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旁笑望着昔日那个对她来说威严不可冒犯的老太太,这如今也只是跟在她身后前去参见大典的众多外命妇之一罢了。
此时车仪来了,各命妇在侍女的搀扶下分别上了车,因为外命妇太多,有人是两三人同乘一辆车的,这都是之前早已安排妥当的。
这边老太太,大太太还有大少奶奶自然乘坐了一辆,可是就在老太太上了车后,她掀开车帘子,指着不远处一辆车:“怎么这三太太竟然自己乘坐了一辆?”
大少奶奶打眼看过去,可不是么,那辆车上了个三太太,再没别人了,正看着呢,又见有太监在那里点头哈腰,对着苏老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生讨好的样子。
老太太眯着老眼,心里颇为不是滋味:“这些奴才们,也实在是个有眼无珠的!”
放着皇后的外家不讨好,却去讨好那些旁枝末节!
车马缓缓进入了宫中,最后停在了肃章门外,到了这里,自然有礼赞引导,纷纷就位,因这命妇分为外命妇和内命妇的。外命妇这边自然是阿宴,内命妇那边却是平溪公主。
这平溪公主见了阿宴,眼神依然是和蔼的,带着淡淡的笑意。
阿宴陡然想起那威远侯,也不知道平溪公主是不是知道容王做的事儿。
正想着呢,这个时候礼乐响起来了,皇后也在万众瞩目中就这么走了出来。
阿宴在礼赞的引领下,从容上前,带领着外命妇前去朝贺。
这朝贺拜完后,那边皇后举酒,外命妇跪在那里,然后起身就开始就座了。因为阿宴怀着身子,她也就不饮酒,只作势罢了。席间有些饭食,她也只约略吃了一些。
好不容易这朝贺结束了,外命妇们纷纷外出,她们还会依次前去后宫拜见皇后的。
阿宴自然也得去拜见,她如今只想着赶紧拜完,再去和容王一起回府,谁知道过去皇后那边,却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
这可不是别处,这是皇宫内院啊,周围一个个宫娥太监那都是小心翼翼地,半点声音不敢出。
不曾想,这敬国公府里的人到了这里,依然吵成这样?
身后的惜晴和素雪对视一眼,惜晴上前,皱眉道:“王妃,我看我们还是慢些再去吧。”
估摸着里面必然是老祖宗在闹腾,也不知道皇后又是怎么得罪了她,竟然闹成这样,成个什么体统呢!
阿宴想着也是,便笑了下,道:“如此,你我便随意走动下,等这老祖宗走了,我们再过去就是了。”
这边阿宴随意在宫墙间散步,出了这皇后的寝殿,便有一个小花园,这冬日的,也没什么花,都是光秃秃的,偶尔有个绿色,也是没精神的那个绿色。她走过那小花园过去,便见一个院落,那大门虽然没上着锁,可是门两旁都长满了青苔,这一看便是个以前不曾有人住的院落。
大门前守着三五个太监和宫娥,都是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呢。
经过那里的时候,太监和宫娥认出这是容王妃,忙见礼了。
她点头示意,笑了下,想着后宫里的隐秘多,也懒得问这院落里是什么人,就打算转首去那边的凉亭歇息。
谁知道正在这时候,却听到里面有人在那里痛哭而悲愤地喊着:“顾宴,是你吗?你也来看我热闹的是吗!”
阿宴微怔,不曾想这竟然是凝妃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脚步声,脚步声很纷乱,有人追有人跑,然后呢,便见凝妃跑到了院门前,头发乱糟糟的,脸胖了一圈,一双眼睛是红的,就那么盯着顾宴,眼睛里的仇恨仿佛淬了毒,能把阿宴给毒死。
这时候一众宫娥嬷嬷都过去,将她拦住,有的跪在那里求着,也有的哄着:“娘娘啊,求您消停下吧,您若是伤了身子,我们可怎么向皇后娘娘交代呢!”
这边呢,素雪见这凝妃来势不妙,忙拦在阿宴跟前,不让人伤了她。
阿宴一见凝妃这情景,也是皱了眉头。
想着这凝妃怎么也是皇后的亲妹妹,如今又怀了皇上的骨肉,便是不为皇上所喜,看在她肚子里骨肉的份上,也万万不至于沦落到跟个疯子一般啊!
那边凝妃在那里撕扯着,大声地骂着阿宴:“顾宴,你这个小贱=人,若不是你抢了容王,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顾绯,你这个黑心肝的,枉我叫你一声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