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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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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往十族契地

第二日,凤惊羽和蕴儿就要出发前往十族契地参加争宠大赛。__//清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凤惊羽和蕴儿手挽手出门,两人皆换了衣服,凤惊羽的衣服依然以黑色为主,不过这一件更为张扬,左肩上加了一根雪白色的白凤羽毛,巍峨之中不失秀气,一头桀骜的黑发垂至肩膀,雕塑一般的面容俊朗之余带着涔涔戾气。门外的玉冰宫侍女们皆对凤惊羽倾慕有佳,但却个个垂着头,无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凤惊羽的眼睛向来渗寒,如今承袭了日帝之位,仿佛更加尊傲无比,令人不敢正视。所以再多的仰慕也只能暗暗的装在心里。众人跪地行礼的同时,目光也撇到了凤惊羽手指上的一抹灿烂的金色。

它就是传说中的,象征着日帝尊荣的日之环。这枚戒指非常漂亮,尤其是阳光灿烂的时候,它仿佛是一个小太阳,彰显着主人的傲世之姿。凤惊羽原来也带戒指,但和之前带着的那枚黑色玉曜相比,这日之环显然更搭他的气场。

凤惊羽先了出门,他淡淡的环视门外众人,接着回身伸手,将蕴儿也从门里牵了出来。蕴儿的衣服依然是她喜欢的浅兰色长裙,款式悠闲。不过衣襟上面绣了日之巅上盛开的夺目金樱花,这是一种极漂亮炫目的小花,它虽生在高位,尊美至极,却又极为低调,它选择在烈日炎炎的正午隐匿,而在日将沉时才盛放,很得蕴儿喜欢。为了凸显蕴儿的身份,有人建议蕴儿出门头插金簪,腰带珠链,但被蕴儿拒绝。她觉得单这件衣服就和她很搭,优雅之余不失秀气,尊贵之余又不失和蔼,多了坠饰,反而俗气。

两人手挽着手出门,相视一笑。凤惊羽的眼中温柔尽显,那浓情显然只有见到蕴儿时才有的。

冰爵凤浅雪和苏之瑾也站在人群中。

一边的两个小婢女被蕴儿绣着金樱花的衣服给迷住了,纷纷感叹:“夫人这衣服太漂亮了!”

“是啊,和夫人的气质很搭啊。”两人眼睛亮晶晶的,盯在蕴儿身上的目光也挪不开了。

凤浅雪也看着蕴儿,蕴儿衣服上的金樱花美而不媚,的确很适合蕴儿。她正要说什么,一回头看到站在自己身侧的苏之瑾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蕴儿,貌似很着迷。凤浅雪顿感郁闷,他们虽没有成亲,但肌肤之亲也有过了嘛,这个男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盯着其他的女人看呢。一股醋意涌上了心头,凤浅雪盯着苏之瑾看了一会儿,他也没有反应,她正准备横起一脚踹上他的屁股,却听苏之瑾看着蕴儿,悠声道:“恩,力道适中,若隐若现,果然是高手之作,也不知凤兄是如何做到的,看来他走之前,我要向他取取经……”悠悠的转过头看着凤浅雪,暧昧一笑,“今夜我们也要做一个。”

“……”凤浅雪闻言一怔,虽然没有听懂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从他的表情,以及最后的暧昧措辞看来,似乎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加上那个暧昧的“今夜”两字,凤浅雪立刻联想到了昨夜的事情……脸上顿红,刚才准备踹飞他的脚也只在他的屁股上柔柔的碰了一下,她娇嗔道:“讨厌,这大白天的,你胡说什么?”

“这怎么能是胡说?”苏之瑾诧异,“既然你等不到今夜,那我们现在做一个也好。”说罢,苏之瑾就真的凑上来要抱她。

“哎呀。”凤浅雪身子一扭,娇声说,“大白天的怎么能做嘛,要做也要找个空房间嘛。”

苏之瑾更诧异,双目一直道:“不就是一个吻痕嘛,怎么就不能做了?那一日我们在大殿也亲了,这时候亲一个算什么。”

“……吻痕?”凤浅雪顿汗,苏之瑾指了指不远处的蕴儿,眯眼道:“看到了么?脖颈上,衣领的若隐若现之处,一枚樱红色的吻痕正悄然绽放,它和她衣服上的金樱花交织在一起,乍一看像极了金樱花娇嫩的花蕊。别人看不到,可瞒不过我的眼睛,这才是最美妙的地方,我在想,若是我的吻印在你的脖颈上,一定别有一番滋味。”说完,苏之瑾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他扭头殷切的望着凤浅雪。

“……”凤浅雪语结,嘴也吻过了,纠结什么若隐若现的吻痕嘛?她才没那么浪漫,伸出拳头捅了苏之瑾的腰一下,她嘿嘿一笑道,“原来是这个啊,别说是脖子上的吻痕,你就是想吻在屁股上,我晚上也给你。哈哈。”说完,她就给他抛了个眉眼,先抬步向凤惊羽和蕴儿走了过去。后面的苏之瑾被她捅的一阵颤栗,心想看来她没有欣赏他描述的意境啊,不过吻上屁股似乎也别有一番滋味……恩,晚上试一下也好,如此想着,苏之瑾也追上凤浅雪,走向凤惊羽和蕴儿。

“蕴儿。”凤浅雪笑嘻嘻的走上来,先喊了蕴儿。

“长姐早。”蕴儿眯眼一笑。

凤浅雪来到近前,对两人笑道:“小羽毛,大家也不是外人,我今天就不给日帝和日帝夫人行礼了哈。”

凤惊羽每次听到凤浅雪叫他小羽毛,他都觉得浑身一颤,他冷冷的说:“礼数可以不行,但如果你再叫我小羽毛,我就……”

“吃了我是么?哈哈哈……”凤浅雪笑着打断了他道,“从小你就这么说,结果到现在你也没吃了我,哈哈。”

“……”凤惊羽顿感无言,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他建立起来的冷傲气场全被长姐这个笑给扰乱了好嘛。见她越笑越夸张,他的脸色越沉,最终目光一垂,无辜的望向蕴儿,传达出一股她欺负我,你一定要为我报仇的可怜感。

蕴儿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她道:“好了长姐,惊羽都生气了。”

“哎呦呦,在你面前反而更孩子气了呢。”凤浅雪笑道,“看在蕴儿的面子上,我就不为难你了。”扫了一眼蕴儿脖颈上的吻痕,她又道,“不过小羽,若隐若现的吻,很**哦。”

“……”凤惊羽脸红。不过蕴儿却大方一笑,伸手抚摸了一下脖颈道,“我也这么觉得,我将它和衣服上的金樱花重合在一起,智商不高的人怕是要聪明人指点才能看得出来呢。”

“……”这次轮到凤浅雪汗了,一句话就将她归到了智商不高的一列,蕴儿果然是不吃亏的,一张口就直接将她给打回了原形,凤浅雪认栽,笑道,“伶俐的丫头。”

“今早长姐也聪明了不少呢。”蕴儿笑道,“看来得多亏苏哥哥了。”说着,就将目光向她背后的苏之瑾移去。

“苏某能在夫人的眼中被排到聪明人一列,实在是受宠若惊啊。”苏之瑾走上前来,对凤惊羽和蕴儿点头行礼:“日帝,日帝夫人。”

“苏兄免礼。”凤惊羽也张口,和蕴儿相视一眼后,才道,“不是聪明一列,只是和长姐比起来,你在聪明人一列而已。”凤惊羽抓住机会,挑眉一笑。

好嘛,一上场就被双双毙掉了。看来凤浅雪和苏之瑾还需要多历练啊,言归正传,苏之瑾与凤浅雪和蕴儿凤惊羽告别,他们两人要留在玉冰宫成亲,不过凤浅雪会将她的两个堂主交予他们,助凤惊羽和蕴儿参加争宠大赛。虽然凤惊羽的四方主已经足够,但十族契地是十大家族共有,金泱大陆上的十大世家在那里均有分舵,所以带上北堂和轩辕,有利而无害。

出发的车队已在门口等候,凤惊羽先坐上马车,蕴儿正要上车时,却听闻玉冰宫下人来报:“夫人,冰爵大人,北堂玉夜先行离开了玉冰宫。”

“他去哪儿了?”凤浅雪不解的问。

“夜堂主让属下传话给日帝夫人。”那侍从顿了一下道。

凤浅雪汗,蕴儿则问:“呆呆他说什么了?”

“夫人,夜堂主说他先回北堂家族分舵,在十族契地等着——”

“跟着车队一起走不好么?”凤浅雪抱怨,“非要自己先飞去,这个北堂玉夜是吃饱了撑得么?”

不想那侍从还没说完,被凤浅雪一拦有些哑然了,蕴儿看出了他的意思,嘱咐道:“你继续说。”

侍从沉了口气,看着蕴儿继续道:“他在十族契地等着拦夫人。”

“拦?”凤浅雪惊讶的追问,“你没听错吧?”

