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任殴打朝廷官员为由,似乎打算借此牵连于我,免有些慌了手脚,其实原本若是换做旁人,尽可将一干罪责全然推到张任这样的家仆身上,而如此做法在这等级森严、人命犹如草芥一般的社会中,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但对我这并非“土著”的现代人来说,未免困难了一些,但以张任平头百姓的身份,想要脱罪实为不易,就算我一口担下了主使的罪责,可他若按汉律,仍免不得被“喀嚓”一下,眼下唯一的转机,只有证实那夏侯卓平日为祸一方,当时又先欲强抢民女,或许还能为张任挽回一线生机。
“子翼家仆可曾对夏侯卓施以拳脚否?”曹操听闻此事不过是个下人所为,一直阴沉着的面色略微缓和了一些,随之对我称呼也转变过来,想必在他心中一个如蝼蚁般的小小家仆,绝非什么难以解决之事。
我听曹老大只字不提“纵容”、“指示”等字眼,便已只其心思,不禁暗自苦笑,随后正色道:“孟子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百姓乃国之基石,夏侯卓既为官吏,却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干既遇,怎可令其肆意妄为?在下家人受命相阻,乃为不得以而为之。至于夏侯将军所言,干家人只曾与夏侯卓手下略有争执,那夏侯卓所受之伤,多出自陆小姐之手。”
这一席话显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本以为轻描淡写便可解决的争执,我却毫不相让。分明摆出一副绝不妥协的样子。
夏侯尚冷眼看着我。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愤怒地道:“蒋大人既是承认指使家奴行凶,又何必无中生有。诬陷我那侄儿操守?莫非欲凭此诡辩为家奴脱罪不成?夏侯卓其人已逝,蒋子翼你还要毁其身后之名,用心竟歹毒至此!旷你还有什么‘天机’之称!”
原本就心中不爽,这夏侯尚又良莠不分,是非不明,也不知他是真不知他那混蛋侄子地品性。还是故意包庇,朗朗乾坤下竟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还如此理直气壮,着实令我腾的燃起一股怒火,亦不客气的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反唇相讥道:“夏侯将军口口声声维护令侄,却不知将军身在新野,又怎晓其在?县所作所为?难道时常前往令侄之处探望不成?!”
驻外将领私离防地乃是死罪。夏侯尚自然听出我话中之意,于是横眉立目地道:“尚受丞相之命,自不会擅离,我侄所为。自有其家仆及?县百姓为证,却不知蒋大人所言又以何为据?”
端然坐于正上的曹操不知为何一直不语。只是微微皱眉的看着我与夏侯尚对喷吐沫,至于其他如荀?、荀攸、董昭等人更不会趟这滩浑水,要知夏侯尚虽官位平平,但却是夏侯直系族人,身后的势力非比寻常,而我虽没有后台却有名气,何况目前似乎正得曹操器重,也不是个容易得罪的,漫说眼下并未分辨出谁是谁非,就算真有了结果,也不便表露倾向。
“家仆?百姓?”我心理边冷笑边念叨着,“家仆的证词可信么?至于百姓,以你夏侯氏族地势力,有几个百姓敢说个‘不’字?!”
虽然藐视夏侯尚列举的证人,但他这一问却也将了我一军,我又何尝不是空口无凭?他是证人多的令人不能相信,而我却是根本找不出半个人证,想当初北上惟恐行迹不够隐匿,恨不得变成隐形人才好,而后打了夏侯卓,更是巴不得无人知我真实身份,谁会没事大喊而自报家门?
“将军欲以夏侯卓之家仆为证,却不知其等之言有几分可信?而?县百姓久在淫威之下,又何敢吐露实情?至于干之人证……。”说到这里,我已经打算直言无有证人,随后再要求曹操派一刚正之官前去调查,如在坐的太仓令王修这个抑强扶弱、明赏罚之人,或是有泊夷之风、史鱼之直,连曹操都敢顶撞的中尉崔>.;毛?,忽然见一侍卫进来似乎有事要禀,于是便停住话语。
曹操也看到亲卫前来,于是相问才知,原来是曹、曹植二人联袂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