等吕布回头,便一个个拱手称有事离去,秦旭也想离开,却不想被吕布眼神止住,只好讪讪的同吕玲绮一起留在了吕布的身后。
“这是小女玲绮,玲儿,还不见过你张叔父!”吕布见张邈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身后秦旭两人,笑道:“孟卓你这当叔父的,怕是还没见过我这宝贝女儿吧!”
“原来是贤侄女,果然是虎父无犬女,这盔甲穿在身上,某还以为是个大将军,没想到竟是个巾帼英豪,不错不错,这位……”张邈此时才注意到顶盔贯甲的吕玲绮是个小丫头,对于吕布放任女儿如此,张邈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满口夸赞不停,惹得吕玲绮俏脸微红,给张邈见礼后,躲在吕布身后。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张邈的目光对同站在吕布身侧的秦旭愈发好奇,只是不敢确定秦旭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