“没有。”侍从回答,“夜堂主说的就是拦,他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话来,说但凡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努力将夫人抢走,若是抢不走,他也要和夫人同归于尽!”

“……”蕴儿和凤浅雪一同惊愕,凤浅雪惊的差点把眼珠子也掉下来,北堂玉夜这是什么意思,原来这小子一直在暗恋蕴儿啊,怪不得那日蕴儿和凤惊羽成亲北堂一脸不悦,后来他也一直情绪低迷,原来是为这一层关系啊,不过他这话也说的未免太过了吧?得不到就要同归于尽,要不要这么壮烈啊?壮烈的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他是怎么回事?”凤浅雪忍不住抱怨,这个时候不去帮忙就算了,居然还放出了要拦路的话来,这也太不给她面子了。

相比较,还是蕴儿比较了解北堂,她打住凤浅雪的惊讶,冲她摆摆手道:“长姐不用理他,偶尔的小脾气而已。到时我见了他,安慰一下就没事了。”

凤浅雪感觉有些对不住蕴儿,她忙将轩辕绕推出来道:“这个交给你,他没有那么大的脾气,你随便,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轩辕绕脸色顿沉,早知道他也跟着北堂玉夜跑了。

蕴儿忍俊不禁的笑道:“长姐有心了。”说完又转向轩辕绕,温柔一笑,“轩辕大哥,一路上要辛苦你了。”

“唔……”轩辕绕听的浑身一颤,顿时有一种要为蕴儿抛头颅洒热血的冲动。她果然善于用人,身居日帝夫人之高位,居然还肯称他一声轩辕大哥,他顿感不枉此生了。

蕴儿跨上马车,众人也翻身上马。此次尾随出行的有凤枭宫的两位四方主,分别是南宫锦和慕容云晗,玉冰宫的轩辕绕堂主,还有蕴儿的银伯、冰狼,小雀和简阳也在队伍中,小冰蟾要寻找爱人,也尾随出行,加上凤枭宫与玉冰宫集结的高手,将近百人。两人坐的飞銮虽不似擎日教主的尊贵,却也白座珠帘,红木车底,极为漂亮。阳光一照,巍峨与华美共赞,令人瞠目结舌。

凤惊羽命令一下,銮车徐徐前行,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下了玉冰山,车队理所当然的得到了百姓们的关注。江湖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擎日教在极力掩饰,但江湖众人还是得到了消息。听说此次下了玉冰山的可不是别人,正是新上任的擎日教主,即日帝。

鲜有人见过日帝,而大多数见过日帝的人已命丧黄泉。所以人们对这车队又敬又畏,一个个垂首送行,很少有人敢抬头张望。一路上安静的很,凡过之处连一声狗吠也听不到。面对众人的反应,蕴儿和凤惊羽倒是很看得开。别人看与不看他们,与他们无关,他们只要眼中有彼此就够了。

于是一路上,两人甜蜜万分,恩爱有佳。蕴儿还常常变成小金龟,偶尔趴在他的头顶晒太阳,偶尔揣在他的怀中休眠,但不论她是人形或是龟形,凤惊羽眼中的温柔不变,那宠溺令人的心也酥软。

沿途的百姓们逐渐放下了戒备,纷纷仰头去看那銮车之上。凤惊羽的行为成为了所有宠系人的表率,他是独一无二的日帝,他本来可以有很多的选择,但是他却只爱着他的灵宠,同时也是他的妻子。这才金泱大陆该有的爱情模式,那灵宠和妻子共在的一男二女模式对谁也不公平。相爱是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情,不该被男人的私欲亵渎。

一路上,小灵宠们呆呆的望着蕴儿和凤惊羽,眼中是无限的眷恋。她们并不求尊荣,只求有一天自己的宠系人也可这样爱自己。凤惊羽用长袖为蕴儿遮阳,用宽衣当她的软床,他亲手喂她糖水,又小心翼翼的舔净她唇边的渣滓。人们猜想,如此温柔有心的男人,一定不会像传言的那么残忍。小灵宠们越看越出了神,联想到自己,眼睛也湿漉漉的了。

车队里的小雀见状,不解的问道:“她们这是怎么了?”

“被咱们日帝和夫人的感情感动了呗。”一边的冰蟾回答,“不是每一只灵宠都能碰到如此爱她的宠系人。”

“怎么不能碰到?”小雀又问。

“你不知道么?”冰蟾解释,“大部分男人都有两个女人,妻子和灵宠,他们不会专一宠谁,所以谁也不会得到完整的爱。”冰蟾笑,“所以,日帝和夫人值得所有人羡慕。”说完,她也看了一眼銮车,小小的勾起了唇角。

事情有了很大的变化,车队走到第二天时,百姓们就已消除了戒备,进了个别小镇,还有小孩子们追着銮车跑,大喊着要亲一口金龟姐姐的脸蛋,大人们也不再恐惧了,车队到来时,他们纷纷送上善意的眼神。一些少女们见到凤惊羽,又开始春心荡漾了。

“原来他就是凤惊羽啊,真的好英俊啊。”一个少女啧啧叹道。

另一个恨恨的推了她一下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早在他还是凤尊主的时候就对他倾慕有佳了,他应该是我的。”

面对少女们对他归属权的争执,凤惊羽也一笑了之。有梦是一件好事,有梦的女生才最美。如此想着,凤惊羽又侧过头看着此时正在做梦的人形蕴儿。盯着她甜甜的小脸,凤惊羽俯身,印了一个吻在她的唇上。有梦的女孩子,亲着才更有感觉。

百姓们看到这温馨的画面,那分妖娆似乎也进入了他们的心中……

——————

月之谷,广净宫。

看着灵犀球上显示的画面,净月华的眼睛一点点的眯起。皇甫澈、司徒雅和端木笙三人站在堂下,垂着头一言不发。

一阵死寂过后,净月华攥紧了袖子下的手,冰声问:“凤惊羽……就是日帝?”

堂下一片安静,终于,司徒雅低声回答:“是……凤惊羽的手上戴着日之环,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日帝……”

“应该?”冰冰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净月华忽然怒目圆睁,他猛的将手边的茶杯拿起,“啪!”的一声置在三人脚边,茶杯碎裂,茶水四溅,三人被吓一跳,净月华起身怒道,“本教主要的是确定,而不是这见鬼的应该!”

三人一阵无言,司徒雅又躬身回答:“是,是确定,属下确定凤惊羽就是日帝。”

脸上的怒气消下去了一点,但净月华的表情还是冰着,他身子一沉,重新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环视了几人一眼。

三人心中颤栗。凤惊羽是日帝,那问题就不好解决了。而他们三人之前居然一点苗头也没有看出来,皇甫澈一直跟着冰爵,竟也没有看出来她是擎日教的人。这罪要是怪下来,谁也逃脱不了。

盯着三人,净月华并没有张口,半晌他忽然勾起唇角,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那笑声在安静的广净宫里格外刺耳渗人,寒意涔涔。

三人更寒,皇甫澈先张口解释道:“教主,事先没有看出凤惊羽是日帝,是属下的失职。”顿了一下,他又道,“不过即便他是日帝也没关系,日月两方向来是平起平坐的,我们也未必不是他的对手。”

“是啊,请教主息怒。”司徒雅也道。

“息怒?”净月华悠悠一笑,那笑容万分渗人,他道,“本教主怎么会有怒,凤惊羽是日帝,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本教主庆贺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

呃……

三人相视一眼,不解其中的深意。

“哈哈,你们不要忘记,本教主最想要的是什么。”净月华笑道,“做事情要先把目标搞清楚才能事半功倍。”

三人沉吟半晌,皇甫澈道:“教主的目标是金蕴儿?”

“没错!”净月华道,“本教主的目标不是要战胜凤惊羽,本教主的目标是金蕴儿,如此一想,那凤惊羽是日帝岂不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么?”见三人还是不解,净月华又道,“日光之子和月光之女不能在一起,他们是相克的,既然凤惊羽是日帝,那不就等于将蕴儿双手送给我了么?”

原来如此,三人顿悟。端木笙蹙起了眉头,净月华继续道:“如今金蕴儿越来越依赖月光,她和凤惊羽在一起就会越来越痛苦,所以她迟早会是本教主的。”又移目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灵犀球,上面的凤惊羽和蕴儿正路过一个小镇,与百姓一同参加那里的夜灯节,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脸上绽放幸福的笑容。那热闹的气氛和广净宫产生了鲜明的对比,压制住心中的妒火,净月华冰声道:“过不了几日,你的笑容就会归于我,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管你愿不愿意。”

在堂下的端木笙,也抬起头来看向灵犀球,他的眼中一抹亮色一闪而过。

二.北堂玉夜的关心

灵玉客栈。

天色又暗了下来,凤惊羽和蕴儿入住灵玉客栈,灵玉客栈在云陌城中,出了云陌城就是十族契地了,十族契地是江湖的中心,也是十大家族相交之处,所以十大家族在这里均有分舵。凤惊羽和蕴儿一进入客栈,客栈的小二就送了茶水上来。

不一会儿,简阳又上来报:“日帝,夫人,前面就是十族契地了。”

“恩。”悠悠的品了一口茶水,凤惊羽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蕴儿也有些渴了,不多思就将茶水一饮而尽。

简阳继续道:“想要进入十族契地还比较麻烦,因为我们首先会碰到北堂家族,而北堂玉夜已经设防了。”

设防?蕴儿愣住了,这个北堂呆呆还真敢设防啊。

脸上的表情不变,凤惊羽追问:“他设了什么防,不能破么?”

