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凡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平壤周围的大山里面,还有这么一片天地!
星月之下,他带着十几个戈什哈,簇拥着杜鹃和陈洛施蜿蜒直进入山中。越行越高,两山对峙的甬道当中,直行进了好远,才看到前面隐隐约约有灯火闪动。两个卫士守着谷口,远远的发问:“什么人!”
带着徐一凡过来的戈什哈大声道:“是徐大人!”
徐一凡心里好笑,李璇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自己的戈什哈,居然也拉来给她看门儿了!谷口的卫士连忙打千行礼,徐一凡摆摆手就已经从中穿过。
谷中果然别有天地,一泓温泉,正在柔和的月色下升腾起袅袅的白气,星月辉映,若有银光。从谷口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温泉流淌出来的余脉绕谷而过。另有山石遮挡了里面的风景。谷中温泉之侧的平地上,三四顶帐篷已经支架起来。还有一些李璇从南洋带来的下人守着周围的篝火值更。
谷中万籁俱寂,只有水声潺潺流动。加上温泉的白雾,星光月影,迥非人间气象。
陈洛施在身后酸溜溜的来了一句:“好会享福!”
可徐一凡想的却不是这个,他只是想到,这片洞天福地,也是在他威权号令之下。只要他愿意,这里就可以改做他休闲的行辕。他带着两个美妾踏月而来,大同江两岸,没有任何人敢于对他的行踪指手画脚……这都是他这近一年来,孤心苦诣的成就。
要到何时,他的号令范围,是整个天下?并且让历史真正改变了它本来的面目?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只要享受吧。
几个下人听到了徐一凡到来的动静,忙不迭的过来行礼:“徐大人,小姐已经睡着了,是不是要叫醒她……”
徐一凡手一摆:“不用,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放松,看看你们小姐找着什么样的洞天福地。用不着叫她起来啦……来人啊!”
两个戈什哈忙跳下马来到他的身后:“大人,有何吩咐?”
徐一凡笑道:“都在这儿候着,别让闲杂人等靠近里面温泉,老爷去泡个澡,然后回头继续忙我的国家大事儿去……听明白了?”
他原来的贴身学兵,早就都放出去各办各的差使去了,这些戈什哈,都是在天津和燕京新募集的。素质不如原来第一批之高,就是只当作贴身卫士使用。所以对他们说起话来,就不如对第一批学兵那么客气。这些戈什哈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几个南洋来的丫鬟使女,忙带着徐一凡和杜鹃陈洛施向内走去,绕过山石和帐篷所在的平地,朝里走了一点,就看见布幔将一个凹处遮了半边。两个使女掀起布幔,就看见里面是一个小小温泉池塘,泉水不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而是从山石缝隙汩汩渗出。月光正正的投在池塘纸上,水波荡漾,山石上反射的,就是摇曳的星光。
回头看看两个女孩子娇羞而青春动人的面庞,此时什么凡尘俗事,都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徐一凡摆摆手,李璇的使女就退了下去。无声的将香胰子,毛巾什么的都摆在了一旁。徐一凡自顾自的解下衣服,哗啦一声扑进了水中。终年奔波,马上劳顿,让他标准的办公室白领废柴身子也看起来结实了不少。他痛痛快快儿的没入水中,就觉得水里含着的硫磺,想小蚂蚁一样夹着他全身,爽得几乎要叫了出来。回头看看两个还在那里红着脸的小丫头,当即就笑道:“谁先下来?”
杜鹃和陈洛施互相看看,都知道今天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了。
可是在水里?
“杜姐姐,你比我大,你先下去。”
“可是你比我高啊,我替你在这儿守着。”
“高也犯王法?要不,猜拳!”
