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头这才觉得有诚意，于是，他轻轻将手上的笔放下，这时，不知那时来的一阵风，明确地说应该是不知用那使去的一阵劲力，竟将那桌案的纸卷起，飞了起来，接着向上飘，直到阁楼上，用上面忽然伸出一只手，飞快地将纸取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虽然就发生在眼前的事，可小鬼头一时之间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小鬼头的武功是号称空明寺第一练武奇才，对武学之痴迷可谓前无古人，无无来者的九宝老师所教，能将一个小屁孩在五年之内将武学修练到半只脚踏入一流水准的人，小鬼头在九宝老师那里学到，掌有掌风，拳有拳意，却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神奇的手段，有着深厚功底的小鬼头知道，那绝对是内力外放形成的劲风，而绝非江湖耍把对骗人的手段，可以将劲力控制得如此之好的人，其修为在空明寺中，绝对算第一人，就这点而言，对于寺中有人怀疑老聋头并非上两任的住持的传闻不攻而破，但是拥有如此神功的人，为何会屈于藏经阁内？一干便是几十年，这又是为何，难不为他的模样真如传闻中那么可怕，是练武的原因吗？还是……

不管小鬼头此刻有多少想法，有多大疑问都好，他都不敢出声去问，不是担心老聋头听不到，更不是害怕他的修为，而是出于一个武者对前辈的敬重，尊重别人的第一步，便是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虽然小鬼头在武学上的修为还只是刚踏入真正的门槛，可是并不代表他的见识也是那么的浅薄，此刻，小鬼头对于九宝老师的曾对他说起为什么不收徒的理由，那几句话“武学我只是刚刚入门，强了三十年的体魄，才有了一丝希望去追求真正的武学”也有了全新的认识，原来九宝老师常挂在嘴上的话并非是随口说说，而是他知道，真正的武学应当是这样。

“哈哈……哈哈……”阁楼上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这一次，老聋头没有用上任何手段，所以，小鬼头一听便辩认出方位，阁楼上左边的一个角落。

小鬼头不知道自己的来意为何引来老聋头如此大笑，既然不知道，不如等对方开口。

笑了好一阵子，阁楼上才有了动静，以小鬼头现在的功力，听声辩位的本领他还是有的，不过这一次，他明显失算了，当小鬼头还认为老聋头仍在阁楼上时，刚刚小鬼头拿笔写字的案台边，不知何时曾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满头白丝从头顶上四周散开，浑然见不着来人的样貌，可是，做为一个功力如此之高的人，小鬼头却一丝也感觉不出来这个人是个有很高武学修为的人。

“不错，这么快就发应到了，四十年来还是第一个，不错，真不错，没被我吓着的人你是第二个”老聋头一出现，便观察起小鬼头来，还连用了三个不错，这让小鬼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没等小鬼头有所反应，老聋头的脸色却有些不对劲。

“不对，不应该，怎么会看不透呢？没理由呀……”这时候的老聋头已经不理会小鬼头了，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话，说完，一会低头思考，一会又仔细地瞧着小鬼头，如此反复多次后，最后，老聋头伸出他的右手，捏着小鬼头的下巴左右晃上几次，这才放弃了思考，然后苦的眉头，望着藏经阁大柱上的一幅对联，左边为“若一切皆看透，天下便为所知的天下”，右边则写着“若万物皆无形，宇宙便是未定的乾坤”，藏经阁楼上横批为“空明出境”，空明寺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副对联的来历，空明寺传志上记载，空明寺的创始人空明大师在藏经楼上苦思三年后，写下这么一副对联和自己的木刻雕相法身后，便不知所踪，连他一直亲自贡奉的狼神牌都没有带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此时老聋头却对着这副对联陷入苦思，又是何种深意？

……

许久后，老聋头才回过头来，似是随意一望却又好像别有深意一样，接着便不再看着小鬼头，也没有再哈哈大笑，而是看着小鬼头写字的纸开口问道：“佛前为何自称鬼？”

这一次，老聋头用上了劲力，压着小鬼头问道，这样的目的又是为何？

“众生平等，鬼又如何，若有佛心，万物皆可成佛，空明寺内，上下一千年，何人未跪过狼神牌位”被老聋头的劲力所压制，小鬼头好像全身上下都顶着无数块千斤石，有种快被压爆却又始终不爆的压力，可是，三宝老师曾教过他，士可杀，不可欺，所以小鬼头没有因为压力而求饶，反而带着几分傲骨回道。

“哼，嘴上倒还有几两金牙，说，为何要见我”老聋头接着问道，身上放出的劲力却丝毫没有放松，好像随时可能杀死小鬼头。

“空明寺内，十年如一日，却独未见你一人，想来是种遗憾，故而前来求见一面”小鬼头咬紧牙关，纵使全身都失透，也不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