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刚到扬州的时候是有些郁郁不欢,不过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至于二弟……娘你也知道二弟这人向来简单,也许过些日子他玩够了自然就会回长安。”
窦凤勉强地对着女儿笑了笑,也许是听到老大地消息让她心情多了几分复杂,又想到了什么事情,窦凤便冲着正在给女儿穿衣服的长孙凛说道:
“凛儿,把晴儿给怜卿抱着,今日你皇姑丧期过了百日,你该到宫中去看看丽质,最近她已是瘦了一大圈,该是好好去安慰她。”
长孙凛听了母亲的话后,便下意识地看了看单怜卿。穿越到这个世界上,无论他第一个见到的女人是谁,他得到的第一个女人又是谁,以后谁将会成为他最最合法的正妻,在经过了诸多波折离合之后,在长孙凛心里,单怜卿始终是排在第一位。
单怜卿似乎也感觉到夫君关切的眼神,即便她内心不免会有失落和酸意。然而有些事情她知道是改变不了,若是钻牛角尖只会让自己作茧自缚,还不如大方些让夫君能够心里舒坦。她接过女儿后,轻轻抚了抚爱郎的手,柔声地说道:
“公主适经丧母之痛,她一千金之躯,恐难以承受如此痛苦,身子骨自是会因憔悴而消瘦。你入宫之前带上一盅参鸡汤,我昨夜就叫厨房里的婆子给娘炖上了,虽说宫里面山珍海味林林种种,但这道偏方可是单家祖辈传下来的,对滋阴补气效果尚好。”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长孙凛隔着女儿伸出双臂,把眼波流转、魅力依然的孩子他娘一把给抱入怀中。
“呀,小心晴儿……你这个坏人,也不看看场合,娘亲和姐姐就在旁边。”单怜卿故作矜持地挣扎一番,挣脱出夫君的怀抱后,她还不忘了妩媚娇嗔地横了坏蛋一眼,微撅红唇,迟疑一番后道:“你早些回来,我和晴儿在家里等着。”
长孙凛哑然失笑,这个小女人虽然刚才貌似大方,却还是和别的妻子一般,难以掩饰自己心底的醋意。
“你笑什么,只是……只是长乐公主刚脱丧服,你贸贸然留宿宫中,对公主清誉不好……”单怜卿此地无银地解释了半天,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傻,扑哧地笑出声来,她怀里的晴儿正咿咿呀呀地舞弄着小手,似乎感觉到母亲的笑意,小晴儿竟然咯咯地发出了稚嫩的笑声。
“啊!晴儿笑了……娘!……姐!……晴儿笑了!”当爹的听到女儿的第一次笑声,自是兴奋不已,他顿时手舞足蹈地向周围炫耀。
只是单怜卿却是握着这个兴奋失常的孩子他爹的手,给他泼了冷水道:“早些日子女儿就会笑了,只是她爹爹只顾着玩马球,也不愿回家陪咱娘俩,所以拖到今儿个也没告诉你。”
“……这是什么世道嘛……”长孙凛故作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三个女人,和半个女孩,扁了扁嘴,为自己脱离了女儿的成长经历而感到不满。
“好了,你这个傻孩子,都当爹了,还这般孩子气。快些入宫,早去早回。”窦凤慈爱地给儿子整了整他澜衫上的皱痕,笑吟吟地嘱咐道。
太极宫的后宫里,竹木蓊郁,生机勃发,百卉争艳,五彩纷呈。雕梁画栋,亭台楼榭都掩映在绿荫丛中。人工湖里假山突兀,怪石峥嵘,碧波荡漾,涟漪阵阵。从湖中蜿蜒伸展出的石渠里,小桥流水,游鱼嬉戏。
由一个小太监带着,长孙凛闲庭信步地走在太极宫中。望着皇宫中花红柳绿的美景,想起自己初来咋到第一次也是在这里见到了长乐和高阳。只是时过境迁,一年过去之后,他从当年对凡事皆秉着旁观者态度的陌生人,渐渐深入了大唐的生活。想到此,长孙凛不由心中产生了白驹过隙的沧桑感。
宫殿的回廊上,几个品级低的大衫妇女和普通宫女正在忙乱地收拾着,一个穿高腰襦裙,梳锥髻的女子怀抱丝绸匆匆跑过,只见她叫来一个身着花色高腰裙的宫娥说道:“快将这些锦帛送到养轩店,这是女官御正给武才人分发的。”
“武才人?!”耳尖的长孙凛听到此话,瞬时脸色阴沉下来。
难道历史的威力真的在于其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