“破是可以破。”简阳回答,“只不过怕是会死人的,属下以为北堂公子是自己人,如此大动干戈,不太好啊。”

凤惊羽想了想,道:“那就找人去跟他谈,要是谈不拢,不惜任何代价,摧毁北堂分舵。”

“是。”简阳领命,退了下去。而蕴儿也没有多说,她只是一直盯着眼前的茶水,她感觉水的味道有异样,但是异在哪里,她又说不出来,回头看了一眼那灵玉客栈的小二,正巧那小二也在盯着她看,蕴儿眯起了眼睛。

凤惊羽和蕴儿这一路边走边玩,十分开心,到了晚上,也乐趣不减。蕴儿变成小金龟趴在桌子上,凤惊羽则小心翼翼的为她磨壳儿,不一会儿,蕴儿的壳就又金光闪闪了。后来,蕴儿又为凤惊羽梳头,她两只前脚捏着梳子,接着她的小身体和大梳子一起“嗖!”的一声从凤惊羽的头顶滑下来,他的发质很好,一顺而下,蕴儿也一次次的玩的十分欢乐。她现在已经可以很纯熟的使用净化异能了。唯一难的一点是她要小心的动用灵力,而保证不被凤惊羽发现。

而此时,蕴儿才要动用灵力,就被凤惊羽抓了个正着。

身子从他的长发上滑下地的一刻,蕴儿也变回了人形,闪身将衣服披上身,一回头正见凤惊羽迎了上来。蕴儿的心一揪,忙将灵力收起。

“这是今天的第三次了。”凤惊羽低头看着她,“为什么总在偷偷的用灵力?”之前他的玄力忽然升到了顶级,所以身体有一段时间的适应和恢复,暂时没有感觉到蕴儿的灵力变化,如今他已经恢复,自然任何事情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嘟了一下小嘴,蕴儿随意的解释道:“没什么,刚才下滑的太快,没有控制好灵力,所以有些失控,灵力溢了出来。”

“你才不会失控。”凤惊羽不信,挑眉道:“你的夫君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所以我不会骗你。”蕴儿眼眸闪闪,正色道,“我才没有那么傻,明知道骗不了你还要骗。”她已经让紫玉去暗地里打听解决“日月相克”办法了。蕴儿始终不相信命中注定,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她不喜欢坐以待毙,所以在紫玉找到问题解决的办法之前,她并不想让凤惊羽担心。

不过凤惊羽也不是省油的灯,蕴儿才说完,凤惊羽就忽然凑上前去吻了一下蕴儿的小嘴,吻过之后,他还饶有趣味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蕴儿被吻的莫名其妙,抬头问他:“为什么亲我?”

“没什么。”凤惊羽正色道,“品尝一下夫人撒谎时的小嘴是什么味道。”

“……”蕴儿顿恨,白他一眼道,“我没有撒谎,我只是……”再次俯身上去吻住她的嘴,同时手也往她的前胸抚摸而去。蕴儿躲避不及,被狠狠的吃了一通豆腐之后,才听凤惊羽说:“撒谎的时候居然没有乱心跳,夫人你果然高人一等。”

“我没有……”蕴儿正要说,人已被凤惊羽横抱了起来,他二话不说,直接抱着蕴儿向床走去。蕴儿无言,看来他的夫君果然是不好惹的。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蕴儿挣扎不开,似乎要说实话。

“唔。”凤惊羽悠悠一笑,“现在选择说实话已经迟了,要等到我们下床之后再说喽。”说完,凤惊羽就将蕴儿抱上了床,同时也拉下了床帘。两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一番,蕴儿的小嘴也被吻的通红。

正在此时,那灵玉客栈的小二鬼鬼祟祟的来到门外,趴在门上悄悄的听了起来。

因为刚才过于激烈的相互交融,凤惊羽强大的日气又令蕴儿感觉到不适,蜷缩在他的怀中,蕴儿必须要用净化异能才可抑制住这种感觉,她正要用时,却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居然丝毫用不出灵力了,整个身子仿佛像被封住了一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蕴儿让自己保持镇定,并且重新调整气息,重新运功,但灵力还是不能使出来。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感觉凤惊羽的日气侵袭强烈,她的心跳加速,面色通红,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终蕴儿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昏迷了过去。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凤惊羽心急的眼神。

———

十族契地,北堂家族。

北堂玉夜正坐在修炼房里闭目修炼。如今他的玄力也步入了黑玄,正在向无色之境进发,但似乎是因为他过于心急气躁,这两日他的玄力不仅没有进步,反而有倒退的趋势。修玄需要平心静气,像他这样浮躁自然是成不了事的。他十分想蕴儿,但他更忧虑的是他找不到办法将蕴儿给抢回来。

他没有对策,却又不肯放弃,这才是北堂玉夜的纠结所在。

他恨不得自己马上就能升到彩玄,也能和凤惊羽面对面的斗一场。所以他夜以继日的修炼,只希望自己的玄力能突飞猛进。只可惜他的天赋在这个时候似乎消失了,无论他如何努力,进展还是微乎其微,以这个速度看,就是再过几十年,乃至上百年,他可能也不是凤惊羽的对手。

脑子里的想法越杂,额头上的汗珠越多,北堂玉夜的气息也就越紊乱,最终他都有些走火入魔,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气息也在体内乱窜了。

忽然,耳边响起了侍从的声音:“少主,少主?”

北堂玉夜一个机灵,猛的收起了气息,睁开了眼睛。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侍从一人站在床边。

“少主,你刚才怎么了?”侍从关心的问,“属下看你的脸色不好,少主你要注意休息啊。”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北堂玉夜面无表情的说:“本少主自有分寸不用你管。”他又问,“对日帝车队的暗伏可准备妥当了?”

“是,已经准备妥当了。”侍从迟疑的回答,“不过少主,我们真的要这样做么?您原来是冰爵大人的人,也算是日帝的人,您真的要为一个女人而背叛日帝吗?”

“混账。”北堂玉夜没好气的怒斥一声,“本少主是冰爵的人怎么也是日帝的人了?本少主和日帝一点关系也没有。正因为我是冰爵的人,所以我才没有在玉冰宫动手。现在回到了十族契地,谁也阻止不了我。”沉了沉目光,北堂又道,“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也一定要从凤惊羽的手中将蕴儿给抢回来,谁也别想阻止我。”

“……”那侍从蹙眉想了想,呆呆的问,“少主是说抢回来么?可是蕴儿小姐开始也不是少主的呀,所以少主应该说从凤惊羽那里抢走不是么?”

“……”北堂玉夜尴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不要在这里给本少主咬文嚼字,本少主的意思还不明白么?金蕴儿她只能是我的,要是我得不到她,那别人也休想得到,此次若是不成功,那我就要金蕴儿和我同归于尽!”

“……”那侍从听的浑身一颤。他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北堂在浑身抽搐,就怀疑他是走火入魔了,现在一听,他就可以确定少主是真的走火入魔了。居然已经到了要和爱人同归于尽的地步了么?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啊。

看着北堂玉夜咬牙切齿,势必要带着蕴儿一起死的样子,侍从也不知从何劝,正要张口时,却听外面有人跑了进来:“少主。”那人进门跪地。

“什么事?”北堂问。

“回少主,日帝一行人已到了云陌城的灵玉客栈。但是在客栈里,日帝夫人出事了。”那人恭声回答。

日帝夫人出事了?!

北堂闻言,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紧张的问:“她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日帝夫人的灵力被封,又不知为何而昏迷了过去。”下人回答。

“灵力被封?!”北堂玉夜急的脸色也发白了,他道,“怎么可能,蕴儿的灵力已入紫灵,谁能封的住她?”说完,他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因为药物?”那可就糟了,有一些药效强烈的封药的确会令人昏厥。想到这里,北堂更急,如此说来,蕴儿现在是极度危险了?那他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解封是他最拿手的,他必须要马上飞去给蕴儿解封啊。

想到此,北堂玉夜“嗖!”的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上靴子就要从窗户飞出去。

那侍从大汗,就这样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和蕴儿同归于尽么?她现在只不过是被封他就急成这副样子,让他去杀了她?下辈子也没可能啊。眼看着北堂玉夜就要飞出去,侍从急忙叫住他:“少主且慢!”

