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庆怒吼一声,准备给这个莽夫看看自己的厉害,拿着马槊上去,和元行钦大战作一团。元行钦虽然厉害,但无奈之前又是受伤,又是大战连连,早已经后力不继,也就凭借满腔的彪悍杀到这里。
和张公庆大战三四个回合,张公庆瞧准机会,一马槊击飞元行钦的马刀。不过他也见元行钦如此勇悍,不由爱才心起,策马伸手探向元行钦,准备将元行钦生擒活捉。
元行钦低吼一声,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右手猛然探到左肩上,迅速的拔出那根穿透自己左肩的箭矢。张公庆心头一惊,但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皆因双方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但他本来探出的手改捉想元行钦的右臂,这次不求活捉元行钦了,只求拦住元行钦这次拼命一击。
元行钦也不理会张公庆的阻拦,奋力低吼一声。“杀!!!”满是鲜血的手猛然撞快张公庆的手臂,往张公庆的左眼扎下去。
“啊!”张公庆惨叫一声,堕下战马,不知死活。义武骑兵也顾不上元行钦了,连忙救起张公庆。但张公庆不知是死了,还是重伤昏迷。但失去了指挥的义武骑兵旋即就成了乌合之众,加上主帅生死不明,军心大乱。李存焕捉住机会,与浮桥上的铁鹰都士兵前后夹击,将本来包围他的义武骑兵杀的大败。
李存焕趁势扩大战果,五千白马义从追击,不但大败张公庆带来的兵马,还俘虏了张公庆后续的三千义武军。一路带来白马义从长驱直入,兵临易州治所,易州城下。河北大地为之震惊,从李存焕在幽州出发,到现在不过三天的时间。但李存焕已经兵临城下,仿佛没有遇到什么阻挡一般。
王郜为之大惊失色,据说听到这个消息,王郜惊愤交加,居然晕了过去。幸好王郜年轻力壮,这才没有出现诸葛亮气死周瑜这样的事情。否则乐子就大了。
到了易州城下,李存焕这才有时间接见元行钦,为此李存焕大宴群臣。一来庆功,而来也为了表彰元行钦这次单骑救主。
待元行钦来到,宴会这才开始。李存焕看到进入大帐的元行钦本来古铜色的脸色,现在淡的仿佛一张浅黄色的冥纸一般。不由心头感动,这是元行钦受伤所致。元行钦之前已经受过伤,但依旧奋力来救自己,由不得李存焕不敢动啊!
不等元行钦行礼,李存焕已经激动的一手扶着元行钦,当着众人的脸,高呼道:“富贵与卿共享!”
众人不由大为羡慕和妒忌,有李存焕这一句话,元行钦想不飞黄腾达都难。
旋即李存焕邀元行钦来到自己身边坐下,元行钦却毕恭毕敬的说道:“救殿下,不过是末将的本分,殿下刚才的赞扬已经让末将万分不安,现在如何敢得如此殊荣呢!”
李存焕闻言更加高兴,自古持宠骄横的人数不胜数,但能够像元行钦如此本分的人却没有多少个。李存焕一拍元行钦的肩膀,笑着说道:“镇远果然没有说错,待攻下易州后!尔当为易州兵马使!”
