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怪英国女间谍手段太高了。”冉妮亚求情,“你知道个屁。”李德狠狠地骂她,不过此后他咆哮不止的嘴慢慢平息了,他面向大家正告道:“这事对大家也是一个深刻的教训。此外,以后谁也不许提起这件事。如果让希姆莱知道,天知道会找鲍曼的什么麻烦呢。”
“谢谢元首。”鲍曼急抬头眼泪汪汪地对元首感谢。李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鲍曼马上挺直胸脯,一连串的赌咒发誓。
谋杀元首,胆大包天,马尔他因此翻天覆地了。波鲁克的地中海舰队把马尔他严密封锁,港口、机场、连同马尔他岛与戈佐岛之间的水路交通均被封锁。刀疤脸还从科西嘉、突尼斯调来干练人员协助。进入夜晚,马尔他一改往日的平静,警车横冲直撞,警笛鸣响,狼犬狂叫,枪声不断,盖世太保与海、陆、空三军宪兵与马尔他警察一齐出动,刀疤脸把马尔他岛分成六个区域,分进合击,铁壁合围,梳子战术,拉网小调,全都用上了。
米沙和一个盖世太保被派到戈佐岛。乌克兰旅长伏尔波罗夫上校热情接待了他们,向米沙发牢骚:“我们俄国人和乌克兰人是后娘的孩子。德国人把我们赶到这个荒凉的岛上,这里什么都没有,岛瘦郊寒,连母羊都很少。”
米沙劝他:“还不是因为你们老惹事。不过,不是给你们建了好几个战地妓院吗?”“狗屁,里面的女人比猪还难看,你回去给元首说两句好话,给我们来点漂亮点的,比方说,像美国那个嘉宝一类的。”胡子很大、脑袋很小的旅长一脸认真的几句话,把米沙笑得半天直不起腰来。
米沙起初还解释着,后来发现这个乌克兰旅长牢骚满腹,他什么都要埋怨,见个路边的石头都要埋怨一句:“该死的家伙,你不会靠边站,偏偏挡我的道。”后来两人找到了共同语言:他不住地做吞咽动作,讲起乌克兰美食:
“我生平吃过的最好的东西就是腌猪肉片。用盐腌过的白花花的肥猪肉片上,夹杂几道金红色的瘦肉条,色感诱人,香味四溢,令人垂涎,百吃不厌。萨洛配以洋葱和伏特加食用,酒醇肉香葱烈,堪称美食绝配;听得米沙不住地咽口水,他发现旅长胡子上流满了哈拉子,亮晶晶的。
米沙随大胡子和脸上没有一点毛的团长徒步向一处小山坡进发,那里有一些脱掉军装的新西兰残兵,一个连的士兵大呼小叫着冲上山坡,盖世太保命令他们:“别吱声,你们故意通知人家逃跑啊?”不料士兵们喊得更起劲了,有两个士兵故意靠近盖世太保在他耳边高声叫喊。
他们冲上坡顶,上面是一片菜地,几个人正在菜地里忙碌着,士兵们不由分说把他们掀翻在地,全身搜索着,并把搜出的武器:打火机、钢笔之类的东西塞进自己斜跨的帆布包里。米沙制止,人家振振有词地反驳:“这些都是武器:打火机可用于放火,钢笔用来写反动标语。”
乌克兰人在一处哇地里受到攻击,约莫十几人的散兵游勇向他们射来一排子弹,几个士兵倒在血泊中,其中一个还别着刚得到的钢笔,从他长满硬茧的双手判断,此人可能还不知道怎么使用他的战利品。
士兵们狂呼乱叫着追击,一部分士兵从两边包抄过去,大胡子旅长命令信号兵向那边打旗语,不久后,袭击者的背后也出现了一股乌克兰士兵,那些偷袭者一律被打死,剩下的也只是多活了十分钟,乌克兰士兵上去用刺刀把举手投降的他们捅死了。
戈佐岛上从傍晚开始,乌克兰旅派出一个团大肆抓捕,抓捕很快变成了抢劫,把只有4万人的戈佐岛闹得鸡飞狗跳。在那个恐怖之夜,有700人死于非命。在阿尔卜,有十几个国外游客稀里糊涂成了冤死鬼。
后半夜起,一车车嫌犯从梅里哈、拉巴特、祖里格与比尔泽布贾向大港一座空码头货仓集中,连夜突击审询。那个胖子大夫被当场处决。女护士被弄到鲍曼面前,他以为她会乞求,但人家根本没让他为难,反而破口大骂:“我今生最恶心的事就是让你这头笨猪爬到我身上,把肮脏的液体射进我身体里。”
英国间谍头子让几个盖世太保便衣从教堂里拽出来,在盖世太保总部,他双手交叉抱胸,大义凛然地冷笑着说:“你们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啦,我死不足惜,我将以代表人民处决了希特勒而留名青史。”