北堂不爽的回过头来,那侍从指了指他的衣服道:“只穿着内衣就去救人恐怕不好,少主还是把外衣披上再去吧。”

北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披上外衣飞入了夜色。

——————

灵玉客栈。

北堂玉夜快速飞到灵玉客栈,很快就找到了蕴儿的房间,他才到门口就看到两个婢女正端着一碗汤药进门。北堂玉夜本不该暴漏身份,但他闻到了药的味道就忍不住暴怒,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拽住两个婢女,两个婢女身子不稳,差点把药碗也给打了。

“你们两个废物!”北堂玉夜气急败坏的说,“你们夫人是被药物封住了,还在昏迷不醒,这个时候任何药也不能给她吃,多吃只能产生更坏的结果。送这些莫名其妙的药来,你们是想害死你们家夫人么?”

两个婢女被吓的够呛,急忙跪地:“夜堂主,奴婢只是……”不是听说他在前方设伏拦截蕴儿么,怎么这么快就跑到这里来了?

“不用跟我解释。”北堂玉夜恼火的道,“我事后会告诉你们日帝,看他怎么惩罚你。”说完,北堂玉夜就猛的推开门,快步走进了房间。

“……”两个婢女无言,谁说这是要给夫人喝的了?是夫人刚才说房间里蚊子多,她们送来的驱蚊药水而已……不过,不出夫人所料,夜堂主来的还真及时啊。

北堂玉夜快步闪入了门,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因为太关心蕴儿,所以北堂玉夜也没有多想,他直接向床看去。床帘没有拉上,远远的看到床上的确躺着一个人。北堂玉夜不多言,大步走过去。而就要走到床边的时候,忽然蕴儿的床头一道光闪过,居然又凭空冒出了一个男人来。他碧绿长衣,竟然比自己快了一步,莫名其妙的到了他前面。北堂玉夜无语,这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而是一出现就直接往床上看去。

他正是具有移行换影天赋的司徒雅,他到了房间内,兴奋的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接着他弯下身子,伸手就要掀开被子。忽然,肩膀被北堂的手拍了一下,北堂阴声道:“这位少侠!”

司徒雅吓了一跳,两只手僵在半空中,惊恐的回过头来。

北堂玉夜冰冰的盯着他,半晌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来:“是我先来的。”是啊,他刚才进门的时候房间里还一个人也没有呢。这个男人突然冒出来,俨然是在插队了。

不客气的哼了一声,司徒雅道:“兄弟,我有要事在身,实在对不住了。”说罢,他就回过头来,不由分说的抱起床上的人就要闪走。不料,司徒雅将人抱起,却闪了两下还站在原地,动也动不了了。

“呃……”司徒雅无言。

“我早就说过了,是我先来的。”北堂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不就是移行换影么。这技能在别的人面前是百试不爽,可在他面前却丝毫无用。北堂玉夜轻松封了他的玄力,看他还能换到什么地方去。

北堂玉夜冷哼了一声,就不客气的抢他手里抱着的被子,两人用力一抢才注意到一个问题,被子里面软绵绵的,压根就没有人,双方同时松手,被子落在地滚开,里面只有被褥却不见人影。司徒雅立刻意识到自己上了当,此时移行换影也无法使用,所以他身子一退,就跃出了窗户。不料没有了移行换影能力的司徒雅形同废人,才出门就“嗷!”的一声被人抓住了。

外面还传来了南宫锦的声音:“哈哈,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之后便没了声响。

北堂玉夜还是一头雾水,他现在很生气,生气到要爆炸了。蕴儿已经昏迷了,这群人居然还心情设计去抓别人,要是他,早就急的屁股冒烟儿了。明知门外已来了人,但北堂还是不走,他快速的将那被子拎起来翻看了一下,又俯身在床上摸索了一番,确定蕴儿真的不在这里,他才转过身,同时脑子里猜想着蕴儿可能在的地方。

他必须要尽快找到她,否则那些不懂得药封的人,若是胡乱给蕴儿喝了杂药就糟糕了。北堂玉夜的眉头蹙的很紧,而他转身抬头时,忽然发现一个俏影已经站在了面前。

她巧笑嫣然,正是金蕴儿。

“蕴儿?”北堂玉夜以为是自己太过担心蕴儿而产生了幻觉,他眨了眨眼睛再看,发现眼前站着的果然是货真价实的蕴儿。

“你……”北堂玉夜怔了一怔,条件反射的问,“蕴儿,你已经醒了?他们有没有给你喝其他药?”

“……”蕴儿摇摇头。

“那就好。”北堂松了一口气,一边走到桌边一边道,“那你赶快坐下来我来给你解封,药封最伤身体了,不快点解封,你还有再昏迷的可能。”

蕴儿听他的口气中满满的全是关心,笑容一点点的爬上脸颊,她不仅不动,反而追问:“呆呆,你不是丢下话说要我和你一起死么?如今我死了,岂不是正合你意,你也自杀跟上我就是了,怎么还这样心急的救我?”蕴儿问。

“呃……”话说到这里,北堂玉夜才反应了过来。回过头来盯着蕴儿的小脸,他很快就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灵气,一个被封住的人怎么可能还有灵气露出来?这个丫头是在骗他!她居然是在骗他,害他自己跑入了凤惊羽的阵营,这次可好了,他人也被抓了,他设计的一切暗伏计划也都泡汤了。

北堂玉夜蹙了眉头,他不可思议的道:“你居然骗我?!”

蕴儿道:“要不是你是真的关心我,我也骗不到你。”

忽然,北堂玉夜又想起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碰到司徒雅,司徒雅的移行换影神出鬼没,就是凤惊羽也对他无可奈何,普天之下只有他北堂玉夜能治的住他。他一封司徒雅便毫无对策。所以说凤惊羽这是个一石二鸟之计,一方面利用他抓住了司徒雅,另一方面又控制住了他,阻止了他的暗伏计划,好阴险的招数啊,而他堂堂北堂玉夜居然中计了!

北堂玉夜狠狠的瞪了蕴儿一眼道:“你是在等我和司徒雅上钩?!”

蕴儿一脸坦荡的回答:“我只是在等你,他们在等司徒雅。”

“这不是一样的?”北堂冷哼一声,“等我控制住司徒雅,他们再抓走他?”

“那也和我无关,我说我只是在等你一人。”是啊,她当初和凤惊羽设计的时候,她的计划里就只有北堂玉夜,至于别人都是凤惊羽在设计的。不管北堂是不是相信,反正她问心无愧。

“好吧。”北堂玉夜妥协,又道“但是你也在利用我对你的关心,引我入局,这也够阴险的了好么?”

“恩……”蕴儿思考了一下,客观的说,“虽然我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我也承认现在阴险这个词用在我的身上,十分准确。”

“金蕴儿!”北堂玉夜几乎要暴跳了。

蕴儿也不再故意气他,而是笑道:“呆呆你也别激动嘛,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自己好,听说你又孩子的在前面设伏,要从凤惊羽手里抢走我,还放言要和我同归于尽,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能先把你引到这里来喽。”

“孩子气?”北堂玉夜听更气,他生起气时候的样子和他呆傻时一模一样,眼睛越发的澄净,一脸不被人理解的气急败坏,一边说一手舞足蹈,“我什么地方孩子气了?”

蕴儿完全不给他面子,直接道:“现在。”

“我……”

“呆呆,我们长话短说,第一你要真有本事将我抢走,或者有本事让我和你同归于尽,那你就这样做,我只会自认倒霉,不会有一句怨言。”蕴儿直白的问,“你拍着你良心说,这两件事你真的能做的到么?”

“我……”想了想,北堂玉夜也觉得不大可能,他低声说,“不忍心下手……”

“是不忍心下手,还是下了手也做不到?”蕴儿正色追问。

“……两者都有……”抬头看了看蕴儿的眼睛,北堂又加了一句,“后者占的比例大一些……”

“很好。”蕴儿说,“既然你知道做不到,就不要再搞什么暗伏之类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的事情,好不?呆呆,你很关心我不想我受伤害,同样,我也很关心你,我也不想你受伤害,所以呆呆你也不要孩子气,不要为难我?”

“……”北堂玉夜忽然被蕴儿给说醒了,是啊,他怎么这样荒唐,他自己都没有自信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成功?他真的是太心急了,这样的做法的确有些孩子气。有些无辜的抬起眼睛,望着蕴儿。末了,他终于为自己的荒唐找到了一个恰当的理由,他道,“蕴儿,可是我喜欢你。”这句话他一直没有说出口,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蕴儿温柔的笑了起来,她道:“我也喜欢你啊,所以我才跟你做朋友。我们可以在彼此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提升关系,而不是要做一些荒唐的事情,来伤害对方,懂么?”

“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北堂顿了顿,澄净的眼睛忽然闪出了光亮,他道,“那我可以亲你么?”

