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厅中二百金、三百金的喊价一路走高,我心中自是高兴,这些来自中原、江南、西蜀的大族及巨富平时便不免相互竞争,到了这里更是不愿居于人后,看来定有一番争斗。
果然,随着价格的提升,气氛越来越热烈,这些第一次吃螃蟹的人,自然不由自主的陷入面子之争的战局,虽然价格已让一些人接受不了,但为了颜面还是涨红着脸强自支撑,看他们那般投入的样子,真好似在疆场撕杀一般。
我身旁的庞德公、糜竺、黄寿及邓艾、铭心显然没有想到场面会如此激烈紧张,一个个也都被场中的气氛所感染,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局,还是庞德公最早摆脱出来,见我一副从容的样子,微微一叹轻声道:“子翼好手段,莫非早就料到如此情景?”
平静的笑了一下,我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纵然是再过坚韧,终究还是要有人败退,当价格涨到千金之时,仅剩下来自中原马姓巨商、西蜀王家和东吴张族还在喊价,这也到应和了当今天下之势,东吴多为数代大族,家资积累颇丰,西蜀更不必提,久为富庶之地,且更是少经战乱,至于中原那姓马的巨商,我却怀疑他背后有一个或者数个大家族支持,且看他那从容的样子,恐怕这双剑竟还要最终落在曹cao手中。
也许是为了迎合我心中所想,一千二百金后,东吴张昭的家族也败了下来,而那西蜀王家之人,脸上也有了汗水,仅是勉强支撑而已。这时候竞价似乎已成为几大势力较力的另一个战场,见张族不抵,一干江南士绅、商贾一片叹息,甚至糜竺也摇头不已,但这千二之金(一千二百万钱)已相当于一个豪族半年甚至一年的全部收入,而这些家族数年来都各投一方,自然也少不得出钱出力,因此花费实是巨大,眼前仅两剑便要如此多钱财,也的确是让他们不能负担了。
当价格升到一千五百金的时候,那西蜀王家也无奈的摇头而退,这让一干敌视曹cao中原势力的人捶胸顿足不已,毕竟便是让西边得了,也实在好过输给中原曹cao。
这时一旁观卖的士绅、商人也都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实在是惊心动魄,每一次价格提升都让他们心头一震,如今看来大居已定,便也如释重负一般。
主持的规则和我原来的那个时代是相同的,三次喊价无人回应便是确定了买家,当满脸通红,额头汗水连连的赵裕颤微微正准备敲那最后一木锤,中原姓马商人擦了擦汗,微笑只等得胜的时候,忽闻厅中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道:“慢,吾陆家出一千八百金!”
这一声不亚于突响惊雷,在场之人无不满脸惊愕的望着那个喊出这句话的年轻文士——陆雪,而姓马的商人则张大了嘴如同傻了一般。
我也先是一惊,但还是很快速的恢复过来,明白了自己之前心中有疑的原因,原来东吴几大家族都有出价,但唯有陆家在四百金上出了一次价而已,之后便没了动静,莫非他们一直在等这一击必中的机会?看那马家商人模样,恐怕再难出高价了。
果然,那商人在赵裕第三锤敲下时也未回应,厅中立即响起一片道贺之声,其中都为江南之人,恐怕他们也没想到陆家竟在眼见无望的时候扭转战局吧,而此时他们对陆逊兄妹便如凯旋的英雄一般。
其他买家和观卖者也是叹息连连,这拍卖实在是一波三折,结局实出人意料之外。
一番热闹之后,我上前谢过众人的参与,又请这些参买者晚上一聚,生意不成交情在嘛,而且看他们彼此间的关系,竟然也因这一场无血的战争变得亲密了一些,甚至还有东吴的人上前安慰那马家商人。
双剑买家已定,之后便是立书为证,一式两份由所有参买者和庞德公等人签字为证,另外雌雄双剑虽不能让陆家兄妹取走,但却能先取一剑,等钱财清后再取另一剑。
取剑之时已无其他买家,我微笑对陆逊道:“伯言早有一击而中之心乎?”
谁知陆逊却苦笑,也不隐瞒道:“吾虽有此心,然只千金左右,何能如此之多?”
实在没想到他如此坦白,我也一楞,却还不明白为何他竟改了主意,但却见陆雪微微撇了撇嘴,微翘的小鼻头里“哼”了一声。
于是我恍然大悟,莫非是这丫头看不过中原之势,便自做主张?看来多半是这原因了,怪不得这小子一直就笑的勉强。
我无奈的笑了笑,很是同情且有感他直言,道:“伯言保重矣。”
陆逊见我竟猜出了他不能说出的话,不由微微一愣,又闻我很是同情的语气,感慨的摇了摇头。
我虽然同情他,钱却是不能少的,于是便对他道:“伯言先取一剑吧。”
陆逊刚要说话,陆雪却走上前来,美目中一亮,很是兴奋的道:“让我佩吧,哥哥。”陆逊一见也不和他争,点了点头。
我见了便让铭心捧“霜雪”过来,谁知陆雪嘴一翘,面露不满却显得俏皮道:“你见我乃女子,又名中有雪,便以为我会要雌剑‘霜雪’么?我却偏要雄剑‘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