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火火趁机躲开,钻出了他的怀抱,抬手正欲制住他询问情况,不料,在无数钢筋短铁同时将要袭向他挡着的背脊时,她竟看到了血,大量的鲜血,由水中放出,一朵朵涌放,如绽开的雪莲,荼蘼而残忍,妖娆而骇人!
“怎么回事?”她脸色一变,看他脸色惨白,猛的抓住了他,“为什么会有血?”
爆炸躲过,他钢铁不侵,刚才的敌手,那样的袭击,照理说根本不可能伤他半分!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上岸。”他紧抿双唇,惨白的脸色全是紧张,对她低言,“难免有埋伏,随我上岸。”
说着,不由挣扎,便费着力气,抱着她朝水流之上疯狂上游,不顾后方血色一片片渲染了涌出的水流,直把她带到了水面,安全地带,送上了河流之后,他才松手,转身,靠在了河沿之上……
他似乎连上岸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脸色,惨白的根本不似受了重创,那气息与血色,乍一看来,明明是失去了所有生机和气力,将要面临死亡之境!
火火刚坐上岸,察觉这一点,便猛的挑起,把他拖了上来,不顾他的反抗与执着,猛的把他翻开去,抬手一望,就见自己双手,沾满了他的血,而他的背上,沾满了无数密密麻麻,数不完的枪击-------!
是的,枪击!
一颗,连一颗,一弹,连一弹。
密密麻麻,弹眼骇人,仔细来数,根本不止二三十枪那么简单!
哪里来的枪击?
火火脸色惨白,疯狂回忆,这才想起,冲出感恩炸弹牢笼那一刻,随着爆炸声起,好像要无数密密麻麻的击打声响起---------
那是枪声,不是警报声,更不是任何碎裂声!
也就是说,那毒枭之王极其谨慎,设置了爆炸的同时,更在牢笼四周直顶,四处都安置了扫射之枪,而御晟深在打算帮助她逃离那一刻就发现了这个危机,却为了防止她冲动,不顾乱枪扫射,将她护在怀中,防止乱枪而投而致使她受伤害,将她牢裹护在怀中,不但护住了她的生命,更替她挨了数枪----------
是的,数枪,唐火火根本不敢数,除了那眼中所见的密密麻麻弹眼,那些疯狂涌血之处所掩埋的枪弹又嵌入了他身体多少颗……
普通人挨一两枪足以致命,再强大的身体,也难捱数十枪,何况还是在刚经历了爆炸与冲击之后。
“该死!”
她怒了,彻底怒了,瞪着御晟深苍白而难以集中精力的双颜,抓住他衣襟低吼,“你干什么-----!你该死的!苦肉计是这么用的吗?你要救我!可以!可是你保住自己的命啊!御晟深,你想让我恨自己,你非让我恨自己,是不是?”
御晟深没答话,血色却一点比一点苍白,随着她的摇晃,血流竟涌出的更加快速!
她心中一痛,竟下不去手,忙放开他,将他摆平,开始为他止血!
可是,枪口太多了!
肩头,背脊,胛骨,腰间,大肋,还有腿部,膝盖……这样的枪,这样的子弹,这样的程度,就算死不了,救好,也是废人一个!
“该死!该死!该死--!”
她连吼三声,竟没想过是这部田地,她明白自己想过和他争夺,和他相恨,和他互不来往,和他怨怨数年,可她却从没想过,他要因为自己,身中数枪,承受炸弹而死亡!
而这种死亡,换来的不是解脱,反而是她的恐慌,绝望,和无力和对过去愤恨懊恼的无法弥补与空洞。
不……!她不要他死!也不能让他死--------!
即使是恨他,恼他,怒他,气他!却不能让他死去----------!
她不知道,这些年,撑下去的理由,是什么,他死了,她还有什么……多年前的怨恨,变强大的**,照顾好自己孩子并冷落而躲藏他的一切夙愿……
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种空愿,没有了他,她还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