“……”蕴儿顿感郁闷,有时候她真想让这个家伙去自生自灭。仍然保持着笑脸,不过蕴儿道,“在我的范围内是可以的,但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也在阿羽的接受范围之内。”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北堂安静了下来。他回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蕴儿时的情景。那一天倾盆大雨,蕴儿用金光将瑟瑟发抖的他罩了起来,他抬头看着她,以为看到了仙女。而如今看来,这个仙女也只能永远是他的仙女了。有时,他只不过是想得到的多一点,而今,他发现他似乎想要的太多了。有些东西,永远也不可能属于他。

“蕴儿。”北堂玉夜道,“对不起,我错了。”他这次钻了牛角尖,做事太荒唐了。

“恩。”蕴儿点头。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北堂呆呆最乖了,又怎么会真的想害她?

“蕴儿,给我一个特权吧!”沉吟了片刻,北堂玉夜忽然说,见蕴儿面露好奇,他又接着说,“让我可以随时去看你。”

原来只有这样。蕴儿笑道:“当然,你本来就可以随时去看我。”

“偶尔……我还想要和你住两天。”北堂玉夜转过头,用干净的目光望着蕴儿,“不是要和你住在同一间房子里,就和在赏宠阁一样,让我每天出门都能够看到你,就可以。”

“这一直都是北堂呆呆的特权。”蕴儿道。

沉默了片刻,北堂玉夜忽然灿烂的笑了起来,他道:“很好,这些要求既在你和凤惊羽的可接受范围之内,又满足了我,如今我们就是双赢了。”

“当然!”蕴儿点头。

“哈哈,那从今以后,我还是你的北堂呆呆。”北堂笑道,“我的承诺依然不变,你也永远是北堂呆呆的蕴儿小姐。”说完北堂就眯眼一笑。

“呆呆,你能懂最好,你在我的心里,一直和小雀银伯冰狼一样,是最贴心的人。”蕴儿道。

“恩,我知道。”北堂玉夜点头微笑,而一直到出了门,这笑容还是挂在脸上,他收起笑容,起身跃上了屋顶,临走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蕴儿的房间,蕴儿的影子照在窗上,里面的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拉的迷离而俊俏。

北堂玉夜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暗暗的告诉自己,蕴儿小姐,虽然忘记你需要有些时间,但他会努力试试。若是选择爱你,就会拼尽全力,若是选择不爱,也会将你忘个干干净净。他北堂玉夜没什么做不到的!相信这一点蕴儿也知道,脸上扬起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北堂玉夜收起了目光,身子一提,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

灵玉客栈内。

凤惊羽坐于主坐,下面跪着灵玉客栈下药的小二和被封住了玄力的司徒雅,司徒雅被南宫锦和慕容云晗强制跪在地上,面无表情,他自以为自己的移行换影天下无敌,万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成为阶下囚。司徒雅知道蕴儿在用灵力抵抗日月相克带给她的痛苦。所以司徒雅就下了阴招,他让灵玉客栈的小二暗中下药封住了蕴儿的灵力,让她不能用灵力,进而也就不能再呆在凤惊羽的身边。不想蕴儿和凤惊羽居然将计就计的演了一出戏,令司徒雅以为事已成功,要趁机把昏迷的蕴儿移行换影带走时,又碰到了北堂玉夜。凤惊羽一环套一环,当真布置的精密,司徒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被囚,他也认栽。不过他有一点想不通,蕴儿分明喝了那药封的茶水,她为何会一点事情也没有?不是说她不用净化就会痛不欲生么?他怎么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她有痛苦?

司徒雅正百思不得其解,却见蕴儿亲手端着红枣粥走了进来。看着蕴儿那一张漂亮的,红润的小脸,司徒雅越发奇怪。

“你不用一直看着我,这不是给你喝的。”蕴儿调皮的冲他吐了一下舌头,就端着粥走到凤惊羽面前,笑眯眯的将粥递给了凤惊羽,蕴儿说,“阿羽尝一尝,很甜的。”说完,又转头对南宫锦等人直勾勾的目光说,“你们也不要眼馋,厨房里面有,想喝可以自己去端。”

众人砸了砸嘴巴,心想要他们要是也有女人端给他们就好了。

凤惊羽接过红枣粥一饮而尽,又抬头和蕴儿相视一笑。

司徒雅还是呆呆的盯着蕴儿,过了片刻冷冷的说:“你们不用拷问我,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凤惊羽和蕴儿听了一愣,蕴儿道,“你放心,你想说我们也没什么想听的。”看司徒雅面色凝重,蕴儿又道,“让你呆在这里不是要审问你,而是柴房还没有清理好,等会就把你关进去。”

听了蕴儿的话,司徒雅忽然觉得自己一点价值也没有了,他皱眉问:“你们就没有什么想知道的?比如净月华在前面布置了什么陷阱?再比如……”

“既然我们来了,就不怕他的陷阱。”蕴儿耸耸肩膀笑道,“况且你司徒雅虽然不是好人,却也是极有自尊和气节的,就是我们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会说,就是说也不会真话,我们何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呢?”

司徒雅恍然,蕴儿对他还真了解,他的确是那种誓死不依的人。

“本教主会把你关起来。”凤惊羽说,“要是没有人给解封,你的玄力大概八天左右就会恢复,到时候本教主和净月华的争宠大赛也结束了,你愿意去哪儿随便。”

“我……”司徒雅正要问,被慕容云晗打断了,他不客气的提醒他,“小子,你也别得意,今日是我们教主心情好才绕你一命,照平时你死一百次也不够。”

“我不是问这个。”司徒雅道“我今日被抓,心服口服,你们想如何我也没办法,只是我有一点疑问。”他抬头看着蕴儿问,“蕴儿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分明喝了茶,又为什么一点事也没有?”

蕴儿见他服刑态度不错,也直白的回答他:“司徒公子,净化可以清除体内的一切异常状态,也包括清除所有毒素。”蕴儿说,“你的封药一进入我的体内就被净化了,所以根本就不会发生作用,更别提封住我的灵力了。”

原来如此,他真是疏忽,居然忘记了这一点!他被抓也真是活该,在被简阳带下去的时候,司徒雅还闷闷的,一脸的不快。

见司徒雅和那小二被拉了下去,南宫锦、慕容云晗等想着厨房里的红枣粥,所以也快速的退了出门,往厨房奔去了。

房间里立刻就剩下了凤惊羽和蕴儿两个人。凤惊羽喜欢和蕴儿独处的时光,才要伸手将她给拉到面前,不料蕴儿却机灵的退了一步。

“呃?”凤惊羽不解。

蕴儿抿着唇,眯了眯眼睛道:“夫君,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哦?”凤惊羽大方的笑道,“夫人直言,为夫一定知无不言。”

“刚才司徒雅问的那个问题不是重点,现在我说的这个才是。”蕴儿嘟着嘴,表情很严肃。

“夫人说的话一直都是重点。”凤惊羽看蕴儿表情严肃,开始插科打诨。

“我很严肃,你别跟我笑。”蕴儿白了他一眼,见他收起了笑脸才道,“你也看到了,这两天我一直在用灵力,我是在用净化异能来压制体内的不适感,而这种不适感是来自于你和我的日月相克。”

“日月相克?怎么会?”凤惊羽眼睛一圆,好奇的问。

“夫君你少装样子,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了不是么?”蕴儿不客气的道。

“呃……”被蕴儿一句戳穿,凤惊羽也不再隐瞒,冲她挑起了长眉。

“我发现这几天即使我不用净化,也一直没有感觉到不适,开始我还以为是净化异能用的越来越纯熟,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其实根本就不是。”蕴儿道,“是你在有意识的用玄力控制你的日气,即便这种控制对你的伤害很大。”

“蕴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凤惊羽说。

“那也有伤害。”蕴儿直白的问,“是上官曜告诉你的?”所以说她当初对上官曜的威胁是一点用也没有么?

“呃……”凤惊羽回答,“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跟来十族契地的原因……”万一被蕴儿知道他就死定了,还是先逃走再说。

蕴儿冷哼一声:“他这个凤枭宫四方主当的还真是称职!”

凤惊羽道:“他分得清孰轻孰重,有些事情不能让你一人来承担。如今他已被我派出去寻找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他就是找到了,我也不会绕他。”蕴儿扁扁嘴,不遵守诺言就是要付出代价,虽然上官曜当初下诺言的时候是被威逼利诱了的。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公开了,蕴儿也轻松了很多,不用每天那么艰难了。伸手拽住凤惊羽的手,凤惊羽将她轻轻一拽,她就自动的靠了过来,脸上带些许的小委屈。

“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要如此辛苦?”蕴儿道,双方都要艰难的控制自己,才可以安全的在一起。

“这不叫辛苦。”凤惊羽搂着她的腰,笑道,“最辛苦的事情是,付出了所有的努力还是不能在一起。”

蕴儿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她轻轻的勾了一下唇,给了他一个笑脸,她问,“那你说,我们会一辈子这样么?”如果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岂不是两个人一生都要如此相克了么?