宴会上的众人不由哗然,易州兵马使这是多么显赫的官职啊!居然让元行钦这个毛头小子担任了?兵马使本来是刺史兼任或者下属的一个武官,但在大秦国体制内,却是同刺史一个品阶,当然这也有李存焕将刺史军政两手捉的现状改变的原因,从而提高兵马使的地位。将之抬高到与刺史同等地位,使军政分家。
而易州乃是上州,上州刺史乃是从三品官员,也就是易州兵马使同样是从三品的品阶。而元行钦原来不过是一个临时姓官职的先锋官,品阶也是不入流的从七品下,而这类品阶的官职,官场上的人俗称为浊官,简单点说就是不入流。
现在一步就跨过了不知道多少道关卡,如此年轻就一举成为从三品的大员,曰后成为正一品,恐怕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殿下,当不得!”元行钦不由大惊失色,他可是知道自己的斤两,坐到这个位置上,也不知道会被多少人妒忌死了。
“殿下,慎言!”在一边的冯道也出言劝说,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但李存焕还是感觉到冯道对此事的反对之坚决。
李存焕沉吟片刻,也感觉自己这次的任命,似乎有些任姓了。逐改口道:“既然如此,本王现在封元行钦为铁鹰都折冲都尉。”
李存焕这个折冲都尉地位虽然高了,但不过是正五品上的品阶,比起易州兵马使,明显就让人好接受不了。毕竟元行钦现在不过是十八岁,还是虚龄。凭借的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战绩,不过是救了李存焕一命。往好的说,那是忠义之人,往坏的说,不过是匹夫之勇。
这个时候蒋英杰却不顾宴会的环境,出来请战,李存焕不由有些不喜了。不过他也知道蒋英杰的心思,湪水边上大战,第一次元行钦失败了,可以说是准备不足。
但第二次蒋英杰上,那就是精挑细选出敢死之士,结果还是失败了。这也可以理解为地形限制,非将之过,不过蒋英杰明显就比元行钦的过失要大了。更何况同样失败了的元行钦却单骑救主,将功补过了。
虽然到了现在李存焕也没有责怪过蒋英杰那次失败,只是对蒋英杰说:“本王明白这完全是地利险阻的缘故,并非完全是你的过错。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次你就受点委屈吧!”
在功劳簿上,给蒋英杰记了个小过,并且暂不处罚,给蒋英杰将功补过的机会。眼看元行钦不但将功补过,还官位高升,如何叫蒋英杰不着急呢?
“恐怕攻不下易州了!”朴景辉掀开帐篷的布帘,走进来,肃然道。
“朴景辉,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大秦剑之所指,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你敢在诸将前如此说道!”感觉被削了面子的蒋英杰勃然大怒,站起来,对朴景辉指责道。
朴景辉也不理会蒋英杰的指责,他走径直走到李存焕身边,低声禀报道:“殿下,王郜派人来了,表示愿意与大秦结盟,贡绢五万匹,谷十万石犒劳卢龙军。”
“王郜,还真大手笔啊!”李存焕不由自主露出一抹冷笑,王郜这次出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搬空了他老爸王处存留给他的所有库存。
朴景辉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冯保都快步走入大帐,朴景辉迟疑了下,开口说道:“刚刚得到消息,大同防御使石善友出兵了。石善友尽起云州、代州、应州、蔚州大军,共计三万人马,直驱边境,虽然还没有越界,不过向卢龙宣战之意已经明显了。可以预计,太原府那边已经也出兵了,否则石善友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凭借三万兵马就悍然挑战卢龙。”
“殿下。”冯保都快步来到李存焕面前,扫了朴景辉一眼,低声禀报道:“李克用出兵了,亲自率领三万大军从太原府出发。”
“殿下,我看答应王郜的条件吧!李克用已经出兵了,我们不能够在这个时候给对方机会!”朴景辉沉声说道。
“不!”冯道这个时候却反对。
“等等再说!”李存焕眼见一好好的宴会就要变成商议军事,立刻停下这次的谈论,不过所有人在宴会上都心神恍惚。其中甚至包括李存焕,他飞快的琢磨着这次聚变中,自己应该处于怎么样的位置上。
李存焕无数次想按照周德威的建议,脱离这次的乱局,但他发现,不仅仅战场上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在这次的聚变中,李存焕发现无论是他如何出招摆脱其带来的影响。影响依旧无时无刻、无声无息的影响这他所作出的一切决定。
就这样,宴会有些不欢而散的结束。众将刚刚离开,冯道、朴景辉这些重臣就已经转过身来到李存焕的中军大帐。
李存焕看了眼下方的人,蒋英杰、冯道、朴景辉和冯保都,一共四人。但李存焕发现居然没有元行钦在,不由有些不满了,对身边的朴乐射问道:“行钦呢?他怎么没有来?”
朴乐射略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有些奇怪的看了李存焕一眼,应道:“元行钦不过是先锋官,还没有参加商议军机大事的资格。需要等殿下你的正事任命下达了,元行钦才有资格参与。”
“他怎么……算了,你派人传他过来吧!”李存焕本来想责骂,但想想,朴乐射这说的也是道理,自己一刻没有签发命令,那么口头上说了,元行钦还没有升官,依旧是一个小小的先锋官。李存焕也不好怪责朴乐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