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从这辆银样蜡枪头的庞然大物上爬下来,一言不发地走向小高地边缘处的养鹿场,那里有一排水泥平房,还有修建了一半的地下避弹室,尽管气味不佳,安全系数蛮高的。
鲍曼簸箕了一天,往一张铁床上倒头便睡,元首、莫德尔和安德里商讨下一步行动。出其不意穿越俄军防线的机会已失,越来越多的苏军正赶往这里。
第三帝国元首、41军军长和装甲侦察团团长又聚集在一起,几人惊讶地发现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罐头,他们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讨论,决定利用暗夜,派出一支小股部队向东运动,调开敌人,大部队向北突破,与党卫军汇合。
李德让两位姑娘陪他到外面走走。俩人一边一人挽着元首的胳膊,漫无边际地走在残雪上。夜,冬夜,寒夜漫漫,冷风习习。星星被乌云笼罩,天空象墨汁染过,看不到对面的景色,只有偶然升腾起的照明弹,才能向他们展示周围的一切。
冉妮亚打破沉默,回忆起克里木半岛的那个东正教圣诞之夜,她乘着酒劲,与元首在农场甜菜地里和果园间转了大半夜,天上弯月嬉云,人间佳偶相恋,清冷的风吹佛他俩的脸,下弦月的寒光映照着他俩的脸。冉妮亚把脸偎在他的肩膀上,深情地背诵起元首教她的那首词:莺语燕呢喃,花开满院间。倚阑春梦觉,无语敛愁颜。
元首解释:“这是中国的《易经》地山谦中的。今晚我给你们来几句喜庆的吧: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来自中国古代王安石的一首著名的诗作《元日》,写古代迎接新年的即景之作。‘元日’就是中国的农历正月初一。”
李德把两人搂在怀抱里,望着漆黑的夜空,仿佛透过层层云雾,飘向遥远的东方,嘴里喃喃:“元日就是今晚:1942年2月14日,今晚是除夕夜,没想到在这里过除夕。花非花,梦非梦,心如梦,梦似花,花开如梦,梦如人生。”
一长串照明弹划亮夜空,李德脑海深处逸出迢遥的梦幻泡影:过年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到处洋溢着节庆的气氛,孩子们穿着新衣裳,在大街小巷间欢呼雀跃,在午夜钟声敲响后,放起了烟花。
李德偏爱烟花。烟花是艳丽的,她向人们绽放五彩世界;烟花是无私的,她牺牲自己造福人间;烟花是永远的,因为它在人们心里刻上了永恒的美丽;烟花是幸福的,它成功谱写了自己的美好人生。她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她的精神永远存在。
午夜,月牙儿发出微弱的光芒。坦克的轰鸣声打破了寂静,装甲侦察团的两个连组成诱饵部队,率先沿着公路向东进发,霎时间枪炮齐鸣,马达轰鸣,苏军的照明弹把黑夜照成白昼,德军的烟幕弹又重新拉回到黑夜中。坦克连怒吼着,颠簸着冲向黑暗,步兵连跟在后面,很快他们到了公路,向喷射火焰的地方压过去。
诱饵出发后不久,大部队丢弃多余的装备,悄无声息地朝北进发,最前面的步兵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下小山坡。然而,冲了不到一公里,他们前面一排灯突然亮了,亮得让人眩晕,还没等士兵们寻找到掩蔽物,密不透风的捷格加廖夫dp-28轻机枪以及**莎冲锋枪像狂风一样把他们打倒。
步兵后面的坦克变成一团猛然膨.胀的火球,对方至少有十几门100mm反坦克炮,在后方的元首惊骇地看到,一辆捷克坦克被炸得破膛开肚,成为名符其实的零件状态。白色的戈光弹、桔红色的枪弹、银色的照明弹和暗红色的炮弹把夜空照亮如白昼,像一堵火墙挡在德军面前。
后面的人没命地向后逃窜,一直退回到那个小高地上。剩下的坦克、装甲车掉转车头开上小空地,沿着坡地棱面围绕成一圈。刚才,仅仅一个冲锋就损失了七辆坦克和近百名士兵,安德里考虑的不再是进攻,而是赶紧组织防御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