“当然不会。”凤惊羽捏了捏蕴儿的小脸说,“如果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我就自废玄力,自动放弃日光之子的身份。只要我放弃,自然就会有后人顶替上来,金泱大陆永远不会因为没有人主宰而崩塌。”凤惊羽说,“到时候我们还是在一起,再不会有什么相生相克了。”

蕴儿听后忍不住笑了:“阿羽,你从小就是高高在上的,无论是风尊主还是日帝,你受惯了人的顶礼膜拜,要你放弃身份,你怎么能受得了?”

“我努力的让人仰慕,不过是为了以最为骄傲的姿态遇见你,再得到你而已,如今既已有了你,我要那些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凤惊羽道。

暖流涌上了蕴儿的心头,在凤惊羽的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下,把凤惊羽给亲的愣住了。

“我也要尝一尝阿羽你嘴唇的味道。”她学着凤惊羽昨夜的话说。

“我的嘴唇有什么味道?”凤惊羽问。

“有一股甜甜的,宠溺的味道。”蕴儿说。

——————

楚京,宠喜阁。

上官曜飞身来到宠喜阁的后院,并且不由分说,径直往玉儿的房间走去,不过在门口就被宠喜阁的家丁给拦住了。

“这位公子,你找谁?”

“我有急事找玉儿姑娘。”上官曜说。

“我家小姐正在会客,不方便见人。”那家丁道。

“可是这件事情很急。”上官曜说,“我必须马上见到她。”

“我家小姐正在会客,不方便见人。”那家丁还是一样的话。

“你不知道我是谁么?”上官曜怒吼道,“我是……”

正在上官曜气火攻心的时候,却见一个紫衣女子和一个粉色长裙的少女一同往这里走来。上官曜眯眼一看,却见那个粉色长裙的少女正是传说中的玉儿。虽然他上官家族的天赋就是预言,预言能力是数一数二,但上官曜也承认,上天有时会赋予残缺的人更多的灵光。例如玉儿。

玉儿虽然是瞎子,但她没有柱拐杖,也没有让紫衣女子搀扶,她已经对自家的花园了如指掌,每走一步都清楚脚下有什么,她脸上的笑容,开朗而幸福。两人走近之后,上官曜才认出走在玉儿身边的人居然是紫玉。紫玉也注意到了上官曜,她对他恭谨的点了一下头。很显然,她也是来问玉儿日夜相克的事情的。

“是谁?”走到了面前,玉儿忽然停下了脚步,开口问。

上官曜被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玉儿的预知能力居然如此强大,他自己压根就达不到这种地步,他愕然的盯着玉儿问,“太不可思议了,你怎么知道有人在?”

蕴儿甜甜一笑道:“公子,我要是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大喊大叫也会被你知道的。”是啊,他刚才都要对那家丁动手了。

“……”上官曜的脸顿红,又道,“玉儿姑娘,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日……”

“你怎么这么着急,都还没有自我介绍。”玉儿不紧不慢的说。

“呃,我是上官曜,是凤枭宫的四方主之一。”上官曜回答。

“哦,这位紫玉姐姐也是凤枭宫的。”玉儿开心的指了指身边的紫玉道。

上官曜性子急,又忍不住道:“玉儿,我今日来是想问你日月相克的事情,这件……”

“我说这位是紫玉姐姐,你听到了么?”玉儿不慌不忙继续饶圈子。上官曜顿汗,才道,“我听见了。”

“你们怎么都这样急?”玉儿无奈的说,“紫玉姐姐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她现在已经好多了。”

站在一边的紫玉也十分无奈,她已经来了两天了,如何解决日月相克问题也问了不下十遍,但这个玉儿就是不肯回答,她要是直接说她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她偏偏每次都调转话题,害的紫玉都快崩溃了,有好几次都想唤出烈猫来将玉儿给抓死。不过两天下来,她也已经想通了,看来这件事情要她自己想说才行,别人是问不出来的。紫玉给了上官曜一个眼神,上官曜也没看懂。

玉儿又说:“上官公子不必着急,你既然来了,就也在这里住两天吧,这里每天都会有许许多多的宠系人带着灵宠来契约,十分幸福哦。”

“玉儿,我……”

“来人。”不等上官曜说完,玉儿就笑着吩咐下人,“也给上官公子准备一间上房。”

“玉儿,我……”

“公子,这边请。”下人恭声道。

上官曜轻叹了一声,人家不肯说他再急也没有办法,要不是他确认她知道答案,是决定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此刻他还是先依了他,等一等再说吧。但愿凤惊羽和蕴儿还能控制的住。

三.端木笙投诚

十族契地,端木分舵。

端木分舵的大厅里,十分干净讲究,和端木笙在楚京的家一样,绒毯铺地,桌椅齐整,丝毫无尘,端木笙历来如此,他的洁癖令他的眼中容不得丝毫的污秽。没有外人碰过的他的手,除了蕴儿。

雪白的长靴踏在不染纤尘的地毯上,端木笙似有所想的拿起玉盏来,品了一口茶。

这时,侍从李欢进门来禀报:“少主,日帝的车队已经出了云陌城,进入到十族契地,马上就到我们这里了。”

“北堂玉夜放行了么?”端木笙抬起头来问。

“是。”李欢说,“北堂玉夜昨夜就已经撤回了暗伏,所以日帝的车队轻松通过了北堂家族,丝毫无阻。”

“司徒雅呢?”端木笙问。

“回少主。”李欢回答,“司徒公子的计划全军覆没,他已经没了玄力,被抓起来了。”

“很好。”端木笙道,“他想要对蕴儿不利,活该被抓。”

“……”李欢汗颜,公子到底是那一边的人啊他也分不清楚了。想了想,李欢又问,“少主,那我们也要派人去拦截凤惊羽的车队了么?”

端木笙还没张口,门外就走入了一位白衣人,他正是净月华的侍从白若,他高调的迈入门,大声接下了李欢的话,“那是当然,不仅要派人去拦截,还有成功的将蕴儿给掳到教主的面前。”白若边说边踏上大厅纤尘不染的地毯,他是风尘仆仆而来,那地毯瞬间就沾上了一层灰,还留下了他的一排大大的脚印。撩衣坐下来,白若高傲的看着端木笙。

“……”端木笙冷冷的眯起了眼睛,目光盯在了地毯上的那几个大脚印上,一抹森寒从眸中闪过。

白若是净月华的人,李欢忙躬身行礼。

白若直盯着端木笙,高傲的说:“端木笙,教主让我来传话,让你救出司徒雅,另外将金蕴儿送去见他。”那口气是十足的命令,他昂着头,丝毫没有对端木笙的敬意。

“你来,就是为了告我这个的?”端木笙面无表情的问。

“端木笙,教主对你十分失望,你可知道?”白若的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笑意。

“失望?”

“没错。”白若说,“你别以为教主没有看出来你对金蕴儿的意思,在玉冰宫时你就为了她没有用全力,教主对此事非常的生气。”

“非常生气?”端木笙冷冷的勾起了唇问,“教主生气,那我的后果是什么?”

“你会死的很惨。”白若不客气的说,“你可知道广净宫的仆人么?你要是再这样一脚踏两船,那你恐怕就要和他们一样了,你知道的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自己的主子。”

悠悠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端木笙轻笑着抬起头:“我没有一脚踏两只船,更没有背叛。”说着,他撩衣站了起来,迈步向白若走来。

白若又道:“既然没有,那你就要证明给教主看啊,抓住金蕴儿送给教主就是你表明忠心的大好机会,端木笙,这已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此时,端木笙已走到了白若的面前,他勾起唇角笑道:“多谢白侍者前来提醒我,你的话如雷灌顶,顿时让端木茅塞顿开。”说完,他摇了摇自己手中的茶杯,对白若说,“来,白侍者我敬你一杯茶,聊表谢意,我不会再让教主失望了。”

白若闻言,也端着茶站了起来,他一边和端木笙碰杯,一边笑道:“哈哈,端木公子不令教主失望可不是说说而已,你可千万要做到啊。”

端木笙浅浅一笑,也将杯子放在了自己的唇边,见白若仰头饮茶,端木笙阴阴的道了一句:“我不让他失望,让他绝望来得更痛快一点!”

呃?白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端木笙已经握着茶杯,“砰!”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白若感觉额头剧痛,很快就有鲜血从额头上面流了下来,顺着五官流满了白若的脸颊。

“你——”白若两眼一直,不可思议的盯着端木笙。

端木笙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目光顿沉,不客气的说:“本少主的脚一直都只站在蕴儿这一条船上,从来都不在净月华的那一条!”

白若惊恐的盯着他,最后脑袋昏沉,身子一软,昏了过去。端木笙松了手,白若就倒在了地上。

端木笙用雪白的手帕擦了一下手,又将手帕冷冷的甩在了地上。李欢完完全全的看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少主居然敢对净月华的人动手,要知道端木家族祖上就为吞月教服务,从来没有反抗过啊。

“少主……”李欢颤抖的问,“现在怎么办?”

