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张然心急如焚,同价修士里,他无惧任何人。现在,自己就如同一只兔子,毫无还手之力。真的就此道消身死,生机灭绝了么,他不甘心。
“哈哈哈,小子,你倒是逃啊,老夫还不信邪了。”阴流再一次挡在了白玉舟前面,一脸残忍的疯狂大笑。
阴流大袖一挥,一片巨大的风刃出现在掌心,刚欲甩出,小乖眼尖,一道灰色霞光,竟将阴流又一次定住不动。张然狂喜,青螭剑与七星剑上升起一轮大日,似能焚尽万物的高温,将阴流烤得哇哇乱叫。两点剑光同时电射而至,一取咽喉,一取心脏。“叮叮”两声震响,竟不能伤其分毫。
张然的心立时变冷,完了,这妖王竟将自家肉身打磨得似金铁一般,上品灵器青螭剑对其毫发无损。半息不到,灰色霞光没有了效果。一道巨大的青色风刃,无视一切,直接斩向张然。吓得张然怪叫一声,白玉舟被催到极致,一个急闪,身子与风刃只差毫厘,只要稍迟那么一点点,张然怕是要被当场一劈两半开膛破肚。
刚避开正面风刃的一记强杀,两道细若牛毛的厉芒,一上一下,封住了张然的退路。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决不能让他得逞。拼力忍住肋骨断裂的剧痛,张然一个凝身侧翻,避过身体的要害,摄出玄冥盾,挡住射来的厉芒。“扑哧”,“扑哧”,玄冥盾顿时被射穿,肩部与大腿,被穿了两个血洞,又是两口鲜血喷出丈远。
小乖已是愤怒得不得了,一双大眼都瞪圆了,咿呀咿呀,又是一道灰色霞光,将正自得意洋洋的阴流定住半息。
张然压住神识的刺痛,丹田里的真元,似不要本钱一般,涌向掌心。“星落,”张然怒吼,无数的星光将阴流笼罩。“爆”,“爆”,“爆”,连续惊天的几声爆炸,炽白的火光,紫色的烟雾,似要将虚空炸碎。
张然根本就没心思看星落爆炸的结果,真元一催动白玉舟,疯狂地飞掠,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他也决不放弃逃生。张然只顾着逃命,根本就没时间看逃跑的方向。
“咳咳”,“咳咳”,烟雾散开,阴流一脸焦黑,头发胡须全被烧得一丝不剩,身上的衣服破成碎条。“星落”,对他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却是成功地又将他迟滞片刻。
“唳……”一道长鸣,划破天空。阴流的肺都要气炸了,一个人族小修,真元浑厚得不可思议,自己半天竟还没抓住,还搞得自己如此狼狈,这小子,肯定是哪个门派的嫡传。
“死来啊,老夫必将你碎尸万段!”阴流一边疯狂发泄,自身更是化作本体,双目一扫,满脸狞笑着追至张然。双翅一拍,几道风刃距张然后背不到数丈。小子,你这次必死无异,老夫必将你扒皮抽筋。
张然不顾神识疲劳到极点,七星剑与青螭剑毫不犹豫地飞起阻挡,“咔擦”,“咔擦”,两声爆裂,两把飞剑竟同时碎裂。张然识海似遭到猛击,双眼一花,身体一个摇晃,似要栽下白玉舟。飞剑本与他心神相连,它的破碎,意味着附着在飞剑上的神识破灭,这种撕心裂肺,岂是常人能忍受。
紫莲的娇躯一阵颤动,一股更加精纯的紫气,修复着震荡的识海。阴流哈哈地狂笑,残忍之中伴随着极度的快感,他要将这小子的手段一点一点的摧毁。单手一扬,又是一道风刃,激射而来。
张然已是神识衰弱到极点,浑身剧痛,丹田里的真元,只剩得数滴。不到最后,绝不轻言放弃,这是他无数次化险为夷牢不可破的信念。数只紫蝶迎向风刃,“爆”,一阵烟雾散过,风刃毫无阻碍地扎向张然。
不好,再也没任何东西能抵挡风刃的杀戮。张然钢牙一咬,“刷”,身子窜向空中。“啪”,白玉舟凌空爆炸,无数的碎片四处飞射。
张然悲哀地看向小乖,满眼是泪,一只装着灵石的储物袋挂到小乖的脖子上,道:“小乖,逃命去吧,快逃啊,来不及了啊。”说罢,努力抬起手,要将小乖推下去。
不知小乖有没有听懂张然的话,一道道灰色霞光,不知疲倦地升起,不时地将阴流定住。气得阴流哇哇大叫。到得最后,灰色的霞光越来越弱,小乖咿呀咿呀地挥动吃力的小爪,仍不死心。
“快走啊,小乖。”张然无声地嘶喊,真元已不足支撑他的身体,从半空直往下落。
小乖眨动着大眼,咿呀咿呀,又伸出小爪指指下面的大地,尔后小爪猛一挥动,一团浓郁的灰色霞光包住二人,“嗖”的一声,扑向地面。再看小乖,原先极为光泽的毛发,已是干枯一片。张然泪如泉涌,心中默念,小乖,是我连累你了,真是对不起啊。
再见了,爹娘,然儿已经尽力了。如果,如果真还有来世,然儿再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吧。
包裹一人一兽的灰色霞光,竟毫无阻拦地扎进土里,紧密的石块泥土,被一层层地切开。当灰色霞光最终消失时,他们已在地底的极深处,小乖已经陷入昏迷,软软地趴在张然怀里。张然双目紧闭,身子就像泡在血水了,一动不动地躺着。
一道灰色霞光划破天空,消失不见。凭着妖识的感应,竟不能找到张然和那小兽丝毫的踪迹,阴流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无数的风刃砸向地面,“轰”,“轰”……
半个时辰后,阴流又飞到张然他们消失的地方,最终还是一无所获。郁闷的阴流,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冥冥之中,头顶似悬着一把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