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
“诛杀叛逆宋宪!”
正当这两百余先登营兵士被激起了血气,一个个红了眼睛准备冲进吕布帅帐之时,突然在这些人的背后一队队装备齐整的吕布亲卫营军士正持枪而立,闪亮的枪尖,在火把的照耀下,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包围吕布帅帐的先登营兵士,反而被吕布的亲卫营反包围了!
“宋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手下不是去唆使炸营了么?怎么会?”先登营校尉脸色一惊,刚刚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出现了。
“中计了?”宋宪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顶盔贯甲,手持方天画戟,信步从帅帐中走了出来。
“主……主公!”吕布在军中威望极高,更何况是亲卫营,见吕布现身,出了兀自强立的宋宪,身边的心腹在吕布略带玩味的笑意中,一个个都哆嗦着跪了下来。
“宋宪!没想到你还真的反了!我吕布自问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要反?”吕布脸色不变,竟是从未正眼瞧逐渐靠近的先登营兵士,慢条斯理的解下赤兔马的缰绳,仿佛不在意似的对宋宪说道。
“吕布!你这匹夫!听信谗言!赏罚不明!妄逐大将!我那同伴魏续本是你的妻弟,对你忠心耿耿,你却如此待他,何况我等?”宋宪用长刀强撑着身子,索性豁出去了,大声怒骂道。
“魏续?却没想到是因为魏续!你既然如此重情重义,也是一条汉子,不愧是我吕布手下大将。”吕布顿了一顿,在先登营兵士重重包围下丝毫不惧,抚摸着手中方天画戟的小枝,似乎对周围明晃晃的刀光丝毫未见,突然大笑道:“也罢!既然如此,你归降了吧,我不杀你!”
“吕……”宋宪没想到吕布竟然说出这番话来,扭头看了看身后跪下的几名心腹,脸上露出一丝自嘲般的笑容,大吼道:“吕布!虽然你有这千余亲卫营兵士,但你看看你周围!纵使你有霸王之勇,也难逃这血溅五步的结局!莫要再惺惺作态了!”
“吕布匹夫!今日就是你丧命之期!”一个得意骄狂的嘶哑声音从远处传来。
正在双方僵持之际,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瞬间将外围淬不及防的吕布军亲卫营兵士撕开一个口子,战在了一处!
人借马力,马借人威,分散包围着先登营的亲卫营兵士未曾骑马,又怎么会是突然杀到的这些人的对手,瞬间便落了下风。
刀剑碰撞声,人群惨叫声中,宋宪仿佛被定住似的,惊诧的目光盯着同亲卫营兵士搅成一团的马队中,为首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魏续!?你?你如何会在此处?”宋宪的语声惊喜中带着惊讶,难以置信的大声问道。
“哈哈!兄长!别来无恙否?”公鸭般的嗓音,粗犷的外形,穿着一身河内军兵甲的人,不是在长安城破的罪魁祸首,魏续,又是何人!
“魏将军!来的何其巧也!”先登营校尉似乎早就料到了魏续的到来,脸上露出一丝得色,大笑道:“吕布已被我先登死士团团围住,魏将军的功劳,可要打打折扣咯!”
“魏续!你和他们?”宋宪像是猛然惊醒似的,指着已经来到身前的魏续,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兄长莫要惊讶,此中事我随后和你细说!”魏续冲宋宪拱了拱手,也不管身后战成一团的自家兵士,反而拢马来到包围着吕布的先登营兵士外围,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了抚额头,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道:“吕将军!吕布!吕奉先!我的好姐夫!你也会有今天呐?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多少年?你知道吗?”
“哈!魏续?你这小人,也敢这般对我说话么?”吕布的周围,虽然被先登营围做一团,但摄于吕布威名,先登死士也不敢太过靠前,倒是容得赤兔马上的吕布向前行了几步。
“啊……”不管是围困吕布的先登营还是魏续,都被吕布这轻巧的几步吓得猛吸一口冷气,倒退了几步。
“你!你……”魏续没想到自己竟被吕布的一个小动作吓成这般,颇有些恼羞成怒,指着背后,狂道:“吕布,休要多嘴,你已无甚兵马可用,今日你是插翅难逃!”
骑兵一直都是步兵的克星,更何况是曾经威震天下的西凉铁骑,虽然魏续的骑兵远行疲惫,但突然的袭击还是令未曾骑马的亲卫营兵士产生了混乱,造成了杀伤!
听到手下的骑兵发出一阵阵的狂叫,以及吕布亲卫营混乱的态势,魏续更是满脸喜色,一挥手中的长刀,大吼道:“吕布匹夫,死到临头我看你还怎么狂妄!我知道你武艺超群,那又如何?若没有兵士,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万人敌么?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这飞将军,能不能飞出我魏续的刀下!给我杀!”
“哈哈哈哈!”吕布像是听到了汉末最大的笑话,仿佛没有看到同魏续骑兵搅作一团的亲卫营兵士,怒极而笑,提马扬戟,大吼道:“魏续逆贼!你以为凭借这一群鼠辈!能奈我吕布何?便是再来千万,我吕布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