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最终还是离开了,她身上带着不轻的伤,再继续打下去迟早会被苏拾一耗死,因此根本不敢久呆只得离开。
在她而言,苏拾一太过沉稳,沉稳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本以为是沉不住气的破绽却是对方故意卖出来的不说,便是最后成功了也没多少的欣喜之色,更不见得意忘行的追上来,显见对战经验十分丰富。而一个才十八岁,又刚出江湖的小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多经验?
然而她哪知道,苏拾一才不过整整六岁。
不过虽然只有六年的时间,她却是几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在与人对战,且全都是关乎于生死的激战。
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她对战经验更丰富的人了。
虽说对战这个世界的武学尚还有些生疏,但心态方面却是绝对毫无不足之处,又怎会如了石观音的意?早在她未将传言放在心上,不觉得能打赢南宫灵的苏拾一强到什么地步时,那份轻视就已经注定了她的失败。
轻笑一声,苏拾一回屋休息。
这是家很大的客栈,有单独的院落,且风景独到别致,院与院之间隔着不近的距离,故而他们打了大半个时辰,竟没有一个人好奇出来看。怕也不是并非完全没人发现,便是瞧见了也不敢惹事悄悄又离开了。
他们这院子比较靠着外围,有着单独的小门,可以出入不经大堂。
刚刚,中原一点红便是从那道门离开的。
想到这点,苏姑娘又有些不爽,恨不得石观音那脑子有问题的女人再回来,他们再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让她泄泄火。
中原一点红已经回了组织。
那是一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院,挂在某个乡绅的名下,对外说是郊外的田庄。
他们这些人,长大了便很少回来。
在外的联络据点那么多,随便哪一个都能传递消息和将赚到的金银送回来,若无特殊情况很少会回来。然而这一次离开了苏拾一,中原一点红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往这里赶,只因那四个字的份量着实不轻。
那个人已经知道他在外面的事情了。
而且很不高兴,中原一点红并不怕他不高兴,他只是怕那个人会对苏拾一如何,所以他只一看到那封信,便连夜赶了回来。
那个人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
穿着件长可及地的黑袍,脸上戴着紫檀木雕成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几乎完全是死灰色的眼睛。
“回来了?”
那人问。
中原一点红点了点头。
那人转身,看到他身上的装扮皱了皱眉,不满道,“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变成这般模样。”
中原一点红:“……”
在他们已经成年的这一批人当中,他的武功是最好的,也是最有名的,赚的钱也最多,所以自来过得也比其他人好。学剑时如此,出来了亦是如此,甚至比之旁的人通常结伴出动以保万无一失,他从未被要求带过帮手。
除此之外,他要接的单子可以自己做主,而那些人不行。
那个人管这些叫对他很好,也一向对他的装扮很满意,紧身黑衣身配长剑,面上则是一张死人般惨白的□□。
然而如今……
跟着苏拾一在一起久了,对方虽不在意,他也不自觉的便改了很多。衣衫换成了她喜欢的淡蓝色,那张走出去会吓到人的□□也被换成了正常人的模样,甚至就连那双锐利的眸子都变得不知柔和了多少。
那人瞧着,十分不满意。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哪还有中原第一杀手的模样?”
那人冷哼一声,嗤笑道,“一个女人,就让你将从小学的东西全忘了,是不是再过些时日,连手里那把剑也拨不出来了。”
中原一点红:“……”
面对这些指则,他只能沉默。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很善长争辩的人,向来只用手中的剑来说话,如今面对这个人,便连这把剑也用不上。不光是因为打不过,还是因为对方捡了身为孤儿的自己,又一手教导武功。
因此,他只能听着。
他还知道,那个人生气不光是因为这些,还是因为那三十万两白银。
他们这里的规定,杀手一出山便只能靠自己吃饭,接单的钱可以留一分给自己,而他向来是三分。之前的七十三万两中本应有十分之七是该交回来的,然而他却自己做主只留了十万,也只交回了七万。
但问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