端木笙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道:“你说什么办?”

“属下……不知道啊。”李欢吞着口水说。

端木笙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道:“还不把人拖下去,另外去叫人把地毯换了,再将整个大厅全擦洗一遍。”

“是……”李欢回答,他顿了一下又问,“那吞月教主那边怎么解释?端木家族祖上可从来没有背叛过他啊,他一定会……”

“祖上是祖上,我是我。”端木笙不客气的说,“谁规定他们不背叛,我也不能背叛,况且祖上侍奉的吞月教主有我们现在的这个贱么?”

“……”李欢被说的哑口无言。

“你少废话,事情本少主已经做了,没有退路,将人拉下去,找个地方解决掉。”端木笙顿了一下又道,“顺便派大队人马风风光光的接日帝的队伍来端木分舵。”说完又强调,“尤其是蕴儿,一定要安全的接到。”

“可是——”李欢说,“公子以前是吞月教的人,如今突然转向,属下恐怕日帝不相信,不会来呢。”

“派人去跟蕴儿说清楚,她自然不会不信。”在一点上,端木笙自信十足,她要是不信,那他背叛净月华就一点价值也没有了。

李欢领命,迅速的退出了门。

——————

凤惊羽的车队进入端木家族的地盘,一路上不仅没有阻挡,而且还看到以李欢李乐领头的人马前来迎接。南宫锦等人条件反射的护在队伍的最前面,不料李欢李乐一到就下马行礼,样子毕恭毕敬,诚意十足,说要邀请凤惊羽和蕴儿入府一聚。再往前就是十族契地的中心了,那里有南宫家族、慕容家族等几大分舵的人,南宫锦建议凤惊羽和蕴儿不要在此处冒险,要径直往前。毕竟端木笙的意思不明,保不准是一招引君入瓮。

不过,蕴儿没有想那么多,走了这一路她也有些累了,正好可以到端木分舵休息一夜。所以她还没等李欢说出端木笙让传达的理由,就张口答应了:“好吧,反正我们今夜也要找客栈,不如就到端木分舵去吧。”

“可是夫人……”慕容云晗有些不放心。

“你说呢阿羽?”扭转头,看向凤惊羽。

需要解决的人是一定要解决的,如果端木笙不是好人,他早晚要面对他,于是凤惊羽说:“本教主和夫人的意思一样,辛苦了一夜,去端木分舵休息一夜。”

“是。”众人领命,随着李欢李乐的队伍往端木分舵走去。

端木分舵的门口,端木笙已在焦急的等待了。见蕴儿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他的脸上立刻起了笑容,急忙让端木分舵的下人们一字排开,恭迎日帝和日帝夫人的到来。

南宫锦等人心中有戒备,车队到了门口也驾马护在车前,谨慎的环视着端木分舵的周围,想看看是否有埋伏。惹得端木笙只能踮着脚尖往车里瞄蕴儿。一直到蕴儿吩咐南宫锦退下,她和凤惊羽一同下了马车,端木笙才蛧步迎了上来。

“见过日帝夫人。”一上来,他就把目光全全的盯在蕴儿的身上,迫不及待的说,“夫人你可终于来了,我等的好辛苦啊。”上下打量了一下蕴儿,他又说,“几日不见,夫人越发的神清气爽,亭亭玉立,清雅迷人了,配上这一身白色的菀裙,简直是胜似仙人,令端木笙心情激动,惊羡不已啊。”

“……”蕴儿顿感风中凌乱,众端木府的人也汗颜,端木笙居然一上来就忽视日帝,两眼放光的夸了日帝夫人一番,这不是在找死么?况且从他的眼神看来,白痴也能看出那里面满满的是对夫人的不良之意啊。

端木笙说完,四下一片死寂。但端木笙毫无意识,终于又见到了蕴儿,他现在恨不得要把蕴儿的身影给刻入到心底去。

死寂了一会儿,李欢才跑过来碰了一下端木笙的肩膀,提醒他来的不是蕴儿一个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了不得的大活人呢。

端木笙这才目光一偏,看到了一边面无表情的凤惊羽。

“……”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可惜补救已来不及,只能尴尬一笑,嘿嘿道,“哎呀,日帝您也来了呀……”他也打量了一下凤惊羽的衣服,尴尬的加了一句,“呵呵,日帝你的衣服也挺令人惊羡的……”众人愕然,顿时就觉得端木家族前途渺茫,先是背叛了净月华,现在又惹怒了凤惊羽,境况大大不妙啊。

所以,后来端木笙被南宫锦和慕容云晗拖下去关禁闭的时候,大家早已猜到结果,一个个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端木笙刚才看蕴儿的眼神,他们都看到了,他们纷纷认为端木笙罪有应得,实在没什么可辩解的。

待端木笙被拖走,众人才一致向凤惊羽和蕴儿行礼:“恭迎日帝,日帝夫人。”凤惊羽和蕴儿挽着手,一同步入端木分舵。不得不承认,端木分舵很得凤惊羽的喜欢。摆设个个价值连城,卧室大厅也是纤尘不染,有凤枭宫的风姿。要不是端木笙刚才做的太过分,凤惊羽可能会夸赞他一番。当然了,凤惊羽关端木笙的理由不仅这一个,还是因为他是否真的投降有待商榷,不过关他的最大的理由还是前面的那一个。

明日就是十族契地的争宠大赛,李欢李乐表示端木笙明日愿意护送日帝到十族契地中心参加争宠大赛。

李欢李乐正在说着,就听说又有净月华的人前来暗杀端木笙。不过人已经被灭掉了,端木笙安然无恙。

霸占了人家的房子,又惹的人家被人暗杀,蕴儿总觉得心理过意不去,所以她说服了凤惊羽,前去看端木笙。

端木笙被关在一间小卧室里,蕴儿到时,正见他目光呆滞的盯着外面,似乎在想什么。蕴儿推门进来,端木笙也不动,只是说,“你已经是今天第七个要杀我的了。没错,我就是背叛了净月华,我背叛我乐意,有本事你就上来杀了我。”他话音才落,却听蕴儿好听的声音传了来:“你们家族就是为他服务,如此背叛岂不会乱了祖上的规矩?”

听到是蕴儿,端木笙眼睛亮晶晶的回过头来。

“你来了。”

“恩。”蕴儿正色,“我在问你。”

“什么规矩?我们祖上还有规矩说,谁拿了端木家族的金针,是就要当端木家族的夫人,你用了金针,不也没有嫁给我么?”端木笙喃喃的道,“所以这些规矩根本就没用,因为你压根就不会嫁给我……”说着说着,那口气中竟有一些颓败了。顿了一下他道,“算了,我知道,轮不上我的,我只是抱怨一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蕴儿你别往心里去。”

“啧啧,不要这样嘛。”蕴儿可不喜欢他一脸颓废的样子,她上前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拍的端木笙浑身一颤,差点跪在地上,他的肩膀因为刚才和暗杀者打斗而受了伤,如今还疼的厉害。咬了咬牙,端木笙道,“好疼啊。”瞄了蕴儿一眼,他又加了一句,“当然,再疼也没有我被你伤了的心疼……”

“……”蕴儿汗颜,白了他一眼道,“什么地方疼就把什么地方割掉再换一个。”

“你好狠心啊。”端木笙看她一眼道,“居然想把我的心割掉。”

“不是想,我还这样干呢!”说完,蕴儿就不由分说,直接动用灵力,伸手向端木笙心脏的位置抓了过去。端木笙吓一跳,“嗖!”的一声跳起来,窜出了好远,他捂着自己的心,颤颤的望着蕴儿。

“现在还疼么?”蕴儿森声问他。

“呃……”吞了吞口水,端木笙回答,“不,不疼了……”一疼就要被割掉了,他当然不敢再疼了。

“不疼就坐回来。”蕴儿不客气的指着自己眼前的位置。

端木笙还是心有余悸,咽着口水不敢走过来。

“快点给老娘滚回来坐着!”忍无可忍,蕴儿开始发飙了。

“……”端木笙吓的心脏也要蹦出来了,急忙奔回来坐下,像一只乖巧的猫一样一动不动的仰头望着蕴儿。目光里闪烁着点点的畏惧。

“不要用那么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我有那么可怕么?”蕴儿俯视着他,一脸怒火。

“不……”端木笙喃喃,他道,“不……不可怕。”但眼神还是充满了畏惧。

“说过了不准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再看我就挖他们出来!”

