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僵尸头颅被掼在岩壁上，如炮弹般爆碎成一团骨屑。凭借这一次巧妙的借势，吴鸣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空中转向，如影随形般继续向阿宙的斜后方接近。

如果不是身处对立一方，阿宙几乎忍不住要替对手叫一声好。但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叫喊出声，同时他也确时容不出时间表达赞赏之情，因为他很清楚，吴鸣的下一个动作无疑就是近身的攻击。

关键时刻，阿宙做出了超常规的动作，竟然顶住那足以令血管爆裂的强大压力，强行操作喷气翼进行反向喷射，令自己的滑行生生缩回了两公分的距离。这样一来，除非吴鸣能像传说中的天神那样可以悬浮在空中，否则必然会重新落入阿宙的攻击范围。

但当阿宙在横滚中完全扭过身子时才发现，敌手并未就势扑来，而是悬了起来，此刻已然用手掌攀住了另外一根藤条，正在准备着下一回合的较量。

那其实是吴鸣临时性的战术调整，因为当他把手掌按上那僵尸头颅时，立刻就发现自己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如果吴鸣的肌力水平稍高一些，不必达到巅峰状态，哪怕比眼下再强上两三个百分点，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按计划进行追近袭击，因为不管阿宙是否可以做出应急反应，他自己的速度和攻击角度都有十足的机会换来令人满意的攻击效果。

可现在，受身体条件的制约，继续攻击已经出现了一定的风险，最佳的处理方式就是对原本的计划进行修正。作为一名顶尖水平的斗士，吴鸣对局面的判断向来冷静而且精准。

喷气翼的余势之下，阿宙平缓地滑了出去，身形反转，护目镜也收了起来，而他的目光已经不再带有任何轻蔑与不屑，而是充满了讶异，甚至还透露出一丝敬意。

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交手，胜负的天平竟然数次摇摆，其中的凶险，除了交战双方心知肚明，外人着实无法有所体会。

下方十余米外的岩石上，两位旁观者一直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但遗憾的是，不管是若昂还是陶乐丝都没看出个究竟，只觉得浓雾中飞舞的两个身影像是在表演一场空中芭蕾，打得好像挺热闹，尤其是僵尸爆裂的那一下子，就好像整个天空都飘洒着盛开的花朵。但究竟谁赢谁输，他们却都没什么把握。

“赤鬼，干掉那飞机男！我看好你！”陶乐丝在大嚷着。

“那个傻瓜士兵已经不行了，你才是真正的冠军！”若昂也在加油打气，不过从他的用语来看，这家伙明显还在玩心理战。

“扯住藤条，你们！”

吴鸣冲着身下摆了摆手，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两位脚下的岩石实际上已经脱离了山体，全靠着赤鬼在那边撑着，而且吴鸣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觉悟能已经消耗殆尽，不出两分钟，那真正的赤鬼就将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弃两位热心观众于不顾。

在空中兜了个圈子，阿宙缓慢地飞了回来，而这一回，他并没有急切地发动进攻，到了吴鸣面前五米左右的距离上，把整个身体竖了起来，机翼间歇喷气以保持悬停的空中姿态。

他向着吴鸣竖起了拇指，嘴里却并没有说出任何欣赏的字句。

吴鸣也同样竖起了拇指。“你比我想象中要棒得多，阿宙上士。”他微笑着说，“就眼下的情况而言，我可能还真就打不赢你。”

“你也比我想象中要棒得多。”阿宙努了努下巴，笑容有些尴尬，“我在想……之前的那场竞赛……我可能还真就输给你了。”

阿宙语气中的不服气，吴鸣听了出来，而且他还听出阿宙并没有放弃这场战斗——这必然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如果阿宙是个骄傲的战士，吴鸣自己又何尝不是？

“之前的那场竞赛我从没看在眼里，最重要的是现在……”

一具僵尸被吴鸣揪着后脖颈从岩壁上拖了下来，正在他手中无助地挣扎着，“我也一直在想，我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干掉你，而现在，我得提醒你一声，那个办法我似乎找到了……”

战意重新在阿宙的眼中凝聚了起来。“谢谢你的提醒。”他放下了护目镜，嘴角淡淡地笑着说，“而我也要提醒你一声，干掉你的办法，我也找到了！”

两人正在进入决一死战的状态，而就在这时，一道光束突然从浓雾中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