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见了，脸上的一点笑容也慢慢内敛。

眼睛微微闭上。

那天杀了风火连城，他心里有快意。

刚才杀死南星，他心里也有痛快。

但杀死妖瞳，他心里的感情却很复杂。

大概六年前，他是所向无敌的鹰爪王，身为学姐的周颖倒追他，心里的得意自然不用说。

周颖不知道，就在她倒追他不久，旁边学校的一个大四男生，在摩天崖下拦住了杨振的去路，向杨振挑战。

那时候，意气风发的杨振根本没把这人放在眼里，连这人的脸都没有记住，就随手两招将这个的天灵盖抓碎。

很长一段时间，杨振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如果不是后来妖瞳跟在幽灵公主之后，第一次将他杀死的时候亲口所说，杨振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想起自己曾经杀过这么一个人。

那天刚刚复活不久，杨振在扬州城外遇到铁掌功力已经极为深厚的妖瞳，力战不敌，被妖瞳一掌打断六根肋骨。

重伤在地的时候，妖瞳坐在他身边，手握一只酒囊，一边落寞地往嘴里灌酒，一边跟杨振说了他的故事。

原来他是周颖的高中同学，一直爱慕周颖，可是一直追不上她。

大三的时候，从朋友那里听说她非常喜欢《血色江湖》这款网游，就买了一个游戏头盔进入《血色江湖》中。

费尽无数心血，才得到半本《变天击地大法》。

明知道修炼残本的秘笈很危险，他还是咬牙修炼了。

结果，变天击地大法没有练成，却把双眼练得诡异无比。

辛苦修炼失败，却又在这个时候，从朋友那里听说她在追求一个同校的学弟。朋友还告诉他，周颖追求的那个人，是《血色江湖》里最近风头最劲的鹰爪门门主——傲天魔神。

彻底失恋的他，当晚在学校门口的小饭店里酩酊大醉，回去后，就戴上游戏头盔进入《血色江湖》里，找到摩天崖下。

也不知是他幸运，还是不幸。

那天晚上杨振居然恰好从摩天崖上下来。

于是，醉醺醺、变天击地大法又没有练成的他，被杨振随手两招就抓碎了天灵盖。

再之后，他四处拜师学艺，最终拜到铁掌帮帮主裘立人的门下。

当他铁掌功夫有成的时候，正好听到江湖上盛传鹰爪王傲天魔神被幽灵公主打下摩天崖的消息。

之后一个多月时间，他隔三岔五地听说，傲天魔神又被幽灵公主或者南星什么的人又杀了一次的消息。

感到报仇的机会已经来了，他匆匆下山，做了又一个追杀傲天魔神的人。

这两年来，妖瞳每次杀死自己，杨振都不感到愤怒。

只觉得这个人很可怜，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从周颖留给他的阴影里走出来。

但是今天，亲手将他杀死，看着他在自己脚边断气，杨振心里的感受却又有不同。

“唉！她已经离开我了，你还来杀我……”

微微苦笑着叹息一声，杨振右手抚过妖瞳的脸，帮他合上了双眼。

亲手杀死一个这么爱恋周颖的人，杨振心里多少有点复杂。

不仅仅因为他可怜，还因为他杨振现在也是一个伤在周颖手上的人。

不同的是，妖瞳好像还念着她，而他已经走出阴影，有了一个可人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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