“……”端木笙被吓的又想跳起来,但蕴儿不准,他只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十分慌乱,早知道有现在,他刚才就直接让那来杀他的人干掉算了,何必要搞死人家呢。蕴儿生气的样子可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接受的啊。

见端木笙乖乖的不动了,蕴儿才换下了怒容,马上换上了温柔可人的笑脸,她柔声说:“小笙,我当然知道你只是在跟我抱怨,不过很可惜,抱怨也没有用。我也知道你的心在疼,不过很可惜……”蕴儿挑起眉毛说,“疼我也没办法,只能你自己动手把他给封好。”

虽然蕴儿是在笑的,但端木笙还是觉得浑身寒毛炸了起来,似乎她马上就会上来咬他一口似的。

蕴儿又说:“要么痛快的死,要么畅快的活,没有中间生不如死这个选项。”说完,她就将胳膊搭在端木笙的肩膀上。端木笙的身子一颤,忽然想起了他和蕴儿初次见面时,就是这样亲昵的距离。那一天在赏宠阁,蕴儿误将端木笙当成了王爷,所以她一上来就亲昵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她的手还和他的碰在一起,那是第一次有女人碰他的手,他感觉一股温暖的水流窜过了他的心堂。

有时候,他也在想,要是时间永远定格在那一天,该有多好。就定格在他们的手相碰的那一刻。

“我当然选择活。”端木笙道,“我的心疼,我选择自己动手缝上它。不用您动手。”端木笙嘿嘿一笑。和蕴儿把它掏出来相比,还是他自己来吧。

“嗯哼!”这才她所认识的端木笙嘛。蕴儿道,“这就对了。我喜欢这样的你。”

“……”端木笙一听,两眼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问,“你说的哪一种喜欢?是爱的那一种喜欢,还是……”

蕴儿无言,立刻打消了他的憧憬,“是喜欢小动物的那种喜欢。”

“……哦”端木笙又想多了。

蕴儿也不和他闹了,转了话题说,“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临时转舵。”

端木笙也正色道:“你能够在这个时候选择义无反顾的相信我,我才应该感谢你。”

“当然了。”蕴儿说,“我既然当你是朋友,就一定相信你。”顿了下她又说,“放心吧,阿羽不会对你如何,明早就放你出来。”

“蕴儿,其实我……”端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等蕴儿回过头来,他又心一提,说不出口了。

“你怎么了?”蕴儿问。

“呃……其实我呆在这里也很好。”端木笙摊摊手说,“让不让我出去都无所谓。”

“恩,随你。”蕴儿随意的丢下一句,就转身出了门。直到蕴儿走了,端木笙才恨恨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蕴儿,其实我喜欢你。”目光又沉了沉,他才又说,“显然你已经听不到了。”

“谢谢。”忽然,窗外传来了蕴儿的声音。

端木笙吓的跳了起来,他扭头看去,看到外面蕴儿的剪影越走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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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广净宫的梦境

端木分舵,卧室。

蕴儿和凤惊羽正在睡觉,忽然,一阵风吹过,蕴儿感觉自己的身子森冷,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空荡荡的院子里。

夜色阴霾,院子里枯树残草,十分可怖,蕴儿提神蹙眉,四下张望,喊了一声:“阿羽?”周围很安静,无人应答,一阵冷风吹过,不远处几个白衣人快步向这里走来,因为雾气太大,那几人若隐若现,看不清楚眉眼。待走近了,蕴儿才看清,他们个个面色惨白,眼眶乌黑,乍一看像是从棺材里跳出来的一般。

他们走近了,也丝毫没有人气扑上来,蕴儿不仅感觉不到他们的玄力,更感觉不到他们的呼吸。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上了蕴儿的脑海,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两下,不过蕴儿屏气凝神,强迫自己清醒,心也静了下来。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她刚才分明是躺在床上睡觉的啊,凤惊羽还躺在她的身边,自己怎么会忽然到这里来?蹙了蹙眉,蕴儿忽然想起现在的情景似乎和冰爵上次引她入梦的感觉相似。

是在做梦么?

蕴儿不解的皱起了眉头。这时,那群白衣人已到了蕴儿的眼前,他们躬身,面无表情的对蕴儿说:“蕴儿姑娘,请随我来。”

蕴儿冷冷的扫过了眼前的几个没有灵魂的尸人,不客气的说:“叫我日帝夫人!”

几人似乎没有听懂,又重复了一遍:“蕴儿姑娘,请随我来。”

“随你妹!”蕴儿的目光一寒,左手立刻显出采绒宝剑,猛的抬手,采绒宝剑向着领头的尸人纵劈了下去,那人的身子猛的被劈开,马上就倒地不起了。蕴儿还没有够,她舞动采绒宝剑将剩下几个也杀了个精光。他们的尸体躺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果然是在梦里!

蕴儿确定了这个想法,笑容就爬上了脸颊,不断的有白衣尸人来到她的面前,蕴儿也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打败,同时她又用灵力点燃了周围的建筑,大火立刻蔓延了开来,将那头顶的月亮也照的灿人眼目。

这里是月之谷的广净宫?!

这个念头窜上了脑海,蕴儿不由分说,拎着宝剑大步往前走去。大火蔓延的非常快,随着蕴儿往前的脚步,火势也“突突突”的向前,将两侧的建筑也烧了起来。不断的有白衣尸人涌上来,不过蕴儿轻松的舞动着采绒宝剑,将这群有身无灵的尸人全部杀了个精光。

忽热,一个白衣身影落在了她的面前,蕴儿抬手要砍,不过那人抬起左手,一股强大玄气立刻抵住了蕴儿的采绒宝剑,双方交手的一刻,蕴儿马上意识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为了避免受伤,她趁彼此用力尚浅,猛的收回了手,她急退了两步,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

抬起头来,蕴儿盯着眼前这个黑眸银发的男子,他正是净月华。

此时,整个广净宫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蓬勃的火焰照在了蕴儿的眼中,也照在了净月华的眼中。净月华盯着蕴儿,长袖一甩,周围的火势立刻消失,蕴儿和他一同站在广净大殿内。

蕴儿环视了周围一眼,收起了采绒宝剑,冷冷的看着他。

感觉不到外面蓬勃的火焰,净月华才张口:“在梦里你也不安生,居然能把我的广净宫烧成这个样子。”

“无能的人才会想到这个办法。”蕴儿直白的说,“现实中掳不来我,便利用梦境。”

“幸亏我用的是梦境。”净月华冷笑,“否则我的广净宫就真的被烧光了。”

“你用死人做仆。这样的广净宫,即便存在又有什么意思?”蕴儿耸耸肩膀,反唇相讥。

“蕴儿的话总是能发人深省。”净月华说,“所以我才喜欢你。”

“呵呵。”蕴儿冷笑一声道,“你喜欢的是我月光之女的身份,才不是我的话,你既然半夜找我来,不如我们坦诚相对,你又何必自欺欺人?”蕴儿直白的问他。

“好爽快的丫头。”净月华也坦白,“我承认,不单单你的身份,我也有一点喜欢你的性格。”

“很遗憾。我可不喜欢你。”蕴儿不客气的说,“生活在阴暗潮湿的月之谷,被一群肮脏无灵的尸人服侍,你像是一只表面光鲜,内里却已腐臭的蛆,每一个表情都令人作呕。”蕴儿冷冷的说。

净月华的表情极为难看,他沉了口气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我讨厌你,是你本身就令人厌恶。”蕴儿的口气强硬,丝毫不退。

“哼!”忽然勾唇笑了起来,净月华道,“如今你知道你的夫君是日帝了,所以你变得强硬,你觉得我不能将你如何了是么?”

“那么你觉得呢?”蕴儿不答,反而笑着问,“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把我如何呢?”

“你……”净月华语结。

蕴儿笑了,她的笑容在月光下轻柔而恬静,但她漂亮的瞳孔中却透着犀利,令人不可正视的光。那一刻,净月华看得竟有些心骇了。

“你还是不懂。”将目光收回来,净月华说,“我承认我之前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但那只是以前,现在我——”

“想要永保高位,就必须要一生杀戮,要我相信你是好人,除非你脱去这吞月教主的尊衣。”蕴儿不客气的说,“而你一定做不到。”

“若你肯和我结合,那我就做的到。”净月华说。

“结合?”蕴儿反问。

“不错,就是结合。”净月华说,“你与我一同打开金泱结界,到时我们将会一同走出金泱大陆,这小小的教主,我当然不会再放在心上。”

愣了一下,蕴儿追问:“你想要的是五界之主?”

提到这个问题,净月华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他伸手指着那灵犀球,激动的对蕴儿说:“蕴儿,你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么?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迷人么?身长九万八千里的擎天巨神行走在丛林里,它每走一步,就会踩死成千上万个生灵。”说到这里,他的眼睛有些变红,几乎在发光了,他激动的说,“当那些个生灵被踩死的时候,它们的身体‘噗!’的一声爆裂,脑浆也崩了出来,那是多么痛快的时刻啊。”

“……”蕴儿盯着他,他的眼睛越来越红。

“我喜欢那种感觉,踩死别人,或者被踩死的感觉。”净月华说,他的眼睛红着,和他那一头银发搭配起来,令人心生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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