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这子我最了解,他喜欢耍弄拳脚,只需李大嘴发出号令,和他比试拳脚,他肯定赴约,我们这边再……”
夏铁柜话音未落,李大嘴就接话道:“好,我倒要看看这子有三头六臂不成?”
他一脸的不服气,早就听老夏庄的夏擎天铁头功不错,在十里八乡有着不的名头,因此一定要分个高下。
钱学文思索一下,并无不妥之处,也了头。
这天下午,夏洛和夏擎天、夏二狗还有十几个半大子正在村西边的“西洼”凫水,一辆摩托车带着一阵尘土飞扬呼啸着开过来。
车上坐了两个彪形大汉,一到池塘边,停下车大声叫道:“谁是夏擎天?”
夏擎天从水里钻了出来,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道:“我就是,有啥事?”
来人道:“我们师傅李大嘴给你下战书。”
夏擎天赤脚走向岸边,接过来人递过来的一封信。
夏洛也游到岸边,上岸去看。
只见信封上以“孩儿体”写着“战书”两个字,歪歪扭扭,幼稚无比,夏洛不禁失笑,心道,这李大嘴倒挺直接。
打开信封一看,只见学生的作文纸上写了一行字:“夏擎天,听你帖(铁)头功很厉害,我很不服气,有种今天晚上到街上李家大院比试比试,你要能赢了,我拜你为师——李大嘴”。
字迹凌乱,显然李大嘴文化水平很有限。
夏擎天衷心赞道:“这李大嘴功夫怎么样看不出来,不过这字儿倒写得挺漂亮。”
夏洛白了他一眼,心道,没文化,真可怕。
来人神色倨傲,脸高高地扬起,道:“敢去么?”
夏擎天道:“笑话!在长河乡,我夏擎天不敢比试的人还没出生呢。”
来人很江湖地一抱拳道:“那,晚上见。”
两人开着摩托车飞快地回到李家大院,将情况报告给李大嘴,当到夏擎天夸赞了他的“书法”,李大嘴仰望蓝天,喃喃道:“想不到,他也是个文化人,倘若不是要一争高下,我倒是很想把我的《天涯明月刀》借给他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非要分个高低,累啊……”
言语之间有着和他凶恶脸色很不相符的萧瑟。
晚饭后,月上柳梢头。
夏擎天推出自己那辆心爱的“宝马”——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飞鸽牌自行车,带着夏洛和夏擎天直奔长河乡“街上”的李家大院。
所谓“街上”,乃是一种特定称谓,乃是长河乡乡政府所在地已经左右二三百米的一条街道,这里虽然很,但五脏俱全,是长河乡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这里还有一家新开的游戏厅呢,里面有一个叫“铁钩船长”的投币式游戏机,这台游戏机让它“长河乡文化中心”的称号当之无愧。
飞鸽牌“宝马”奔驰在乡间的土路上,一路颠簸,夏洛坐在后座上,只觉得屁股都快裂成数瓣儿了。
自行车横梁上坐着夏二狗,每当飞鸽牌“宝马”拉风无比地越过一个个沟沟坎坎,他就不停尖叫:“草,老子卵都碎了。”
半个时后,夏擎天双脚在地上一踩,“刺啦”一声,穿着拖鞋的双脚让飞鸽牌“宝马”做了一个稳稳的急刹车,夏二狗又一个倒翻跟头从车后座飞身下来。
三人下了车,走进李家大院。
李家大院平坦开阔,足足有两亩多地,灯火通明,一盏一百瓦的灯泡放着耀眼的光芒,彰显着李大嘴家的家境殷实,挥霍无度。
引来了无数的蚊子和飞蛾,不停地撞击着灯泡。
院子里早乌压压地汇集了一把帮人,这里面有“车轱辘拳”的两代传人,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街痞子。
更为重要的今天李家车轱辘拳硕果仅存的高手,李大嘴的父亲——李家老爷子也在场。
他留着一撮儿山羊胡,身材瘦削,干巴巴的,但两眼放着精深的光芒,穿着一件土布的汗衫,拄着一个拐棍儿坐在一把很稀有的红木太师椅上。
据,他的“车轱辘拳”已经练到了十层火候——他能把手臂伸进板车的车轱辘里,前面用一头身强力壮的驴子拉着板儿车,而车子却纹丝不动。
但是,这只是传,李家老爷子的功夫,谁也没有见过。
自从解放后,他就没有动过手,而解放前和他见过手的人,却没有一个活下来,因此,李家老爷子到底如何厉害,只能是一个永远的传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