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说道:“地当然要买,但不能买那么多。谁知道你要口气买那么多?这只能慢慢来,你买多了地价会涨的。等秋收完,马上就要缴纳税赋了,等那时候我们先买个千多亩吧。”
“那也太少了吧?”王达纶问道,这个任务完不成会受惩罚的。
“我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买到那么多地,你可以去问问夫人,她应该有办法,他们方家听说在湖北地挺多的。”吴良无奈的建议道。
于是王达纶去找刚吃饱的方雯儿,问了她同样问题。
“我家也没有买过那么多的地!”方雯儿面对王达纶的问题也是没有给出答案。
“可吴管家不是说你家地很多么?”王达纶疑惑的问道。
“这个,你要知道,我们方家出过两个进士,秀才也有十个,所以很多人都把地投充到我家名下,实际上我家的地不算太多。”方雯儿解释道。
“投充?汗!原来大家都想着法占大明的便宜啊!”王达纶想到投充是什么后,不屑的说道。
“人本来就是趋利的,占便宜的人多了去,完全大公无私的人你见过么?”方雯儿不爽的说道:“再说了,农户不把土地挂在我家的名下,他们每年缴纳的各种苛捐杂税多了去,他们最后能剩下多少?可能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可人人都那么干,没有投充的农民负担越来越重,到最后可能会出事啊!”王达纶想起几年后席卷全国的农民起义军,感觉不害而栗。
“这成死结了,当朝诸公全是些才智卓绝的人,他们会看不到么?只因为他们全是受益者,谁会跳出来自己损害自己的利益?”方雯儿无奈的说道。
哎!王达纶一声叹息,大明不是亡于满清,也不是亡于“小冰河期”,而是亡于大家争相挖国家的根基。根基垮了,再宏伟的建筑都只能是空中阁楼!
“你不是要买地么?关心这个干嘛,天塌下来自有高人顶着,你白担心什么?”方雯儿好奇的说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啊!”王达纶感慨的说道。
“这句话经典,看不出你还有这个水平!”方雯儿赞赏的说道。
“这不是我说的,是顾炎武说的。”王达纶不愿当文坛大盗,老老实实的说道。
“顾炎武?我怎么不知道。”方雯儿奇怪的问道。
王达纶马上反应过来说漏嘴了,于是连忙说道:“我记不清了,好像是东林党人说过的。”
“东林党?这群人满口仁义道德,背地男盗女娼,占国家便宜最多的就是这群人!以后他们的话你少信。”方雯儿不屑的说道。
王达纶连忙深以为然,明亡投清的大多是东林党,都是一群表面忠贞不屈,内里却毫无节cao的软骨头。不过王达纶对方雯儿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感到很好奇。
“拜托,这些人里面有你的公公和未婚夫哦,你怎么一下转变这么快了?”
“是以前!”方雯儿纠正道:“现在我是王家媳妇!再说了,以前我要嫁给徐建邦,并不是因为我赞成他们的主张,而是因为我和他订了亲,人要讲信义、道义!”
“有理,女汉子!”王达纶赞赏的说道。
“不过有时候嘛,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这样的行为有时候是该提倡的,有时候是不应该的!”王达纶不待方雯儿说话,又接着补充道。
“瞎说!你说什么时候该提倡的,什么时候该反对?”方雯儿问道。
“对自己有好处的时候该提倡,比如说你答应过我玩新姿势的,不能赖皮,得讲信义!而对自己没好处的时候就不值得提倡了,比如说你当初哭着喊着要嫁给别人,你嫁给别人了,我怎么办?”
“呸,你真无耻!果然就是个粗鄙村夫!”听了王达纶很是无赖的话,方雯儿怒了。
“我粗鄙是什么地方粗鄙?是晚上呢,还是平时?”王达纶抱住方雯儿很是流氓的说道。
“都粗鄙!”方雯儿又怒又羞的说道,她想起昨晚两人的荒唐。羞得把头藏进王达纶怀里。
“说到买地,我不知道怎么办,但我估计我父亲应该知道,他在兴县当了这么久的官,情况应该很了解,他应该能帮你。”过了一会,方雯儿心情缓和了,给出了建议。
“以后再说吧!”想起老泰山,王达纶抖了一下,根本不愿意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