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日来的倒早,怎么也没歇歇?”陈晓青一见了她就问道。
林木兰其实已经很困倦了,只是强撑着,道:“梁高品让我传话,说官家要过来用午膳,我想着先来告诉你一声,你也好准备准备。”
陈晓青已经有几日没见着宋祯了,一听之下自然欢喜,立刻命人去准备,又看林木兰困倦,便让人带她去一楼西里间去休息。
那是陈晓青怀孕后日常休息之所,林木兰不肯去,陈晓青又想让她去楼上,林木兰想着那样更不合规矩,干脆请铃儿带她去了厢房宫人们的住处歇着。
陈晓青想着一会儿官家会来,也就没有勉强,却还是让笛儿取了自己的锦被拿去给林木兰铺盖,还叫笛儿安排小宫人守着林木兰,方便侍候。
铃儿已习惯了她们二人的亲厚,也知道林木兰不可能到春明阁来与自己争,对林木兰的态度就恭敬周到了许多,不等陈晓青吩咐,已经一一安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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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汾把该说的话都跟林木兰说了,看她也不是个蠢笨的,应会明白自己的提点,便安心回去侍候宋祯。等到早朝散了,各位大臣鱼贯退出,他才上前服侍宋祯到偏殿休息,又送上茶点。
“臣查问过了,昨日林木兰陪着陈才人在外散步,曾偶遇柳贵人、夏贵人、苏贵人,柳贵人还曾拉着林木兰说了几句话。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宋祯慢慢喝了一盏茶,问:“她们说了什么?”
梁汾回道:“多是寒暄问好,柳贵人说既进了宫,就踏踏实实的,不再怨天尤人。”当时在场的宫人不少,梁汾要知道这些对话,自然不难。
宋祯听到这里就笑了:“看来她这话,连林木兰都不信。”要不也不会回去了还思量。
林木兰进宫这些年,早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梁汾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想拿话点一点林木兰,让她别再寻思那莫须有的姐妹之情,好好看清现实,先把自己顾好了再说。
官家这里,可还少个知心人呢。陈才人好是好,也能让官家高兴,可那性情脾气,怎么看都难在这深宫之中走的长远,林木兰就不同了。
她经历见识都比旁人多,性情也坚韧,若能得了官家宠幸,再生下皇子来,说不定就有大造化,那时梁汾自有回报。当然,就算官家怎么都不喜欢她,于梁汾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是白费了一番口舌罢了,这个赌注值得一下。
“官家圣明。”梁汾笑着应了一句,又道,“臣带着林木兰去领了罚,又让她去春明阁告知陈才人,您会过去用午膳。”
宋祯听了就盯了梁汾一眼:“你倒会卖好。”他领着人去的,又立刻安排了差事,崔兰怎么可能重罚林木兰?
梁汾见官家没有责怪之意,对自己的猜测更确信了几分,当下就笑道:“臣不敢,臣都是奉了官家的旨意行事。”
“还有一件事,”宋祯听他这么说,想起一事,吩咐道,“陈才人产期临近,你得看好了,千万不能出什么差池,等陈才人平平安安生产,朕给你升殿头。”
梁汾立刻喜上眉梢、跪地谢恩。等宋祯休息过了,再召见大臣时,他留了楚东在御前侍候,自己挑人带着,打算去春明阁。
当日陈晓青获封时,她身边服侍的所有人等就都是梁汾奉宋祯之命安排的,后来虽然有加派保姆、嬷嬷,也都是太后遣来的人,倒不怕有什么不妥。
梁汾此去只是想梳理一番,再把人叫到一起,给大家紧紧那根弦,免得哪里大意出了错,到时大家都没好下场。他想着此番只要守好了春明阁,大家都有好处,便选了几个平日机灵、又与他亲厚的人,正要往后面去,迎面就碰上了垂拱殿女谒洪芫。
“怎么又是姐姐当值?”梁汾笑着打招呼,“嘉昔姐姐还没回来么?”
女谒是近身侍奉官家的女官,掌传达通报内外事宜,连外大臣们见了都要客客气气,梁汾自然也是一意与她们交好的。
此前另一位女谒嘉昔家中父亲病故,她在御前当值,本不当回去奔丧,但梁汾听说了,便想卖她一个好,将此事禀报了宋祯。宋祯体恤嘉昔这些年的辛苦,便放了她回家去奔丧,却不知为何,已经回去快一月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洪芫听闻此言,面带忧色:“高品不知道,嘉昔在家染了风寒,不然早该回来了。”
梁汾听说,心中一动。这两位女谒都年纪不小,嘉昔大些,今年已经二十六岁,洪芫也二十五了,若嘉昔在外染病,说不得官家听说后,会干脆放了嘉昔出去。而官家这里事务繁忙,离不得人,定要补人进来,现在近身服侍官家的人里,有谁能合适胜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