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鸣已经解开了安全带：“放心啦，我肯定不乱搞她。记得我的身份么？过目不忘是我们这些怪胎最基本的技能。”

“嘿嘿……”雅吉挠着头皮笑了两声，一边给自己吃下定心丸，“那我可真要领教一下了，反正这里道路宽阔，也不怕撞到什么人，而且任何损失都要算到你头上。”

交换好座位，吴鸣没用一分钟就顺利上手，除了切换挡位时偶尔会令车子发出泄气般的顿挫感，对于初学者而言，他的驾驶技术可以称得上完美无缺。

吴鸣所谓的过目不忘，明显是应付的辞，在实际上，汽车驾驶的要领早就装在他的脑子里，虽然不够全面，还离谱地仅涉及到自动挡车型，但二者是相通的，经过几时的观察，吴鸣早已心领神会。

雅吉的确让出了位置，本该抓紧一切时间睡上一觉，但他明显太过紧张了，看上去根本毫无睡意。

“收着油门，心……心那个沙坑！”他叫得一惊一乍，完全称不上一个称职的陪练。

“够了，老兄，我这儿稳当着呢。”吴鸣被嚷得心烦意乱，差造成车辆失控，“请记住，我只会替你一个时，到时我才不管你休息没休息过来，所以我建议你抓紧时间闭上眼睛，否则耽误了大事可怪不得我。”

这话得在理，雅吉的确应该抓儿紧。他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可没用两秒钟又重新睁了开。

“换位来想，如果你是我，被一个新手载着，你有可能睡得踏实么？”他无比沮丧地叹了口气，“这样吧，你来问我一些无聊的问题，用警察审问犯人的口吻来问，那样我比较容易犯困。”

吴鸣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好吧，雅吉先生，请你正面回答我，你是哪儿的人？”

“前珐国人。”他懒洋洋地回答，那模样还真像惯犯在应付警探，“贾奈特是我的出生地，但我的血管里流淌着珐兰西人高贵的血液。”

吴鸣皱了一下眉，“血管”和“血液”这样的字眼令他很不舒服：“那么……谈谈你的家人吧。”

其实家人这个词对吴鸣而言也很陌生，因为在他生长的那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家庭，每个鲜肉所能了解到的，只不过是自己的血统和种族。但他却清楚，在眼下的这个世界，家人是闲聊时必不可少的话题。

“家人？”雅吉好像也皱了一下眉，却仍把流氓无赖的戏码演了下去，“第一个要介绍的就是被你压在身下这位，也就是我的老婆。怎么样，她够辣吧，让你兴奋了么？07款野马gt500，经典中的经典，500马力，v8引擎，生来就是个喂不饱的豪放妞。”

“哈，真好笑。”

那是明显的反话，因为吴鸣几乎嗤出了声。他异常后悔从这个毫无建设性的话题问起。

可雅吉却对这类下流玩笑乐此不疲，仍然在继续着他的介绍：

“第二位是我的兄弟兼好基友，正躲在我们身后偷听呢。他现在欲|火焚身，随时都会发射。你可别瞧他，他有16颗蛋蛋，疯狂起来令人无法抵挡！”

那位兄弟兼好基友，吴鸣早已认了出来，是所谓的m116半自动霰弹枪，和这辆车子一样，都称得上是老古董。考虑到它们的主人长期生活在穷乡僻壤，在服役了接近半个世纪后还在继续奔波劳碌，也称得上正常现象。

“你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家人？”吴鸣实在不想和下流玩笑搭上一丝关系，发问的语气也没那么客气了。

雅吉突然沉默了下来。

就在吴鸣刚以为他已经睡去时，低沉的语音却响了起来：

“他们都在11年前死光了，其中的原因我不你也应该猜得出来……”

这回轮到吴鸣陷入了沉默。

他当然猜得出来那原因：11年前，正值第一次僵尸末日爆发，毫无防备的人类蒙受了空前巨大的损失，经济萧条，发展停滞，人口锐减接近三分之二，许多中城镇因此变成了死城……

但那些只是后世在总结经验教训时的生硬描述罢了，灾难带来的切肤之痛，也只有像雅吉这样的亲历者才能体会。

“对不起，我刚刚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吴鸣伸出手掌按了按雅吉的肩膀，借此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可没想到火鸡头竟然嘿嘿地笑了起来，肩膀一个劲地抖动，止也止不住：

“你能想象得到么，为了防止尸变，他们的脑袋居然是被我亲手轰碎的。这多可笑？我老爸吉尔，老妈杜丽，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妹妹……我时候的确发过誓要干掉他们，但爱犯错的孩子嘛，谁没过那样的狠话，天知道为什么非得让我兑现誓言？你倒看，聪明的家伙，我是不是天生的灾星？”

吴鸣下意识地摇着头，却突然反应了过来，脸色蓦地变得异常冷峻：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多问一句，你会不会有个绰号叫做‘鬼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