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何老板长吸了一口烟，没有再说话。

李志远见何老板不愿意说，赶紧吃完水饺，有些歉意地拿出50元递给何老板：“谢谢，不用找零了！”

何老板低着头从裤兜里拿出20元塞给李志远，指了指门外：“不送！”

李志远一听就懵了，赶紧解释：“何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何老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言不语地闷头吸烟。

叶晓燕赶紧拉着李志远往外走，李志远一边走一边道歉：“何老板，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

出了饭馆之后，叶晓燕对李志远说道：“这是人家的伤心事，你问人家这些干吗？”

李志远用手机敲敲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我看这老板挺开朗的，倒腾人参还能赔钱所以就想问问啦，再说他的外号叫何百万，说明他很早之前就发财了，不然不会有这个外号，也就是说他在本地应该有些资源，我想买断一块马上即将收获的人参田，也许这位何老板就能帮上忙。”

“那还是找其他人打听打听吧。”叶晓燕说道。

李志远和叶晓燕走到大街上，随便找了几个正在清洗筛选人参的妇女问了问，差不多对何百万有了大概的了解。

何百万的名字叫何雪山，从小跟着他父亲进深山老林寻找、采挖野山参。何雪山的父亲是真正传统意义上的采参人，在他们口中，翻山越岭寻找人参的过程叫“放山”。在过去，白长山区靠放山为生的人极多，在当地人眼中，参与放山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在瘴气弥漫、野兽横行、遍布危险的茫茫林海中寻找“棒槌”，是年少的何雪山最热衷的事，因为采到了“棒槌”，则意味着又能过上一段幸福的生活了。

后来，何雪山的父亲带着几个人去放山，结果遇到了暴风雪和狼的袭击，有一名徒弟就消失在风雪之中，老人家最后无法面对徒弟双亲的眼泪，再也不再去放山，最后郁郁而终。

何雪山从此以后就自己跑到山里找“棒槌”，拿回来给老娘拿去卖，用来维持孤儿寡母的生活。后来野生人参越来越难找，国家也开始保护这种濒危植物，何雪山就开始培育园参，上世纪80年代之前，由于人参没有大面积种植，尚属于稀缺商品，何雪山培育的人参出口寒国，“棒槌”卖给棒子，出口平均价格曾经达到每公斤40－50美刀。在那个年代这可是天价，何雪山抓住了机遇，一下子成了远近有名的百万元户。

上世纪90年代之后，由于人参种植面积盲目扩大，人参出口价格大幅下跌，加上竞争过度，无品牌保护意识，人参平均价格基本维持在10美刀每公斤的水平，2000年国内人参产量达到一个顶峰，但价格却一落千丈，当年的人参出口平均单价下落到了每公斤6美刀。以至于有一种说法：人参还没有萝卜值钱。

一般情况下，园参要生长6年才可以收割，辛辛苦苦培育了6年，市场价格却来了个大跳水，有些生产商的损失实在是惨重，个别参农还不起贷款，最终走上绝路的也不是没有。

何雪山就属于盲目扩大生产所致，当时尝到了甜头的何雪山把大部分资金都投了进去，而那时很多朋友都向何雪山借钱种植人参，何雪山很仗义地借钱给他们，自己却从银行贷款扩大生产。

六年后的情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市场产量供过于求，当时最大进口寒国又借机极力压低价格，导致许多参农亏损，借了何雪山钱的朋友这时候反而责难何雪山，说是何雪山拉他们下水的。何百万这个帽子戴在头上还没有超过10年，就被市场无情地摘走了。

寒国商人跟电视上看到的文质彬彬的伪娘模样完全不一样，2010年人参旺季到来的时候，由于受国内cpi指数上扬的影响，加上吉森省大力扶持本土人参企业搞科技创新，再加上以药业为龙头的吉森参企经营状况势头良好，刺激了人参市场价格的上扬，令人参价格比2009年上涨了一倍。

而等到2011年8月，新一轮人参大战即将开幕，其价格走势强劲，大有超过2010年之势头。就在这时的一天晚上，一伙寒国商人扛着摄像机照相机来到市场拍摄，市场灯光暗，摄像机的灯把市场照得一片明亮，一开始良万市场的参商还以为这是在拍纪录片或者广告片。可是几天之后，网上就有了视频和图片，说人参农药残留超标。

何百万破产之后，和老婆一起经营了这家小饭馆，一干就是10多年，可谓是大富大贵哥从容走过，艰难困苦哥也一样活着，阅人无数的双眼一眼就能看出李志远是第一来人参市场的人。

李志远了解了何百万的事儿以后，对这位何百万越加感兴趣，在李志远看来，何百万错在没对市场没有做调查，为人倒是有魄力讲义气，这样的人现在很难找了，如果何百万能帮自己一把，自己也就能帮何百万一把，反正催长一亩人参是催，催两亩也是催，不如借这个机会多催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