刀疤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仿佛是玩弄老鼠的猫,半晌他站起身揭开电视机上的布罩:“我的子爵大人,你不是处心积虑地搜集第三帝国的情报吗,请看,你将会非常幸运地见识到我们最新的高科技产品——可视电话。我敢肯定,你是这个世界上看到它的第一个外国人。”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元首,他正与两个美女谈笑着,镜头一转,那个女护士出现在电视里了,与鲍曼似乎争持不下。他勇气顿失,咬破了藏匿在牙齿里的氰化钾。
在经历了那个血光刀影之夜后,德军又放下大棒举起胡萝卜,给十几个国外游客给了一大笔安葬费。对马尔他居民重新登记,每户发放黄油和白糖,还把几个积极性过高的乌克兰抢劫犯和强奸犯押上了军事法庭。元首把米沙也骂了个狗血喷头,直到那个同行的年轻盖世太保作证说,乌克兰人野蛮而坚决地执行了元首的命令为止。
从第二天开始,德军占领当局广贴安民告示,甜言蜜语地广播:“亲爱的马尔他居民们,昨晚让你们受惊了,英国潜伏的特务对德军发动攻击,破坏居民的安居乐业……”
受惊的结果是:507人上了生死薄,其余1300多人被赶到科米诺岛,德国人给他们发放建筑材料,让他们自己修建集中营把自己关起来。在人口有25万人的马尔他,有2500被控为英国间谍、特务及其支持者,还有对第三帝国的敌对分子,他们受到关押和处决,占全部人口的百分之一。
4月17日一早,天空被朝阳染成了血红色,桃红色的云彩倒映在海水上,整个海面变成了紫色,天边仿佛燃起大火。一艘破渔船迎着初升的太阳驶向马尔他以东的海面,一小时后,驾驶员跳下跟随的汽船,过了几分钟,破渔船底下进水,很快沉入碧波万倾的地中海中,只在蔚蓝色的海面上留下了小小的旋涡。
这艘船的乘客有459人,都是被德军宣布有罪、应该告别阳间的人。而在此同时,在一处伸进陆地的海湾里,有一对情人正在诉说衷肠。
大海潮起潮落,岸上千斤重的巨石,只要被潮水轻轻一拂,就仿佛一下子“沉”到“海底”去了。一排排浪撞在岸上,溅起一片片浪花。
这两天冉妮亚感到格外孤单,大家都忙碌着,就她一人躺倒在病床上。元首在忙碌一天一夜后,终于给她打来电话,一想到他要来,便感觉脚不再疼了,外面传来脚步声,当看到进来的是高个子京舍时便泄了气,脚又疼起来。
警卫长京舍那天因事没有跟随,逃过了一难。他告诉她,元首让他护送她到那个海湾,那里的日出很美丽。京舍不由分说背着她上车,走了约十分钟的路程,一根拐杖递给她,元首老远迎接她,把她扶下车。
李德关切地问:“脚还疼吗?”手伸向额头,她顺使抓住他的手,两人勾肩搭背地在海湾旁边漫步。清风阵阵吹来,她的红丝巾不时抽打在元首的喉结上,痒痒的、还有点痛,让他说话拖泥带水:“这两天想坏了吧,我太忙了。身边没有你,我干起什么都觉得没有劲。”
冉妮亚静静地望了望他,莺声燕语地说:“不是还有丽达吗?她比我能干呀。好了,不说这些口水话了。阿道夫,现在,我的血管里流淌着你的血液,你记得在克里特岛我给你唱的那首歌曲吗?我感觉我俩真的合二为一了。”
李德转身扳过她的身子盯着她,冉妮亚秋波流转,口中吐着芬芳,继而小鸟依人般扑进他怀里。她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她端详着元首,抹去他嘴角的一点面包渣,嘴巴紧贴在一起。
李德把她的肩膀扳向大海,不知何时,一轮红日从海里跌出,悬挂在云层之中,光彩四射,霞光万丈,层层云海被染得橙红鲜亮,如同一团火焰在沸腾,海水也被染红了,几只被镀了色的海鸥从船旁掠过。远处,渔船点点,微风举浪,好一幅“海上日出”的美丽风景画。
冉妮亚倚靠在元首身上,听他呓语:经过这次事件后,我更加确信我们的前路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我俩要像那海鸥一样,搏击长空,傲视风雨,互相携手,自强不息。
两人一起念诵起来,浪花为他们和声,海鸥给他们伴舞:
万丈光芒染海风,波涛汹涌四时同。
雄鹰展翅三千里,日月乾坤一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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