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么早？”明朗揉着惺忪的睡眼，“去打工啊，哥？”

“不，我要走了，离开这儿。”

离开这儿？明朗清醒了过来。

这天上午，向阳没有去打工，他向麦当鸡的老板辞了职。带着明朗和小艾去城区买了两身新衣服。脱掉了补丁擂补丁的破布衫，换上了米色连衣裙的小艾，就像是娇俏可爱的邻家女孩儿。

然后向阳带着他们去了新东城最大的露天游乐场。

坐在缓缓上升的摩天轮上，从高处俯视着大半个新东城，小艾一脸开心的笑颜：“哥，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是吗？”向阳温柔浅笑，“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经常来啊。”

“嘿嘿，不用啦，就是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才特别珍惜的。”小艾吃吃笑道，眼神却渐渐飘远，陷入回忆之中，“小时候，爸爸妈妈还经常带着我和明朗哥一起来玩的，不过后来只剩下我和明朗哥，就来不了了。”

明朗一直沉默不语。

“真的很开心，真的！谢谢你，向阳哥。”

在这世界一年了，向阳还是第一次看到小艾露出这么开心的笑容，如春日的暖阳，仿佛能融化所有的苦熬和悲伤。

“明朗哥、向阳哥，还有天上的爸爸和妈妈，一直都在保护着小艾，我很幸福，真的，每一天都很幸福。”

小艾因为兴奋而有些潮红的脸上，透着股病态的苍白。

“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这十几年的人生，我很满意也很知足，就算现在马上死掉，也没有关系。”

早熟的少女，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命运。

“哈哈哈哈，什么死不死的，别说不吉利的话！”向阳一边用手压着小艾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揉的乱糟糟，一边用夸张的大笑，掩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死呢？我可还等着呢，小艾长大之后一定要给我当新娘！”

“嗯，能活到那一天的话，小艾就给向阳哥当新娘子。”小艾红着脸低下了头，声若蚊蝇，“那向阳哥也要保证，永远不要离开我们。”

“我……”向阳愕然，半晌才说道：“当然不会啊！”

当然不会干什么？向阳没有说。

这一天，向阳带着小艾和明朗，把游乐园里所有的娱乐设施都玩了个遍。直到傍晚，三人才离开游乐园，来到了近郊的居民小区。

这里，是向阳早已为小艾准备好的新家——窗明几净，明亮整洁，小屋虽不大，但是比板棚屋强了不知多少倍，向阳租了整整一年。

“出了一身的汗，小艾先去洗个澡吧。”

支开了小艾，向阳望着一直倔强沉默的明朗，微笑：“明朗，好好照顾小艾。”

和凌洛打赌赢的三万点联邦币，在战斗刚刚结束的时候，就被打入了向阳的帐户之内，加上向阳之前省吃俭用攒下的三万点，一共是六万点联邦币。

向阳将其中的五万都转进了明朗的帐户。

“向阳哥，我恨你！”明朗咬着下唇，脸色生寒，“如果不是为了救你，小艾根本不会得这个怪病！而你现在，又要抛下小艾，离她而去吗？”

“抱歉，我只能这么做。为了救小艾，没有其他办法。”向阳飒然一笑，拍着明朗的肩膀，“那么，明朗，在我回来之前，你能像个男子汉一样，保护好小艾吗？”

“当然！在你出现以前，一直都是我保护小艾的！”

“哈哈哈，真好，小男子汉，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哗哗哗哗哗……浴室之中，小艾倚靠着毛玻璃的门，缓缓坐在地上，她环抱住膝盖，把脑袋埋进了腿弯之间。

向阳和明朗的谈话，透过毛玻璃，隐隐约约传入了小艾的耳中。氤氲的水雾，从她的眼眸中慢慢升起。

“明朗哥，向阳哥，谢谢你们。”

当天晚上，向阳就坐上了前往中央未名城的列车。在整个东明区，只有中央未名城拥有猎人协会的考核机构。

而明天，就是这个月的考核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