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吉张了张嘴，却一时没能接上话。

“是的，那正是他们的联合表演。”吴鸣淡定地回答说，“但这场精彩的演出被你给毁了……”

他对着若昂遗憾地摇了摇头：“我见识过的，那确实很精彩，叫什么移形换影，才一眨眼，他们两个就会调换个位置，谁看到都会大吃一惊。”

雅吉总算明白了过来：“对，叫迪安和雅吉的移形换影大法！我们总这么干，回回都能赢得满堂彩，但是……谁知道你又发什么疯，竟然对小迪安动手动脚？”

“我吗？！”若昂坐不住了，想要跳起来，却又担心一头撞到怔立当场的小家伙，只得扶着沙发扶手向后挪了挪位置，“那不可能！这……这准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才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吴鸣皱起了眉，偷偷对迪安使了个眼色。

“我才九岁半……”小迪安立刻心领神会，先是委屈的抽泣，再把哭意一点点扩大化，直到后来，变成了放声哭嚎。

吴鸣觉得这小家伙棒极了，演技毫不浮夸，眼泪更是说来就来，就算世界上最优秀的演员也不外如此。

“听听，他才九岁半，只是个孩子。”雅吉也在旁边开始添油加醋，“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那词怎么说来着？对了，叫衣冠禽兽，那说的就是你！”

“这不可能！”若昂无法置信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原本的优雅风度荡然无存，“这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我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我要报警了，该死的！”在吴鸣的暗示下，雅吉步步紧逼，调动脑子里掌握的所有恐吓性词句，将脏水一盆一盆地泼向若昂，“你就等着被枪毙吧，禽兽不如的人渣！枪毙你十分钟都不足抵消你的罪恶，你这肮脏的恋童癖！”

迪安配合得很出色，使劲哭嚎了一阵子，又一头扎到了吴鸣怀里，鼻泣眼泪抹了他一身。

两位的表演效果好得出奇，远远出乎吴鸣的意料。他原本还打算多补充两句，令若昂更加无地自容，现在看来，那戏份倒也省了，因为若昂已经明显慌了手脚。

“拜托，拜托……我们都冷静一下，好么？”若昂站了起来，想要抹一把汗，却发现手里拿着的仍然是小迪安的碎衣服，连忙一把甩开，又心虚地坐了回去，“这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让我们冷静地看待这个问题，好么？”

“没什么好说的了！”雅吉夸张地扬了扬手，“你的罪行都被录下来了，还是全方位的展示，每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有什么要说的，你留着对严厉的警官讲吧，对付你这种败类，他们有数不清的办法！”

“听着，朋友们，你们必须听我解释……”若昂几乎都要跪下了，“的确，我是喜欢男人，但是……我从来都不是进攻的那一方……你们懂么？而且……而且我喜欢的只是男人，不是孩子。我从来不喜欢孩子；我讨厌孩子！所以……这……这一定出了什么问题……这只是个误会！”

“好了，我们就当这是个误会好了。”吴鸣大度地站了起来，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了迪安身上，轻轻搂着那小家伙离开了原位，“但我看现在也不适合再做什么专访了，而且我估计那些记录下来的片段，你应该有很多地方需要修剪。”

听到吴鸣这番表态，若昂多少有种得救的感觉，他长出了一口气，想要站上来对小家伙进行些安慰，却被迪安“哼”的那一声拒之千里，只得站在一旁，脸上陪着尴尬的笑容。

吴鸣带着小迪安离开了屋子，雅吉的恐吓却还在继续。

“今天我就不报警了，该死的家伙！”他指手划脚地说，“但你得记住，你已经留下案底了，今后不可以再接近小迪安，否则我会不作预先警示，上来一枪就轰碎你的脑袋！”

若昂唯唯诺诺地点着着，嘴里还在不住替自己辩解：“相信我，这绝对是个意外。算我求你了，我的大英雄，这件事千万替我保守秘密，毕竟我也是个公众人物，是靠这张脸面吃饭的……”

“你这张脸面还卖不卖得出去，完全是我说了算，你明白么？”雅吉大概意识到自己快要黔驴技穷了，也慢慢站起了身，却没忘了将这小把柄用到正地方去，“所以，我建议你多做做功课，有关大英雄雅吉的功课！那场专访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热心观众们都要等不及了。”

“呃……那是当然的。”若昂已经将新闻者的正义感和原则性尽数抛诸脑后，就算雅吉要求将他的专题节目连续推送一整年，他也会一口答应下来，“但我还是希望我的大英雄能尽快忘了这一幕；正像我说的，我只不过是又睡过去了，那些应该都是下意识的行为，是不算数的。”

“好了，我记得了。我这人嘴严是出了名的，你大可以放心。”雅吉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就那样扬长而去。

惊魂未定的若昂终于颓废地跌坐回沙发里，长出了一口气之余，却又不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脑袋：“这怎么可能？我应该只是又睡过去了……呃……我为什么要说‘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