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言为我翻译那张纸上的文字后,我就一直想尽办法去解读出一些含义,但总是毫无头绪。说实话,对于那天我突发奇想求助于吴言的行为,我现在觉得有些鲁莽,毕竟跟他认识不久,在不了解对方的底细的时候就贸然相信他,做得有些不谨慎,但这也在无意间为我打开了一个突破口。我的直觉和观察力告诉我,关于这纸上的内容,吴言知道更多的东西。
吴言为什么会知道有关盗宝贼留下的信号?如果他跟盗宝贼组织有什么关联的话,那我岂不就惨了?也许某一天时机成熟,他就会把我暗杀在厕所里?
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更多可能是他听说过一些关于盗宝贼集团的一些事情。他们既然用东巴文留下记号,说不定也是有纳西族背景的,没准这个吴言从小在云南长大的纳西族人就听到过有关他们的事情,却害怕得不敢告诉我呢。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吴言的确认得东巴文,但是他翻译得并不正确,而是纸上的内容触及到了纳西族的一些禁忌,所以没对我这个外族人说实话。这种也不太可能,因为东巴文毕竟是象形文字,我认真看了几遍,觉着也差不多就是那回事。
由于我的习惯就是容易把事情越想越复杂,所幸就不多想了。看着旁边的唐川睡得哈喇子直流,想着他过得悠闲自在,整天吃喝玩睡,我却心思重重自找麻烦,心一横,干脆懒得再管了!
这之后的生活一直风平浪静。时间终是最好的药剂,随着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因暑假事件留下的神经过敏的后遗症也在慢慢好转。有时候这种安静的小日子会让我不禁怀疑,几个月前我经历的那次生死危机,真的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吗?
而这段时间吴言的表现一直很正常,或许是因为他是“学长”的缘故,他经常照顾我和唐川,为人倒也坦诚,我渐渐放下了对他的疑问,向对待兄弟一样待他。
而放寒假也没什么大事,我趁着假期学了个驾照,然后再是按教授要求写了关于我们当地的春节民俗的论文。我们当地的鄂伦春人也过春节,这是民族文化融合的结果,但由于上学时间的安排,我没法参加正月十六鄂伦春的传统节日“抹黑脸”。
这个节非常有趣,在那一天早晨,族人们会双手抹上锅底灰,走出门互相追逐往脸上抹黑。这节挺有意思,除了在一些特定的关系之间不能互抹或存在一定限制外,其它时候都十分轻松有趣。只是我小时候很弱,老是被顾苏带着一大帮熊孩子追得满地乱窜,最后连嘴里都被塞了黑灰。而当我长大有能力追着别人跑时,我又偏偏等不到正月十六就离家上学了。
而再上学,生活也没什么变化:唐川依然追不到卢曼,吴言一直是暖男,方助教依旧是万人迷,我也永远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呀过呀,去年夏天那样的危机,也许对于极少数人来说是家常便饭,而我这个平凡人只不过是恰巧被卷入了一次风波之中,风浪之后,就是永无止息的平静吧……
直到今年五月的一天,江教授告诉我们,暑假将会安排一次户外教学课程,初步定下的名额为六个,主题是探秘云南境内的少数民族文化,欢迎大家报名。
“教授,请问方助教也去吗?”一女生举手大大方方地问道,毫不掩饰她的目的。
“这次我是导游,方助教领队。”江教授儒雅地微笑道。
台下炸开了锅,女生们全都兴奋不已,有几个已经嚷开了:“太好了,我一定要去!”我心里暗想,敢情她们不是想参加什么户外教学,而是把这当作是跟方助教的蜜月旅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