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怜自然不会怕她，只当她是装不下去暴露了本性。

只是究竟是不是本性这也难说，毕竟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

平静地对上她那双泛着冷光的眸子，凤君怜迟疑了一会，道：“从你来的当日我便派人出谷去查你的身份，也证实了你所言非虚。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对你说这样的话。”

墨南城没有说话，眼底惊涛骇浪也只是一瞬，转瞬即逝，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见她没有说话，凤君怜嗤笑一声，继而道：“师兄他是那样高傲的人，我至今都难以置信那样孤高的一个人竟会放下身段不顾他人耻笑同其他男子分享一个女子。就算那女子是苏帝第一美人又如何，师兄本就不是只注重外表的肤浅之人。即使我几年未出过谷，几年未曾见过他，可这几年来，他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的很，他同他最讨厌的南城郡主定了亲，南城郡主在成亲之日逃亲，他成了苏帝人饭后茶余的所耻笑的对象，我本以为他会愤怒会将南城郡主捉回，会报复她。他闹得苏帝天翻地覆人心惶惶，起初我以为他只是气不过，还偷偷派人帮着一起寻人，可时间久了，师兄的改变令我害怕，他是那样不可一世的一个人啊，为何会变成……”一想到江湖上传得关于他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事迹，凤君怜说不下去了。

片刻后，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却仍旧颤抖着，紧紧咬着下唇试图压抑自己愤怒的情绪，似不甘心地瞪了她一眼：“我猜想过许多令他这一转变的原因，可我怎么想都没想到师兄竟爱上了之前他之前那样讨厌的人！竟然肯放下他曾经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尊严同别人一起分享一个女子！我曾以为师兄应一生都是高高在上，功成名遂，美人在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才本是他该有的生活。可他却连普通人都不如，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要与他人共享。这是多么可悲！”

看凤君怜的样子，墨南城以为她要哭了，却岂料她却笑了起来，那笑比哭难看上百倍。

“我明白的，他只是太爱那个女子了，他离不开那女子，我都明白。可现如今他失忆了，本可以离了你做回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他，你却还要来纠缠他！你也看到了，师兄想借失忆了好离了你，你为何不肯索性成全了他！你就这么自私吗！看着那样一个孤高清傲的人为了你默默忍受这份本不该属于他的屈辱你就不会心疼吗！别人背地辱他笑他，他非但不恨且还因能够陪着你守着你而觉得幸福和满足。看着你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多少次想要杀了你，可一想到师兄是如何疼你宠你生怕你受一点的委屈，我却怎样也下不了手，好似我对你做了什么就是对师兄做了什么。”说到最后，凤君怜的声音愈来愈无力，泪如泉涌，“所以算我求你了，南城郡主，你走吧，放过我师兄吧。”

“我心疼他，但我不会离开他。”看似平静地待她说完，看着眼前之人哭得梨花带雨，之前对她的怒意全然烟消云散，这才缓缓出声。

自私就自私吧，就好比当初的他一样，她也离不开他。她不懂什么叫默默付出，默默守护。他忘了她，可她却没有。她是否真的没心没肺，她自己也不知，只是，让她离开他，她做不到。

她的心太过狭窄自私不容许她这么伟大。

“凤姑娘。很抱歉，我不是圣母，恕我不能完成答应你的请求。”

不顾身后凤君怜那声泪俱下的怒吼斥骂，只是平淡的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出屋子。

“墨南城，你太过分了！你这样折磨我师兄有意思吗！看着他如此卑微的爱你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你好狠心啊！不！你没有心！你没有心！！你不是人！！墨南城！你不配为人！！！”

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