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行人细致看去,就会发现这漆黑的腰带下半截有一缕淡黄丝线,从头至尾,一笔而划,犹如绝世刀客的一条刀锋一般。
这平凡而美丽的布衣女子,如何认识这离歌楼的特殊腰带,孤桐怎么看也觉察不出她有那点像是江湖人物。
女子好似知道他会疑惑一般,轻声解释道:“雍州城地处离歌楼两大山峰山脚,其弟子与城中民众交往颇深,小女子在城中经营酒铺,也是与贵宗一些人物有过接触,所以认得这条歌笑苍穹留锋带。”
听她报出腰带的名字,便知此女子所言不虚,又听她说自己经营酒铺,脑海中灵光一闪,试探着问道:“听姑娘所言,这红尘有泪莫不是你在经营?”
布衣女子点点头,莞尔一笑,说道:“都是家父传下来的营生,如今却是小女子在打理。”
孤桐一听,正中下怀,实是巧之不能,精神一震道:“姑娘来的正好,师尊安排我来买两坛酒,未曾想却见这边还没开门,正失望之时,未曾想碰到姑娘。”
“我见你属离歌楼弟子,独独走进巷子,便知你要卖酒,离歌楼中独好此酒的便只有风伯伯,你莫非是风伯伯新收的弟子?”
孤桐感叹此女推理准确,口中道:“正是,不知姑娘可带小子去取酒?”
听闻此话,布衣女子哑然失笑道:“风伯伯就是这种性子,安排弟子来买酒也不是说清楚,我这红尘有泪半月一窖,总要在夕阳落山之时分坛封装,算算今天就是之时,不过小兄弟只能等到傍晚时刻,才能取酒了。”
第一次听到还有这样的酿酒之法,孤桐心头懊恼一片,对风见尘这老小子的怨念更加重了一层,口中却是疑惑道:“以前还有别的同门来买酒?”
布衣女子昂头沉思一番,才道:“三年前是萧玉龙哥哥负责给风伯伯买酒的,这三年来,换了一个小丫头,从今天开始,似乎要变成小兄弟来负责了。”
孤桐心中暗想,果真如此,自己这师尊,都拿弟子来当作打杂的,再想到只能下午才能拿到酒,顿时竟然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硕大一座雍州城,竟似乎没有他的去处所在。
女子似乎看出他落寞的神色,突然说道:“雍州城热闹非凡,你作为风伯伯的新弟子,想必还不熟悉此城,天黑之前,你可先去城中游玩一番,也是极好的。”
毕竟是年纪轻轻,玩性依旧,一听此言,顿时心中痒痒的,满怀期待到:“姑娘此言,正中小子心怀,我这就去城中闲逛一番,看看这城中美色趣味。”
一踏步,已然来到布衣女子的面前,微笑道:“既然姑娘与我师尊相识,哪可否高度小子芳名几何?”
布衣女子低下臻首,似乎愈加还有,小声说道:“奴家杜月娥。”
“月娥?姑娘好名字。”孤桐称赞一句,脚步不停,已然迈出横巷,眨眼间融入来来往往的人群,消失于巷外。
布衣女子抬起脸庞,露出神色的表情,忽然蹙眉轻叹,像是在感怀人生,忽的有噗哧一笑,笑颜犹若花开,灿烂异常,像在欣赏回味孤桐的一言一语般。
她自从与哪个人分开后,已经长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想到那个犹若昊日版耀眼的人物,她心中不可抑止的闪过慢慢的自卑与忧愁。
“你一个卖酒女,如何配得上那样风采斐然的俊彦?”心中失落,她念念自语。
孤桐已走,却不能听到这满是忧愁的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