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我离开了小车,活动着几天没伸展开的筋骨,浑身上下发出咯吱咯吱的骨骼活动的声音,乃至走动几步后,车上的方修貌似是真的睡着了,压根就没有理睬我。一直到我走到了距离轿车十多米的位置,都不见他出来寻我。
这可真是怪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是笃定我跑不远,还是根本不在乎我在不在?
他来这么一出,我倒是不知所措了。我在离车不远的地方转来转去,又偷瞧车里的情况,都没有发现他有任何行动。
直到——
“宋濯,你怎么到车外面来了?”手里提着三份盒饭的顾安发现了我,大吃一惊,忙朝我跑过来,把我拎了回去。
把我塞到了车里后,顾安不满地对方修说道:“先生,您怎么让他跑出去了?他要是丢了怎么办?”
“他几天都闷在车里,让他出去透个气也好。”方修懒洋洋地答道。
我吃着盒饭,心中有点惊讶,但也隐隐窃喜:最起码,我终于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在此之前,我可是对自己的姓名毫无印象。
宋濯。为什么我对这个名字也会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车继续前行着。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究竟是受到了怎样的伤害或者刺激?身边这两个人到底是正是邪?他们要带我去哪里?目的是什么?
我真希望把这一切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真相却偏偏隐藏在未知的角落。
“我们要去哪儿?”我问顾安。
“去安全的地方。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顾安说,“你放心,我们马上回到一个地点待上不短的时间。在那期间,我们会帮你把一切都回忆起来,也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也只能这样了。除了选择听从他们,我自己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解决这个失忆的问题。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老老实实地等待着他们能早日把车开到目的地。同时心里也有几个疑问:既然路途这么遥远,他们为什么不坐飞机呢?而且据我看,方修应该是顾安的老大,为什么是方修辛苦地开车,而顾安只负责在后座看着我?
到了第六天中午,我们的车终于到了一处偏僻的山村。这里人很少,也对我们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仿佛我们压根不存在一样。方修将车开到了离村子中心较远的地方,绕过小山包,我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小院子,很是隐秘。
待方修将车驶向院子时,那门竟然很快地自己开了。等我所在的车窗经过那门时,我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门”,而是许多造型奇怪的植物形成的一堵“墙”!方才车靠近的时候,那植物居然自己歪倒在一旁,给小车留出路来。
另外两人见怪不怪,表情一如既往。待小车驶进了院落,我看见院子里空荡荡的,而前方是一座并不显旧的小“别墅”。
我们下了车,各自在亲切的大地上伸了几个懒腰。我这几天可真是闷坏了,呼吸了几大口新鲜的空气。然后跟着顾安和方修,迫不及待地跑进房子里。我真想找张大床,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睡上一觉!
顾安拿着几个大包,把它们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把我引上二楼,打开一个房间,指着它对我说出了让我欣喜的句子:“这是你的房间。”我欢天喜地地跑了进去,把之前对他们的不信任和猜忌统统抛到了脑后:给我这么舒服房间的,怎么可能是坏人!我原本还以为这种偏僻地方的条件会不怎么好,没想到里面设施齐全,快赶上星级宾馆了!
在我将要飞扑上床的前一刻,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我拖了回去。转过头,方修严肃地对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先洗澡。”
“我不……放开!”我很不满,想甩开他。
不料他异常坚定,牢牢地抓住我的衣领,坚持道:“先洗澡。”
“好吧。”我咬牙切齿,十分不情愿地接过顾安手里的衣物,走向浴室。
好容易经过了漫长的冲澡历程,我从浴室里出来时已经眼皮打架了。回到房间,却很扫兴地看见,顾安和方修两人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眼神幽幽地看着我。
我险些崩溃:“不是说好了洗完澡就让我睡吗?你们还想干嘛?”
方修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我只说让你去洗澡,没说你可以睡觉。”
“你……”我恨恨地望着他。
“宋濯,你先等一会儿。”顾安开口了,他起身把我拉到床边让我坐下,“趁着你放松下来,我们要帮你回忆起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