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光尚未完全穿透浓雾。

天色，尚且显得有些昏暗。

这样的天色，倒和杨九天此刻的心情极为相似。

他轻抚着颜凝玉温热的脸颊，双手都在发抖。

看着颜凝玉血淋淋的大腿，似乎早已失去了知觉，心中无比疼痛。

妙玉看在眼里，忽然间释怀一笑，“其实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颜凝玉自己，主人，你应该感到开心。这可是多年以前，你自己做的决定。”

“我自己？”

杨九天眉头紧蹙。

回忆，再一次回到了多年前的花仙洞。

百花仙子要三大修罗神一起从她的身上夺走血玫瑰。

血玫瑰被夺，百花仙子就魂飞魄散。

而夺得血玫瑰的人，正好就是黑修罗。

黑修罗夺得血玫瑰，以为可以顺利得到妙玉。

可是妙玉却断然拒绝了黑修罗，并且用最冰冷的言辞说道：

“黑哥哥，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今生，我的心里，最爱的人，始终只有金修罗一个人。对不起，如果你真的只是想找一个合适你的伴侣，我建议你选择小乌鸦！”

“什么！”

当时的黑修罗，尚未对颜凝玉动情，看到颜凝玉那一身乌鸦毛，就感到格外反胃，冷笑说道：

“妙玉，你要拒绝我，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吧。我知道，你最先爱上的是老金，可是你同样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坚贞不二的！”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对不起！”

妙玉说着，前者金修罗的手，转身离开了花仙洞。

看到这一幕，杨九天惊讶问道：

“妙玉，你不是说，当初的你没有作出任何抉择么。”

“没错。”妙玉点头说道，“妙玉的确没有作出任何抉择，在我和金修罗一起离开了花仙洞以后，就”

“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妙玉的话。

说话的人，竟然是一脸苍白的颜凝玉。

颜凝玉的意识似乎已经清醒，而且还唤醒了多年前的记忆。

杨九天惊喜地看着颜凝玉。

颜凝玉亦是感激地看着杨九天。

妙玉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来回扫视一眼，失落一笑，道:

“其实后来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后来的情况你们都已经很清楚了。更重要的是，过去的始终是过去的事情了。小乌鸦，当年你和黑修罗势同水火，并发誓，来生要将他踩在脚下狠狠蹂躏，这个，你该还记得吧。希望你可以真的实现这个梦想。”

“呵呵。”颜凝玉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干裂的嘴唇裂开，露出血红色的嫩肉，坚强地说道：

“事情我也已经想起来了，是博怀归给我种下了乱神煞。我也不打算可以再活着离开花仙洞。”说着，他将杨九天和妙玉的手，放在一起，含笑说道：

“其实你们才是最好的一对，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不是么？”

“可是！”

杨九天眉头紧蹙，“你如今的身份始终是颜王君主，难道你能放下颜国的一切？”

“呵呵。我生于花仙洞，死于花仙洞，落叶归根，还有什么好牵挂的。”颜凝玉一边说着，一边流泪，“只是，我这一辈子，作出的最坏的决定，就是亲口下令杀死你的双亲！”

杨九天闻言，脑袋里嗡嗡作响，突然觉得有些眩感，眼前一片朦胧，“你真的，你真的下令！”

他仍然不敢相信。

“是的。”颜凝玉点头承认，“虽然那不是我的本意，但我始终还是那么做了。”

杨九天浓密的为毛极速颤抖，“不，我不信！”杨九天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妙玉急切地说道：“主人，你暂时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看到最后的记忆中，其实你就是白修罗的化身。”

“我？”

杨九天震鄂道：“怎么可能！”

“的确是你。”颜凝玉也坚定地说道：“当年，立于修罗大陆顶空的两大天神，便是你和黑修罗。”

“额？”

杨九天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如果我真的是白修罗，也就是说，我可以救你？”

“救我？”颜凝玉闻言，动容道，“难道，你完全不计较是我下令杀死了你的双亲么。”

杨九天闻言，沉默了良久，忍住眼泪，抬头看着即将穿透雾气的晨光，叹息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计较又如何，不计较又如何。纷乱战国，因战而失去家园的人，何止千万。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是君，我的父亲母亲，都是你的臣子。他们”言尽于此，他已经泣不成声。

颜凝玉也对此感动涕泪，“只是很抱歉，我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接受任何治疗，别说你是白修罗的转世，根本不懂医术，即便你是白修罗本尊，也同样对此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