看着两人扭扭捏捏的扯不清爽,徐一凡板起了脸:“一起下来!”两个女孩子这才认命,四下看看,确定没人,才羞答答的解衣裳。
徐一凡靠在一块石头上面,闭上了眼睛,当这个时代的男人,还是有好处的啊……
轻轻两声水声响亮,水波荡漾之中,就能感觉到两个躯体朝这里游鱼一般的滑过来。到了临近他身边儿的时候,又只是在周围转圈,不敢过来。
徐一凡也不睁眼,只是伸出一支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会儿,才听见一个女孩子嘤咛一声,带着水花倒在他怀里。
不知道是温泉的原因,还是害羞的原因。入手的躯体,竟然是热得发烫。偏偏又轻软香滑,摸着那长长的腰身,还有臀腰之处惊心动魄的凹陷。两条长腿又紧紧的缠了上来,除了陈洛施,还能有谁?
果然这个高高的小丫头,要比杜鹃热情大胆一些儿。
徐一凡睁开眼睛,就看到陈洛施八爪章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女孩子没有经验,这个时候也只知道用劲,死死的贴在他身上,眼睛闭得死紧的。秀美的小脸上全是水花,红唇半张,看来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再看看杜鹃,她比陈洛施还要不堪,蹲在水里同样闭着眼睛不敢看。双手护住胸部,少了衣服遮挡,才看出这小丫头本钱到底有多雄厚来着。双臂交错,不过才遮挡了一半。上面半截儿浑圆还随着水波荡漾,白皙诱人到了极点。
斯时斯境,还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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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上国徐钦差已经到了平壤。”
平壤府的朴府使恭恭敬敬的站在朝鲜平安道监司闵孝鹤面前。
论起来,平壤作为朝鲜二十三府之一,对于平安道这种监察机关,还是不买账的时候儿居多。但是现在平壤府周围来了这么一个太上皇,朴府使对于闵监司的态度就客气了许多。存心想把责任朝上面推。
闵孝鹤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算是大院君一系的人马。是在甲申事变当中殉国的左诩卫闵大将军的侄子。神色很有些清雅,看起来汉学是相当渊深的人物。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朴府使一眼,并没有说话儿。
小国君臣的悲哀就在于,他们必须要看上国的脸色行事。对于朝鲜这个处于中曰夹缝当中国家来说,更是如此。
双钦差驾临朝鲜,一个居南,一个在北。中间还有一个在朝鲜势力根深蒂固的袁世凯袁委员。对于他们这些直面清军驻节平壤的人物来说,不仅要看朝鲜中枢的指示,还要分析两钦差之间的明争暗斗。朝鲜政局,近些年来很大程度要看袁世凯和他手下庆军的脸色行事。现在可好,袁世凯少了庆军,但是多了一个钦差总办大臣坐镇在他那一边,而且就在朝鲜中枢之旁。另外一个钦差帮办大臣呢,虽然不在中枢,但是手里偏偏有兵!而且就在平壤之侧,这威胁可是实打实的。这到底要如何应付才好?想置身事外,那是不成的。
闵孝鹤拿起一把金柄小刀,慢慢拆开了一封已经在手中把玩已久的信封。
信笺雪白,上面字迹也很熟悉。
“闵监司大人兄台亲鉴:
近来有钦差大臣练兵于平壤,想兄也知,笑话事也。朝鲜本固邦宁,不在兵甲精利,而在宗藩关系稳固,中曰携和,互不冒犯。原庆军二千,驻于汉城。和曰人汉城公使数百卫队,成平衡之势。然则忽忽练兵逾万在朝鲜之北。曰人闻知,当做如何?弟居朝鲜逾十年,朝鲜上下,皆弟手足。朝鲜即弟母国是也。为朝鲜千秋万代计,此禁卫军绝不可令之练成!然则朝鲜将有不测之祸!弟与荣大人,有志一同,将于汉城,断其军饷文报道路。而兄在平壤,切不可资助其半点军食物资!若该钦差以势凌迫。则荣大人一纸弹章,该钦差丢官落职,意料事也。兄之安危,弟可为之确保。临书匆匆,言不尽情,云泥两隐。袁。”
看来这袁世凯,还有荣禄他们,都和这个钦差很是不对?