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帝王心术
明白是明白过来,但也晚了!
嬴政温和的笑,与之前一脸阴森戾色要将人活剐的杀神判若两人般:“既君明白政之打算,政亦不多费唇舌,君乃明白之人,不知是吃敬酒,还是罚酒?”他好脾气的给出两个选择,那中年人面色却更为难,知道他是让自己选择故意在欧冶世家面前示弱,令欧冶世家软了心肠,为他所用;或是被迫吃了苦头最后令欧冶世家受胁,两种方法结果都一样,只是一个为主动,一个为吃苦之后的被动而已,中年人冷笑两声:“都说秦王仁义宽容,未料只是世人传言而已,沽名钓誉之辈矣!某虽不才,但区区苦痛亦不放心上,秦王有何手段,只管使来,某若皱半回眉头,定当叫某不得好死,来生只当六畜!”他竟赌咒发誓起来,言辞坚决,王翦都能瞧得出他决心,虽恼他对嬴政出口无状,可对他这身风骨却是有些佩服,因此下意识的转头朝嬴政。
嬴政却是对他这冷笑态度不以为意,转身朝关押欧冶世家的府邸行去,一边道:“君可是会错意?君如此风高义洁,政又如何会对君如此无礼,行这等小人之事?政想说的,”他转过头来,眼中凶光涌动,得中年人寒毛倒立:“是问君要如何选择欧冶世家生死?”一话既出,中年人如遭重击,顿时明白自己当真会错了意!
他是要用欧冶世家的生死逼自己,比之刚刚以为身体受折磨,嬴政要的,是加诸于他心里的折磨。若是不与他同流合污,欧冶世家则死!若是与他同流合污,自己如何对得起欧冶先生?这中年人心下当真后悔了,他隐隐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两难之地,心里生出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觉得自己今日当真出手不利,行刺被人逮到不说,已经从想救人的目的上升到刺杀秦王的高度,又给欧冶家带来麻烦,他的态度是双向的,若是不忍欧冶家陷入死地,势必协助秦王说服欧冶老先生,此举如同折辱那位老先生风骨,其行可诛!而若是不从,几十条人命掌在自己手中,要见他们去死,如何忍得?更何况以那位老先生性情来,势必不会眼睁睁瞧自己去死,结果亦如欧冶老先生自折辱其身没什么差别,如此一来,岂非根本没得选择而已?
这中年人顿时心中恨得直欲吐血,眼睛通红,瞪着嬴政,恶声道:“堂堂秦王,竟使如此手段!”他这会儿没得选择,也就只有口中出出怨气,知道嬴政此时不会杀他,逞逞口舌之能而已。
禹缭站在一旁,并不出声,这是一件极小的事,已经极为明显的展示出剑客之思想,与帝王心术的区别!
这灰衣人无论如何已挣扎不脱,禹缭只是不希望嬴政手段激烈而已,至于这剑客的生死,既选择这条路,杀人者总要做着事情失败就被人杀的准备,这样的人太多了,因此这人的死活禹缭并不放在心上,见嬴政已经打消想将此人千刀万剐的想法,至于杀不杀他,禹缭并不在意,只是目光眺望远处高大的府邸一眼,轻笑道:“老臣与青老头子多年未见,没曾想过再见之时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他一开头,那被制住了灰衣人顿时满眼惊骇之色,只猜着这老头是何身份,武功奇高不说,竟然与欧冶世家的老爷子相识,他眼睛一亮,挣扎了几下,只是禹缭不知使了何等手法,他这会儿浑身上下还软绵绵的提不出力道来,而身后治住他的王翦手劲奇大,简直为他生平仅见,灰衣人发觉自己在他手上简直如同无力挣扎的牲畜一般,顿时满脸漆黑,有些垂头丧气道:“有这位老先生在,某亦逃脱不得,何必如此小心翼翼,擒住某?”他语气讥讽,不过说到禹缭之时,一来因对他身手敬仰,二来听说他与欧冶青乃是旧识,因此不自觉的对他用上敬语。原本这中年人不过是气愤之下随口抱怨而已,谁料他一说完,嬴政就开口:“将他放了!欧冶家还在,他就逃不出政手心!”
王翦答应了一声,不过想到他刚刚刺杀的举,放手之时狠狠推了一下,这中年人踉跄着朝着跑了几步,险些一下歪倒在地,有些恼羞成怒,揉着手腕,再想到刚刚嬴政那话,既觉羞辱又偏偏无法反驳,干脆沉默着黑了脸,老实垂了头果真是跟在嬴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