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有了庞大哥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虽然是个惯会装可怜的死孩子。
庞统面无表情的瞅了眼忙不迭去安慰弟弟的白锦堂,他忽视了白玉堂挑衅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本互相紧握如今空空如也的手,狠狠闭了闭眼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那边厢白锦堂也被自家弟弟突如其来的柔弱样子惊了一跳,他并非看不出白玉堂是故意装样,但这故意中的一分真委屈就已够一个资深弟控好好心疼一把了。
就算得罪官家也不能得罪白玉堂。
庞统负手而立,嘴角到底不自觉的上挑了些许。
借机得到了无数许诺占够了便宜的白玉堂终于松了一口,收敛了之前一副委屈的模样。他牵住兄长的手借着身高的优势挑衅一般的瞥了庞统一眼,又转而抬起头来对着兄长腆笑。
从不懂撒娇卖痴的白五爷可谓是用尽了浑身解数。
他其实还是不大明白什么叫做入赘,也很奇怪为何看到交握的双手与并肩而立的背影后就不由自主的对一向敬重的庞大哥阴阳怪气起来。
不过所有妄图抢走大哥的人都是死对头就对了。
这一日院中笑闹一场,已是最后的安乐时光。
第三日傍晚,陷空岛的信使就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李夫人半路上自己跑丢不见了?卢大哥他们都没能找到她?”白锦堂眉头紧锁,甫一听到这个消息一股不好的预感就涌上心头。这李妃娘娘能在当年重重逼杀之下逃出生天,想必对躲避追捕有着很深的心得,如果是她有心要跑也难怪卢大哥他们都找她不到。
只是这事情,眼见着就要闹大了。
他略一问询之后就挥退了信使,回了室内略哄了哄两个小的,便向着公孙策与包拯独居的小院而去。屋里的两个小崽子胆大包天,自己能哄得住一时哄不住一世,眼下事忙总要找人托付一二,免得这两个小魔星把浑水搅个天翻地覆。
包拯与公孙策虽是文弱书生,但脑筋十分灵光,只能寄希望于他们了。
向着不远处安静小院奔去的白锦堂头痛的揉了揉额角。
包拯与公孙策本就是上京赴考,因着前事耽搁到京时已赁不到安静适合的地方居住读书,所以在白锦堂再三挽留之下留在了白府,日日苦读甚少出门。是以白锦堂一进门就撞上了正在院中石桌处用餐的两人。
“白兄怎么来了?”包拯眼神极好,虽没有灯火也一眼看出了来人。
公孙策拦住话头,借着月色狠瞪了包拯一眼:“白兄行色匆匆,是有什么急事?”
白锦堂也顾不得客套,抱拳就是一揖,把包、公孙二人惊了一跳。
“白兄这是何故?”公孙策忙上前扶起白锦堂,又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包拯。
“本不该打扰二位,只是如今实找不到可以托付之人。”白锦堂只说自己有要事要办,最近几天府中无人,欲将两个半大少年托付给二人,“舍弟顽劣,不过还算懂事……”
白锦堂顿了顿,觉得有点夸不下去——实在是太违心了。
不过聪明人果真是聪明人,公孙策张嘴就接住了话头:“白兄且放宽心,白小兄弟是明理的。”
白锦堂:“……”
包拯:“……”
公孙策:“……”
三人有志一同的偏过头去闷咳了一声。
虽然过程有些崎岖,但最后的结果还是让人满意的。待吩咐了管家这几日府中一切大事都听从包拯、公孙策安排之后,白锦堂握紧了手中朴刀披星戴月赶赴太师府。
这太师府,自热是刚刚升任为给事中、端明殿学士、又被任命为三司使的庞吉庞太师的府邸了。
俯身半跪在太师府的房顶瓦楞上,白锦堂打量了一下自己依旧洁净如新不沾灰尘的衣袍,十分满意于雨后干净的瓦片。他看着中堂上悬挂着的官家亲手所书的“相国名世”四个大字,突然有些紧张,白锦堂用空着的左手摸了摸胸口,发现心跳果然快上了些许。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登门拜访呢。
也不知道庞兄会不会觉得很惊喜?
白锦堂的手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正了正发冠。
不过现在白锦堂心心念念的情人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这间府邸的主人的书房里,他的脊背宽厚而又可靠,若非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当会是这世上绝大多数女子梦中的向往。
因着今夜这一场深夜密谈,整个太师府的戒备都上升到了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