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斗帅帐己然黑压压挤满人,游击之下的将官,只得在帐外等候,王斗在边军各镇威望素著,又结交广阔,所以得到消息的总兵大将全都来了,连吴三桂也带着祖大乐与祖大弼,匆匆赶来劝说。
一见王斗的面,张若麒就惊惶道:“有话好说,忠勇伯千万不可如此,下官也知道忠勇伯心中委曲,也深恨那些言官无状,定然上书,为忠勇伯分说。”
他看向洪承畴,洪承畴一边捂着绸巾咳嗽,一边点头:“老夫这就上书,为忠勇伯分说一二,定然不寒了忠勇将士之心。”
王承恩眼中流出泪来,他上前恳切道:“如洪督,监军所言,圣上朝野诸公,那是受了奸人蒙蔽,咱家立时回京在皇上面前为忠勇伯分说,只恳请忠勇伯万勿有班师之举以免中了贼人奸计,做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王斗只是冷着脸坐着。
杨国柱非常着急,同样差点流出泪来这个老将上前抓住王斗的手,着急道:“国勤,听哥哥一句劝,暂且不动,会有法子,避开这次京师风波只是切勿与朝廷决裂!”
他环视帐中众人,厉声道:“朝中奸臣当道,小人放纵谣言,这是拿尖刀剜我等边将之心忠勇伯之忠义,天日可鉴,吾等岂可坐视谣言伤害?朝廷若不妥善处置,本将,同样不进京封赏!”
王朴一咬牙,喝道:“算我一个。”
符应崇犹豫一下,同样大叫:“算上我。”
王廷臣哈哈一笑:“当年在平谷,末将就与忠勇伯并肩血战,此次之事,岂能不算我一个?”
曹变蛟用力一点头:“算上我。”
吴三桂不理祖大乐与祖大弼的眼色,同样郑重道:“末将当与忠勇伯,忠贞伯同仇敌忾,共同进退!”
辽东总兵刘肇基一点头:“当与忠勇伯共进退!”
唐通看来看去,急急道:“也算上我。”
王斗抬起头,猛地看向杨国柱等人:“杨帅,你们……”
杨国柱一摆手,脸上满是决然之意,与王斗相识的一幕幕往事涌过心头,特别巨鹿之战,还有辽东血战,他忽然喉咙一激荡,脸色涨得通红,猛地扬起手,咆哮道:“不公!”
“不公!”
帅帐中,众将怒吼声音传扬,他们声音传出帐外,又引起呼应,更传到一座座边军营寨,风雪中,有如冬雷彻响大地,十数万将士咆哮:“不公,不公,不公!”
洪承畴、张若麒、王承恩等皆为色变,出大事了。
京师东之南为朝阳门,东之北为东直门,辽东大捷,京师沸腾,由于此次大战,援助大军同样伤亡不小更战死五位大将,其中之一,还是威望素著的左都督祖大寿,所以为迎接班师大军,大明朝廷煞费苦心,准备种种事宜。
大军到时,各大将棺材到时,整个内阁官员,都要出城迎接,介时大明君臣,还将为死难大将,举行三祭仪式,还要全城哀鸣,为死难将士哀悼。
算算己是酉时,还有前方的消息,班师大军,明日就会到达京师,礼部的官员,最后巡演朝阳门内外,意图到时各方礼仪,尽善尽美,做到无可挑剔,让归来将士感激涕零,更增为国奋战之心。
一个礼部主事,最后一次看过朝阳门一带,暗暗点头,应该没有砒漏了,忽然他眉头一皱,隐隐风雪中,就听前方蹄声急促,似乎数十骑正腾腾奔来,京师要地,何人如此策马狂奔?
守门一个将官,骂骂咧咧,正要上前查看,忽然他月瞪口呆,那群嚣张奔骑越发近了,将要来临的幕色,与一阵阵不停的雪花中,他看清楚了,为首之人的衣着相貌。
他戴着嵌金三山帽,身着蟒袍,一张原本阴沉的脸,更阴得似要滴出水来,再看他身旁随从,不是锦衣卫,就是宫中太监,个个飞鱼服,绣春刀!个个跋扈之色,显于脸上。
为首之人那张脸,这将官曾有幸见过,正是饱受皇上宠幸的,司礼监大太监王承恩,王公公,听说他前往辽东监军去了,又随同得胜大军归来,怎地……
再看平日沉稳阴沉的王公公,此时神情慌乱,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那将官正要迎上巴结,或许自己可以帮忙跑个腿。
他脸上刚展现出笑容,就听王公公尖叫道:“闪开!”
毫不留情,策马直直过来,进冲进入城门,差点将这将官,与那礼部主事撞翻在地,余者随从,同时快马加鞭,一声不响,驾驾声中,策马滚滚而去。
终于,待他们过完后,这将官与那礼部主事大眼瞪小眼,均想:“出什么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