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虽然亮堂,但到处都是金属器具,那老者一走,立刻让人有种毛骨耸然的冰冷感。再加上老者之前话,我老觉得有什么东西在。
直到此刻,我才觉得,最令人感到恐怖的,不是你看见了什么,也不是你遇见了什么,而是你被人绑了起来,并且不知道会遇见什么。
我试着喊了雪焰两声,雪焰当然没有回答我,反倒是我自己的声音,在这手术室里回荡,显得阴沁沁的。
我干脆也不叫唤了,闭上眼睛养精蓄锐,等待机会。
也不知道这绳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只要我运转龙灵诀,它就会有反应,就连灵视,也受到限制,搞到最后,我只能睡觉。
半梦半醒之间,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猛地睁开了眼睛。原本挺亮堂的手术室,现在很黑,一道高大的人影,静静地站在手术台旁边。看不清脸,只隐隐约约看见头发乱蓬蓬的披散着,大约是个男人。
“连载你们到医院的司机和你家门前路过的那个女人不是普通人都看不出来,真是糟踏了那只跟你签定主从契约的妖兽了。罢了,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救你一回。”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阴森。我更是在他说话的瞬间怔住,这不就是之前在我背后说话的人?
“你是谁?”我连忙问。我确定,我不认识这个人。
“我是谁,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将来,用命来还。”他冷冷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绑着我的绳子上一点,我身上的绳子立刻断了。
“从那里出去,直走五十米,左拐,再直走一百米,再右拐,你会看到白烈。”
我一愣,他认识白烈?
认识白烈,那应该是柯家封印里出来的。我想起了那个先我们一步奔进磨盘眼的黑影。难道是他?
“你是人是鬼,还是妖?”
那男人显然不想跟我多说,冷笑了一声,说了句“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便走出了手术室的大门。
我一个翻身,爬了起来,解开绑住雪焰的绳子,背着他出了手术室。
出了手术室,是一条极长的走廊。没有窗子,所有的地方都靠let灯照明,墙面和天花板都是钢板,隐隐约约能听见头顶有水滴滴落在铁板上的声音。
从这里的温度、湿度和见光度来看,我们应该是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室。
我按照那个黑影所说的,走了五十米,左拐,看到一排一排的铁门并列着,门上有半尺见方的铁窗。
透过铁窗,可以看到里面钉着各种粗大的铁链,看样子有点像是古代电影里关押危险人物的囚室,只不过墙壁的材质由石头换成了钢铁。
白烈就在其中的一间囚室内,已经化成了他巨狐的身形,被一条满了符咒的铁链子拴着。见到我,他挣扎着爬起来,但他刚起身,那些符咒立刻一亮,又将他给压趴下。
我示意他别动,召出灵剑准备去撬锁,才发现锁头上也贴着一道符咒。我一碰,立刻发出一阵白光,刺得我手疼。
我想强忍着疼痛将锁头破开,推开门进去,却发现房间里还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我试着用灵剑砍了好几剑,但是没起什么作用。
“捡景,下这个结界的人不简单,以你现在力量,破不开。你先离开这里,找一个善于用符的人来解开压制着我的符。只要没有这些符咒,这铁链和结界根本就锁不住我。”白烈叹了一口气,说。
找个能解开符咒的人?我想了半天,只想到了马兰。当下也不废话,立刻背着雪焰去了灵异协会。
灵异协会还是在那栋快要倒塌的危楼里,只不过这一次,大门都是关闭的,门旁有一个刷卡机。
我忽然想起了马兰硬塞给我的那张灵异协会会员证,立刻掏了出来,刷了一下。大门应声而开,我背着雪焰爬了十几层楼,走进马兰的灵异协会办公室。
马兰正对着游涛和郭敬破口大骂,见到我,像是见了鬼一样愣了好半天,才打发了游寿和郭敬,将枪口对准了我。
“这大半年,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雪焰失踪,那边已经派了好几个御灵使来找我要人?”
我将雪焰放到沙发上,简简单单地将柯家封印里发生的事跟马兰说了一遍。当然,我隐去了我可能是鬼龙的孩子和雪焰死而复生可能也不是人这一段,只说柯家可能盯上我了。
马兰盯着我看了半天,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咬了咬牙,说:“捡景,如果你不想去那边的世界,可以不用去。我想个办法,将你藏起来。世界这么大,藏个人,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实在不行,你出国去。国外虽然也有御灵使,但是相对来说少多了,应该找不到你。”
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对于我来说,现在灵冥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怕未知的世界了,相反,它是我必须要去面对的世界。
马兰知道我犟,没再劝我,只是很郁闷地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