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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二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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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真寺近两年出了一个大捣蛋鬼一个小捣蛋鬼。

大捣蛋鬼便是闹得清真寺鸡犬不宁,一大一小一起那就得鸡飞狗跳。

大捣蛋鬼叫聂庄,方丈老人家一把屎一把尿扯大的孩子,闲着没事就跑到佛堂搅和去,让有口无心念经的和尚们更是有口无心,被方丈揪着耳朵去面壁思过罚抄佛经还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儿,丝毫不见改过心思。最让庙里和尚拍脑门头疼的是聂庄隔三差五地去敲钟,敲钟是好事,可那也得敲得准点的前提下。好嘞,聂庄闹事的主儿,就不给准点敲钟,早中晚皆是如此,整的和尚们成天无精打采,念个经都在打瞌睡,饮食作息规律全乱。事后,饶是脾气好的不行的老方丈用戒尺打了聂庄五十下,罚禁足十天,罚抄《修多罗契经》、《因缘》,罚扫寺院一个月,可叫后者苦着脸一段时间。

小捣蛋鬼叫鱼雁,山下人,成天往山上跑,与大捣蛋鬼聂庄可谓青梅竹马,玩得不可开交,这两人凑到一块去,连心境古井无波的老方丈都得瞪大眼睛提起心眼小心这两活宝,生怕他们干出什么坏事来。可怜的方丈一把年纪牙齿脱齿几颗,所以找工匠打造了几颗假牙,可谁又能想到好几次假牙在睡梦中被一大一小的捣蛋鬼给拔了去,藏这藏那,叫他一把老骨头好找,更甚者,有一次那几颗假牙还被两个捣蛋鬼拿去当磨刀石了!老的一辈们倒还好些,两个捣蛋鬼找上门次数不多,一年顶多一个手的数目,而稍稍年轻的一辈们,可是屡屡东西不翼而飞,年底上个茅坑还被两个小家伙扔个鞭炮炸的满身污秽之物,啧啧,那可真叫一个让人恶心和一个让人暴跳如雷。

大小捣蛋鬼虽然无法无天,但却很清楚许多人的底线,不过雷池半步,清真寺里害怕两个小家伙的和尚不在少数,整天都得提心吊胆,睡不安稳,让他们真的是又爱又恨。

最近寺庙怪事少了,这可是个好消息。

可不少和尚怕这是两个小家伙酝酿“阴谋”来捣蛋,好奇的悄悄关注二人,才发现原来是老方丈种了一棵枇杷树苗,交给聂庄和鱼雁,“妙手回春”“制服”了二人。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和尚们啧啧称奇,少不了碰到老方丈拍个马屁云“方丈高明”。之后所有人耳根清静不少,却少了些乐趣。

“聂鼻涕,你要照顾好它啊,不然小心本小姐揍的你连方丈都不认得你!”

一句话让聂庄为了照顾好清真寺后面那小小菜圃旁边的枇杷苗子,每次解手都要跑到那儿才肯罢休,哪怕茅厕在旁哪怕身在山下,雷打不动。起先不懂门道的他拼命给苗子浇水施肥,结果差点把苗子给弄死了,好在砸锅卖铁般的雷厉手段,让他瞎猫碰见死耗子般地救活过来,可却难免遭鱼雁一顿暴揍,鼻青脸肿不说,妮子的揍人手段可让他胆寒十分。

打人既打身又打脸,踢人既踢股又踢蛋。

可叫悲哀的小聂庄无可奈何啊,小小年纪的他就怕蛋踢坏了不好让鱼雁以后给他生娃子,小聂庄鬼点子多,事后就在裤裆里塞些棉物之类保护好命根子,不然真被踢断掉传宗接代玩意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聂鼻涕”的绰号打从相好的那天起从未变过,而庙里一些年纪跟小聂庄差不多的亦或比他更小的都喜欢叫他聂鼻涕,又是让他一个无可奈何。

小聂庄当下很矛盾,既兴奋又忧郁。兴奋的是每天有个盼头希望枇杷苗好好长,每天用尺度量,只要长高一分一毫就会立马蹦下山去告诉鱼雁;忧郁的是稍稍照看不好让苗儿的任何一片树叶黄了一点就得遭姑奶奶小祖宗鱼雁的拳打脚踢,似乎常时间让鱼雁打还让她打自己给打出门路来哩,嘿,总知道自己哪里不经打往哪下手,打的贼他娘的生疼。

小鱼雁有好几天没来山上了,小聂庄有些苦脸,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直到等到第八天的时候,正打算下山去登门拜访的小聂庄总算见到小鱼雁匆匆跑上山来。

欲言又止的小鱼雁眼眶微红,最终还是撇撇小嘴,勉强朝聂鼻涕笑了一下。

能再见他一面就好,可以多和他呆一会就好。

“谁欺负你了?”

察觉到异样的小聂庄几分怒气。

小鱼雁微微摇头,道:“没什么,就今天早上起床眼睛不舒服,上山的时候烟气太大,被熏到了。”

“我得去瞧瞧枇杷长得怎么样,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粉雕玉琢般的小鱼雁很不淑女又学大汉般磨拳,瞪了一眼小聂庄,故作恶恨道:“哼哼,有你好看的!”

见小鱼雁一如既往,小聂庄畏缩地缩了缩脖子,后撤两步,仍是倔强地拍拍胸脯,信誓坦坦道:“如果有一片叶子黄掉,以后咱们成亲后我睡地下!”

小女孩没由来翻白眼,嗔哼一声甩头就走,蹦蹦跳跳。

小聂庄急忙后脚跟上,嘴巴叨叨个不停,把近些天趣事说与她听,手舞足蹈。

今天她不知为何,拉着他玩遍往昔好玩的,甚至还叫他背着个锄头在这个笋早已成竹接近初秋的时节挖笋,最后两人坐在大石块上,晃着小腿,看日落。

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他不问,于是就陪着她一直沉默地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日落。

日落了,很美。

火烧云红遍了半边天。

眼睑缓缓垂下的小鱼雁打破沉默,“聂鼻涕,我要走了。”

两人沉默时候预想过千百种可能的小聂庄小脸伤心样,低头转动手中的红红辣椒,装傻问道:“要回去了吗?明天还来么?要不在客馆睡吧?”

眼眶红了一圈的她微微摇头,走之前从袖中拿出一条兽牙项链,帮他挂上,大胆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在耳边带有抽泣声轻说二字:“再见。”

她走了,走远了,他还傻傻地坐在原地,不知所措,一只手缓缓抬起摸了摸脸颊上依有湿漉漉触感的地方,是她瓣唇落处。

他沉默中爆发,疯了一般往她消失的地方追赶而去,可到了大门的时候,又停住脚步,怔怔地望蜿蜒上山而来的台阶小道,嘴巴张张合合,想喊却又无法喊出口。

他强忍着哭声,后来放声大哭,哭到后面哭得无力在呜咽啜泣,他想下山追上她,可他晓得她已经走远了,不知往何方去追。

这是他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

小聂庄就这么一直站在门口。

一站便是站到了晚上,紧紧握着胸前的兽牙项链,纹丝不动。

今日是农历七月十五,轮月猩红星稀,万里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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