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一丁点儿怀疑的滋生，怀疑就像一颗寻到了养分的种子，放肆地发芽，放肆地生长，席卷了她思维的任何一处。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来到了地宫。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已经死了？

她怀疑自己难道并没有穿越过？

她怀疑，她真的有前世吗？

她怀疑，她是不是在一周岁时已经淹死了，这以后都是幻像。

如果，所有她感受到的体会到的，全是假的呢。

如果存在是假的呢。

如果，她现在的想法也全是假的呢？

肖梦突然陷入了庄生梦蝶的怪圈，明知不对劲，但还是不受控制一般一个个地否定怀疑下去，永远在怀疑在否定，就不知道何为何了。

饶是这样，仍没有绝望，还有一个意念在脑海中回想。

不对劲，不对劲……

肖梦一边不断地怀疑着，一边又决心阻断这种没有任何依据的怀疑。

这般挣扎，灵魂的挣扎，却仿佛被什么桎梏住，怎么也挣扎不脱。

“如果，奶奶说的是假的，当初扔自己下水的，是奶奶自己而不是肖梦见都没见过的生父呢？如果，奶奶一直念念不忘只是因为愧疚？如果……”

“不对，不对，奶奶不是这样的，奶奶宁可自己饿了也要让我吃饱，怎么可以怀疑奶奶？”

“可是，那也许才是真正的真相。什么都是骗人的，奶奶只是愧疚！”

这样的怀疑让肖梦痛苦，很痛苦。她想要中止，却阻止不了，仿佛总有一种思想，让她去怀疑一切。

“奶奶不会害我，绝对不会！”

肖梦突然艰难吼出了声，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然而接踵而来又是另一个问题。

“这世上真的有穿越吗？你以为你穿越了，其实你或许已经死了，或者你现在做的只是梦。一切都是幻象，全是假的，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修仙也是假的！”

“不会！”

“你说你叫肖梦，其实你或许不是肖梦，你也许是路边一条没有主人的流浪狗，靠捡残余剩饭为生！但是你想变成人，所以想象自己是人，想象自己有个奶奶。”

“我是肖梦。”

“你或许又是谷玉寻本身，谷玉寻没死，可是你害怕面对爱人的背叛，故意认为自己死了。其实你就是在逃避，逃避爱情带来的伤害，逃避仙根容貌尽毁所带来的落差…”

“不，不是这样？”

………

如此各种的怀疑，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她既不能崩溃，却也无法挣脱。

突然有个意识穿插了进来，“区区千年小妖也敢作怪，找死！”

这个声音仿佛天籁，肖梦突觉醍醐灌顶，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徐庄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响在耳边，他还在哈哈大笑。

眼前的一切也再次清晰。

肖梦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身无力精疲力尽地瘫软在地，全身都汗湿了，可见之前做了多么顽强的挣扎。

一经清醒肖梦立刻往四下里看去，并没有第三个人。

仿佛之前将自己拉出恶性循环的声音，并不存在。

肖梦愣了一愣，突然又奇怪自己刚才要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