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越想,眉头锁得越紧,旁边黄盈安静了一阵,他沉闷不说话的样子,心里不由失望,不过想到认识他几日以来,他都是这么一副性格,又觉得这样的少年她头一回遇到,黄盈既是觉得不甘嬴政的冷漠,又是想到他严重之极的伤多少会同情,因此嬴政不说话,她倒是自个儿给他想了无数的理由,到后来,就是她自己说着,嬴政不回答,也笑容满面。
“政哥哥,盈儿跟你说,我父亲……”小丫头说得最多的就是她父亲的事件,显然是对她嘴里所说的父亲极为崇拜,嬴政一路走来听她不停念叨着,就是没见着她嘴里所说的父亲,脑海里也大概可以想像出此人形象来,其实这小娘子相处了两日倒也发现并不像难相处,性格也十分单纯,不像是嬴政一开始所想的,是与邛胥有勾结的人,她嘴里的父亲听起来像是跟邛胥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般,正直又刚强,怎么也不像是一下九流的刺客而已。
两人正一路行走间,倒是遇着了好几队盘查的兵士,盘查十分森严,估计因为这原因,街道上人倒是极少,只是嬴政来到古代好几年时光,出门的次数可以用十根手指数出来,因此也不知道这情况正常与否,反倒是黄盈那小丫头,一副吃惊异常的样子,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话,突然之间就停了下来,有些纳闷:“这两日人倒是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我爹他怎么样了,会不会着急了。”说到这儿,小娘子眼睛里已经含了泪珠在打转,精致明朗的小脸上也露出忧愁之色。
嬴政她这模样,再想到自己受伤以来昏睡两日都由她照顾着自己,倒是难得脸色缓和了些,冲她点了点头:“放心,我说话算数,待我一回去,必定让人送你与父相见,绝不食言!”
“盈儿自然是相信政哥哥的!”黄盈一听他这话,连忙擦掉了眼泪,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正在此时,街道转角尽头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与车轮子滚动的‘咕咕’声,跑得急了,间或还夹杂着小童的尖叫与成人的吆喝,嬴政脸色一凝,拉着黄盈就往角落里转,却见一辆赤色高头的大马拉着一辆车子飞快的朝这边冲了过来!来势汹汹的样子,嬴政一就知道这马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刹不住脚了,为首一个三十来岁的青衣汉子,脸上止不住的张遑之色,使劲拉住马的缰绳,嘴里不停的发出:“吁吁!”的响声。
可惜此举显然是没用,那马跟疯了般,嘴唇裂开,鼻孔里打着粗气,露出一排森森牙齿,神态癫狂,后脖子处的赤色长毛随着它足蹄高扬的动作被飞吹得飘了起来,四处乱撞,幸亏那赶车人死死拉住绳索,它才没往一旁的墙壁撞了过去!不过显然那赶车人只是能拉得住一时而已,撞上墙壁是迟早的事情,那赶车人脸孔涨得青紫,嬴政眼尖的到那绳索间还染了点点殷红之色,显然双手受了伤,这马神态又如此暴躁,这赶车人显然气力不及他,不过是在拖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